【离达】冬妮娅的珍奇动物图鉴
【离达】冬妮娅的珍奇动物图鉴 私设梦想是动物研究的小妹 人外 “你找它们是为什么,不久前才遇过麻烦,怎么甫一痊愈,仍执意身犯险境?” “不帮拉倒,回见。” 达达利亚如是说着,转身要走,钟离跟着张口留人。 “不急。” 达达利亚回身看他,靴底不耐烦地拍打着地面,脆响声声回荡在房间,钟离放下茶杯,将人再从头到脚打量一遍。 “怎么,第一天认识我?”达达利亚不爽地皱眉。 钟离笑而不答,只是说:“公子阁下难得张口,岂有不帮的道理。” 达达利亚暗自吐槽这家伙又有了什么坏心思,身体还是识趣,一屁股坐回原位,变出一副笑脸:“先生真好!也不用您辛苦走一趟,帮我指指地图就好。” 说着呈上一册地图和一张笔记,边翻边骂骂咧咧:“你们璃月jian鬼也太多了!上上上次碰到个jian商瞎指路,快两天连个爪印都没见着。上上次碰到个发了狂的,怕不小心打死它我还得先跑。上次更晦气,给我带秘境里……” “你可以早点问我。” 钟离一把合上图册,打断道:“珍禽异兽隐居之所本就地形复杂,你要找的更是灵智已开,能摆阵设法,让外行人迷路只是最简单的,更有障目、蛊惑等术,悄悄跟着你又不让你发现,有个万一可就危险了。” 达达利亚一愣:“您要教我对付这些法术?这可一时半会儿学不成,白白坏你的名声。 “不是,恰好我也有东西要置办,正好顺路陪你走一趟。” “……不必了!” 上次稀里糊涂,从秘境闯出来被钟离顺路捡走,已经够丢脸了。要再在他面前被温言安抚个不停,达达利亚甘愿自己瞎跑。 坚持之下,钟离标好位置,又卖出罗盘、护身符、草药等。 如此,这个人情不大,请顿饭就能值回来,甚至不比上次送宝石难为情。嗯,这么两不相欠就好,达达利亚心里盘算着,莫名烦躁起来,只能强逼着自己放空。 他从翘英庄出发,一路小桥流水,再有杂花生树,碧草如茵,且护身符拿在手里,就被一股沉稳安然的气息包裹着,达达利亚心里真切地畅快起来,随手拿留影机拍上几张,再折几枝漂亮的植株夹在书页。 忽然感觉到异样,达达利亚猛然回头,原来已经进了淡雾里。 有钟离指点,再有罗盘指引方位,这次没再迷路,很快在山丘下掩着溶洞的草丛里发现了野兽过路的痕迹,继而在溶洞高处发现了一个巢xue,小兽毛发糟乱,挤着眼在窝里滚来滚去,母兽发现了他,警惕地挺身望过来,呲牙发出呜呜的低吼。 似猫非猫的动物,与图上并不一样,不过她眼里灵气流转,动人非常,足以显示自己不是凡物。 达达利亚缓慢蹲行,离她们数步的时候,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将贿赂贴着地面投了过去,这是钟离给的草药,开了灵智的仙兽大都知道好赖,明白眼前人没有恶意,不至于轻易与人搏斗。 这种仙兽像只大猫,舌头将草药优雅一卷,便老老实实俯下身子,由着达达利亚拍照。 这不就是大猫吗? 达达利亚拍了几张,看着毛茸茸的仙兽有点手痒了,怕母兽以为要偷小孩,只好收手。 出了洞xue却马上警惕闪到一边,一只体形稍大的悄悄伏在出口草丛里,看着是这一家子的老爹。 雄兽无声无息,两爪伸直按在地上,是扑杀的准备姿势,却静止在那里,似乎判断了眼前人类并无恶意。达达利亚悄悄退身要走,忽然想起什么,抛出一颗仙草。 雄兽犹豫观望一会儿,嗷一声扑住吞下,再抬头,目光已然清澈,两爪据地,尾巴优雅地翘起,摆了摆。 达达利亚大喜,背好行囊,试着抬起手。大猫歪头看他,他指望这灵兽真如传说一样聪明,缓声哄道: “来摸摸。” 片刻后,达达利亚给巨型rou垫拍完,又依依不舍地揉捏一顿,最后用自己手掌比了比大小。 仙兽怎么没一点矜持模样? 钟离给的玩意儿效果出奇的好,达达利亚身上沾了灵草气息,他一动,大猫跟着用脊背娇软地缠住脚步,用额头不住拱他的腰。达达利亚被萌得想狠抱一顿,又 怕惹恼这只漂亮的小可爱,又没时间可浪费,只好克制地挠挠下巴,再取出几颗草一并放到大猫嘴边。 大猫挺直脖颈,眯眼呼噜了几声,将药衔在嘴里,身体蹭着达达利亚绕过洞xue去,最后由尾巴留恋似的在人身上绕了绕,它便轻轻巧巧回家去了。 达达利亚喜欢动物,不管是驯服还是亲近。小妹沿袭了这种爱好,只是苦于缺少机会,在家中只能读书来慰藉,之前她读了璃月奇物志,便央求来璃月出差的哥哥帮忙看看。 达达利亚自然没拒绝的道理。一直忙于公务,总算得空,便兴冲冲提了留影机就去了郊外,转了半天,才醒悟过来,璃月仙兽可能并不和甜甜花和胡萝卜一样满地疯长,可见书上所言,扯淡居多,就跟璃月人爱吃石头一样。 吃过暗亏之后,请了几个废物点心做顾问,于是又吃了明亏。 早知道早点豁出脸皮问问钟离,想来早早的就撸到大猫了。 此时想想大猫雪白腹毛的细软触感,又想起之前被坑,不免忿忿。转念又想,托冬妮娅的福,到底是借机撸了一顿大猫,又轻快起来,给留影机换了底片马上动身,他得借着白日的天光多拍一些。 在草药的诱惑下,狐狸、鹿、蛇等见得不少,分辨不出什么什么是灵兽什么不是,达达利亚干脆全部乱拍一通,大好风光,没见过的花花草草一齐拍上,底片足够反正。 一路有如神助,谁见谁爱,撸过不少动物,也有胆子小的,远远让拍了照就跑的。 达达利亚心满意足之时,听到山上一声鸟鸣清越,音传百里,便上山准备拍拍鸟儿们。 今日运气始终不错,上得山来,就看到亭台里已经栖了一只青白色的鹤,翅膀下还有云似的纹路,羽毛随风盈盈拂动,一看就不是俗物。 更难的的是,它见人来并不惊惶躲避。 达达利亚走近,摸出一株仙草举在身前,探过手去。 “来摸摸。” 那鹤赫然张嘴吐出两字:“放肆!” “……” 虽然惊诧为何能在这张没有器官变动空间的鸟脸上能看到怒意,达达利亚还是惊喜万分,脱口说:“您是鹤精?!” 那鹤竟然像是皱眉瞪眼,气势颇足,又呵斥了一次: “放肆!” 达达利亚些微不爽,却也意识到不妥,斟酌着开口:“真是抱歉,呃,无意冒犯,在下说错了……难道您是鹦鹉精?这样长这么大真是罕见啊。” “……” “无礼!本仙乃是……咳咳,谅你年少无知,唤本仙真君便是。” 鹤羽根根竖起,又很快平息,想来确实不值当为难一个异国小青年。 钟离告诫过仙人们爱清净,理亏在先,又想讨要照片,达达利亚还是识趣地拱了拱手,只是他没见几次,自然不知道做得不伦不类。 “真君大人,我只是个采风的旅客,没有打扰您的意思,用这个匣子晃一晃就走,还请您老人家就当没看见我,怎么样?” 鹤斜睨了他一眼,冷冷道:“此乃留影机,本仙还不至于连这点眼界都没有,你拍照做什么?” “啊哈哈哈,家里放着收藏,我照相很好的,这景色这光线还有您这仙体,不照一张多可惜。” 他心想,这仙人快鸟快语,应该答应的。 果然,他再央求两句,鹤将头高傲地一扬,轻扇两翼,淡淡地吩咐说:“照好看点。” 达达利亚笑吟吟道:“您这想拍难看都不行啊。” 咔嚓咔嚓几下,达达利亚收好胶卷,诚心实意道了谢,说:“我一定多洗几张,给您供到这里来。” 仙鹤问:“小子,你来这里是做什么的。” 达达利亚想了想,并没什么隐瞒的必要,就坦白说,家中小妹想看,他就来找了。 仙鹤又问还找什么,达达利亚翻开笔记,见还有龙、麟、龟、鹿这几样,仙鹤沉吟道:“仙人居所,规矩颇多,你我有缘相逢,便捎你一程罢。” 达达利亚未曾料到这仙鹤这么随和,还能有这番奇遇,还没好好谢过,仙鹤已经转了身,达达利亚眼前刷一下一花,眼前就现出一个高挑的长辫女性,她推了推眼镜,解释道:“如此便于同行。” 手里一变,抛给达达利亚一个精巧的小玩意儿,两人周围气流卷动,达达利亚顿时觉得身子一轻,继而马上意识到,仙术果然是真的。 借风极其潇洒的一个纵跳,跃出山间,声音遥遥震传响。 “能跟上吧小子。” 仙人这么热心的吗? 达达利亚犹豫不多时,就决意去追赶奇遇了,轻盈落在山谷间,身体在山风里呼啸而过,彻头彻尾被灌洗干净,他展开双手,畅快地放声大笑。 “当然!” 有仙带路自然是一路顺畅,两人先找到静眠在池水里的龟,只能拍到露出水面的龟背和半个脑袋,借风还帮他下一张错位合照。 又在某个山头,找了一只背脊赤红,对角雄伟的雄鹿,那鹿冷冷淡淡,不搭理人,拍完就踏云走了——得亏自己手快拍到了,冬妮娅一定喜欢! 借风思忖道:“麒麟难得一见,这龙嘛……” 听别人说,仙人大都清冷淡漠,今天一见才知道传言不可信,借风忙前忙后全他心愿,又不图什么。 达达利亚深知什么叫见好就收,乖巧道:“不忙不忙,仙人jiejie费心了,有这些已经足够。” “油嘴滑舌。”借风嘲道,“说来也不难,在我洞府里有麒麟肖像数卷,虽说比不过留影,但形似神真,任你挑一卷就是。” “这怎么好意思。” 达达利亚感动得几欲落泪。 借风一挑眉:“哦?你不愿要?” “想要,又怕不礼貌。”达达利亚笑道,“这样再好不过了,作为回报,晚上请仙人去璃月港吃好吃的行不?” “学什么不好,跟璃月人学客套,学坏了,小子。”借风一嗤,“不去,帮助凡人本是我等修行所需,你不必介怀。” “可是……” 借风抬手打断:“若是有缘,日后见了再说便是,休要啰嗦。” 这样的气度与洒脱真让达达利亚一并心境开阔起来。 这仙人一开始显然不喜欢自己,现在话里话外不再冷淡,可见嘴甜脸热还是管用的。 竹星消耗太大,两人沿着山路拾级而上,一段石阶一段土坡,一路葱茏热闹,倒也不错。达达利亚手搭在眼前,抬头看得脖子发酸,看顶上云聚云散,笼着青褐色的山峰,一下亲一下疏的。 仙人们喜欢住在这样的地方,凡人肯定少见,难怪碰到他这一个活人,做事算得上殷勤,性子还是很难热络起来。和钟离一样,永远真正亲近不了,借风当然不必与他,但钟离却…… 想到钟离,心里不由得怅然,达达利亚看着前面借风行走如风,说不出的洒脱利落,便又笑了,跟紧几步,说: “我看真君比起仙人,倒像个女侠。” “是么?”借风慢了下来,与他并肩,“你倒有几分眼光。” 达达利亚于哄人开心一方面还是很有心得的,而且借风面冷心热,给他的感觉不错,这话并不违心,于是快乐地接口说道:“那是那是,那时候,我还以为您会说‘人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速速离去’这样的话。” “……倒也确实说过,不过绝不至于如此无端无状。”借风咳了两声,“不过,你这话是从哪学来的?” “小说里,璃月港书摊上随手拿的。” “本仙记下了,之后可得瞅瞅去。” “然后教训作者一顿?” “笑话,只是不理会他们的祈祷罢了……咳咳,开个玩笑,只是好奇而已。” 达达利亚先是一愣,继而大笑起来。 “我都不知道仙人能这么风趣哈哈哈。” “哼,世人以己度人,坊间大都以讹传讹,编排仙人都是些老顽固,我等不屑辩驳,荒谬之说,岂可尽信。难道你难道也信?” 达达利亚听得云里雾里,隐约领会了,又申辩道: “可我真见过无趣的仙人。” 借风住了脚。 达达利亚意识到失言,跟着停下,解释说:“呃,我其实也只见过他这一个仙人,不知道您认不认识,呃,请原谅,我无意隐瞒,他的身份特殊,实在不好明着说。”达达利亚神神秘秘地说完,看借风面无表情,心里有些惴惴,“这话也不算冒犯吧……您不会护短吧?” “只当是小孩子说胡话了,有什么可计较的。”借风瞳孔微动,推了推眼镜,“不能只是无趣吧。” “啊?” “你口中的这位仙人,除了无趣,你就没别的感受了吗?” “……” 达达利亚的惆怅就此噎住,看见借风脸色微红,心里奇怪,她怎么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借风又催促道:“怎么个无趣法?” “您很好奇?” “没有,只是看你想说罢了。” “……” 看来不八卦毋宁死,就连仙人也不能免俗,隐秘的坏心思起来了,达达利亚心想,他又不指名道姓,就当跟暴风雪说点坏话发泄,随即就消散,没人会发现的。 达达利亚再次识趣地不去拆穿。 “真的很无趣,很古板,我猜仙人们长久以来的刻板印象就受过影响。” 他选择暗戳戳地表露一下自己的怨气。 “没了?” “不太好说。” 借风似乎意识到自己太过期待,有失身份,冷起脸加速赶路。 片刻,山峰顶上又是不一样的风光,身在云雾里,那股落不到实处的怅然便又来了。在树阴下有石桌,桌上碧青的茶汤,方正的茶杯,达达利亚悚然了,仙人们的生活方式能变个花样吗。 借风果然爽快地拿出画任人挑了一卷,画工生动自不必多说,达达利亚千恩万谢,借风无所谓地说:“这有什么,你长得漂亮,说话又好听,帮你一把而已谁都愿意。” 随即又提起“龙”来。 达达利亚说:“璃月最出名的那位,在下有幸在请仙典仪上见过,也叫人留影过,啪叽一摔,不太威风,就不给小孩子看了。” 他心里想,去黄金屋拍一张也方便。 “还是仙人还能送我一张画儿吗?” “……” 显然之间有不少故事,借风心里猫挠似的难受,顿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 “你对你认识的这位仙人感受颇多啊?” 达达利亚:“啊?” 她一瞪眼,直接催说:“本仙好奇,快说。” 天地空旷,山风穿响。有了个倾诉对象,达达利亚立即添油加醋,坏话说了个饱。 其实也不能算坏话,嗯,不算! 毕竟钟离行为确实木头桩子一个,暗示全然无视,什么都公事公办,甜言蜜语不但不会说,更是动不动就说些听不懂的规矩传统,这些,半点不冤枉。 借风听得脸颊微红,意犹未尽。 末了,达达利亚指天指地,愤慨极了。 “他年纪那么大,人精似的,怎么能在人面前那么不靠谱,真相只有一个——就爱欺负年轻人。” “怎知不是你年轻,因而看不穿人家的苦心。” 借风竭力抿着唇,想笑却不敢笑,憋得甚是古怪,却忽然挺直腰身,看神色绷紧了又想训斥,看到达达利亚一脸决绝显是准备好受说教,终究还是噗嗤一声破了功。 “罢了罢了,小孩子心性,不该与你计较。” 达达利亚理直气壮: “我年轻,当然有任性的权利。” 借风深以为然,话锋一转: “毕竟是仙人,就当给个面子,人家就没个优点?” “您转移话题的方式太生硬了,”达达利亚摊手,“优点嘛当然也有,好看,绅士,博学。” “没了?” “没!了!真君小姐,范围也算是小了点,您猜出是谁来了吗?” “我哪敢猜,呵呵。”借风惋惜地说,“听你所言,与他也算是朋友,怎么不请他带你来?” 达达利亚静了一瞬,接着叹气。 “人情债难还啊,不只是在璃月。” 借风道:“这个理由只能哄哄自己吧,年轻人。” “人不真诚,在一起做什么都心里堵得慌,还是算了。说起来,同样是仙人,我觉得您就比他……” “别——受不起。”借风连忙打断。“说起真诚来,这必然是相互的。譬如一见到你时,我没什么好气,你能做足晚辈姿态,我便也跟着改观。你只是头一次见我,就知道如何讨人喜欢,相处久了,怎么反倒不会投其所好了?” “我总算明白了。”达达利亚认真说。 借风欣慰道:“明白了就好。” “你是他请的说客。” “……” 借风生生截断这个话题。 “趁天色还早,我就不留你了,以后有缘再请我吃饭吧。” 随后借风用竹星送他下山,风声簌簌,之后云流雾散,呈现在眼前的,是一座岩神像,和别处的一样:兜帽罩着脸,神情看不真切,唯一清楚的就是他的坐姿,散漫里透着霸道,张狂得叫人不敢直视。 直到现在,他还是没法把钟离那张脸和张狂的神像对上号,钟离把这部分隐瞒起来了,每次想起来,就有被欺骗的难过。 于是他长久地坐在神像底下,这里风景无限,蒙着落日的余晖,美得荒凉。 转眼已经是月光无垠,云流云散也成了夜幕的背景板。不同于至冬阴沉的天幕,这里的云欢快活泼,风一吹,爱去哪里去哪里,散漫又自由。 他记住了。 在这次旅途里,他还记住很多,这时候脑海放空,许多记忆便一齐涌上来,变得清晰而刺目,有真的,比如钟离确实待他特别了点,也有假的,比如,钟离没有立场向他展露全部,只是他一厢情愿,想成了蓄意的隐瞒。 达达利亚长出一口气——怪他年轻,怪他庸俗,更喜欢触摸得到的东西。 仙人或许早已习惯在一旁守着,看看就满足,可他不行。 他站起身,最后看一眼神像,却在一片银白里,看到了龙。 很熟悉,在请仙典仪和黄金屋里,就见过了,它有着坚鳞利爪,却没一丝兽类的野性,而是威严和优雅斯文。 鳞片黑得粘稠,仿佛能将月光吞噬殆尽,只余点点银斑,随着身躯扭动闪闪烁烁。除去深黑,只有熔岩般灼目的金色,汇成规整条纹,与澄澈的眼,兽类的瞳仁细长,紧紧锁着一个身影。 它微微侧着头,矜持的,优雅的,注视着渺小的人类。 被这种目光温和注视的感觉,达达利亚已经习惯了,只有情绪转变时,他才能察觉到异样。 现在他能肯定,钟离跟了他一天,这种障眼法,早已经暗示过了。 而他见到岩龙本体,这是第四次。 前几天他们刚这样见过一次,此时记忆回流,将他带回那个充满血腥味和憋闷的夜晚。 那时达达利亚从秘境逃生,在路旁扶着一棵树就晕了。昏昏沉沉里,他感觉到身体被什么托着不断颠簸,眼睛还被什么光照着,竭力睁开眼,对上一双熟悉的金瞳,准确来说,感觉是熟悉的,他当时只觉得看见两盏硕大的灯笼,投出暖洋洋的光裹住他。 之前见过钟离本体两回,一回啪叽一下从天而降摔下,一回被当做尸体封在黄金屋,然后就掏了个空,总之没一次是令人愉快的。 以至于这次见了,还是忍不住想深入一下他的胸口。 岩龙察觉到了,缓缓眨了眨眼睛,把胸膛贴在达达利亚手上。达达利亚躺在石板上,全身硌得发疼,无力地掀掀眼皮,想用力却牵动肺腑,咳起一股腥甜味,也就没有深入的力气,只是轻轻摸了摸龙鳞,质地坚硬,触手有种奇异的凉滑,这感觉并不陌生,像极了发丝从手里滑过。 达达利亚奇怪:“变成这样做什么,想吃了我?” 岩龙注视着他,优雅绕身,在达达利亚脑袋上一舔。 “嗯?” 那里湿黏的伤口忽然痒得厉害,它在愈合,达达利亚甚至能听到藏在有力舔舐下的,皮rou愈合的声音。 这是神明祛除病痛的一星火苗,能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温厚力量强行梳理开身体的各处。 他抱紧岩龙身躯,示意多舔舔。岩龙厚而有力的舌就一直卖力,又往下,隔了衬衫舔他开裂的后背、以及腹部细小的伤口。 达达利亚再不知好歹,也无力反抗此时的好意。 再往下该舔舐到大腿处时,达达利亚抱住龙颈不撒手,岩龙知道他不乐意了,便想变回来。 达达利亚抱得越用力,央求说:“不要变成人,就这样陪我一会儿好吗。” 岩龙身上透出温暖光芒,眨眼间缩小了一圈,达达利亚环抱着龙身,近乎于揽着钟离的腰身,一下下抚摸龙鳞,心满意足。 想来没人敢对仙祖本体毛手毛脚,这行为简直放肆,近乎亵渎,这让达达利亚心里更加得意,岩龙威严仍在,却静默着任他作为。 他把我当小孩子哄。 达达利亚心说。 但难言的羞耻渐渐冲上来。 因为刚刚的疗伤的舔舐,和躯体无意识的缠绕,他居然硬了。 这才是真亵渎,不能放任下去。 直到这次,钟离还是以本体出现在他眼前。 达达利亚一眼认出,先是笑了:“这次我可没伤,想吃人吗?” “来摸摸。” 岩龙轻轻避开头。 又马上想到,拿出留影机:“不介意吗?” 岩龙矜持地摇摇头,随即胸腔嗡嗡震响,这是他在用自己的方式对话。 “不可外传。” 声音铜钟般洪亮,震得人耳朵发麻,察觉到达达利亚想捂耳朵,岩龙就又安静下来。 达达利亚开始选角度,咔嚓咔嚓拍照。 “你的还是所有仙人的?” 岩龙无言地看他,他注视着镜头里威严盘踞的岩龙,缓缓变换角度来捕捉鳞片上的光彩:“我可以说是帝君仙逝前拍的。” 左看右看,形体之中充满力量感,与他见过的所有野兽截然不同。这份矜持优雅,又是记忆里那条鲸鱼都比不上的。 “这就是龙吗?和书里看到的不一样。” “什么书?” “故事书。” “以提瓦特的标准来看,我不是龙。” “或许是吧,我以后得看看别的龙,是不是没你做作。” 又近前去抱着下颌一阵揉搓,笑道:“开个玩笑,来给爪子拍拍。” 岩龙随他摆弄来摆弄去,达达利亚在至冬驯过熊,爱死这种来自凶猛动物的温驯,拍完就扑上去大肆打滚,岩龙自然也随他去。 直到达达利亚试着锁住龙头,试图摔跤。 岩龙:“……” 自然是摔不动的,岩龙忍不了,一甩头将达达利亚抛在背后,身体腾空而起,周围金光流荡,构筑起一道防风壁障。 静谧夜空里回响着青年含笑的叫喊: “是不是怕被人看见没面子——” 他被岩龙掳劫到洞府,确实是洞府,进了门户,岩石盘桓而生,还有云雾缭绕,端的是飘飘欲仙,杳然出尘,深处飞出金顶屋檐。 一眨眼岩龙就飞至深处,达达利亚一打眼就感叹出声:好大。 宫殿大有大的道理,这里可是私宅,这么大有必要吗? 转念一想,哦,钟离可以飞。 会飞的岩龙就这么停在媲美广场的庭院里,达达利亚不下去,抱着龙角撒娇。 “就这么把我绑了,不敢见人,怎么,真的想吃人了?” 心里响起钟离的声音:“确实。” 达达利亚大笑,把脸埋在稍显粗硬的鬃毛里:“变回来吧钟离先生,想体验zuoai吗?” 岩龙不再言语,身体飞速缩小,由合臂才能勉强抱住,缩至一半。更加灵活的身体立即在达达利亚身上缠了几圈。 被蟒蛇缠绕的场景立即浮现出来,达达利亚有过经验,这时只当岩龙起了玩心,一时束手无策,顺着它相对柔软的腹部挠了两把。 “别闹了。” 尾部缠着他的肩膀,有力地将他拖倒,爪子又背包带草草撕烂,把背包轻轻抛到一旁。上身倾过来,微微侧着头,目光灼灼地盯着他。 “……” 有种不详的预感,不聪明一点的话,衣服也要这么被撕碎,这下终于有了些慌张。 “这是要干什么?” 尾巴拖着细软的绒毛,在肩上不耐烦地甩了甩,在达达利亚脸上扫来扫去,扫得他麻痒,手臂又被勾住不能抓挠。 达达利亚悟了,这是个擒拿的姿势。他立马挣扎:“喂喂,要不要一上来就这么重口味啊。” 岩龙眼里带着笑,传话过来:“没什么能比这个姿态更真诚了,请接受我。” 达达利亚大怒:“你偷听我说话!坏蛋!” “谁让阁下对谁说话都比对着我更有耐心。” “那是你……” 岩龙气定神闲看他,他忽然卡了壳。 他气钟离不肯交心,自己也不肯先把话说开。可爱意就在那里,在心底躁动得炽烈,为了冷静,只能恶言恶语拉开双方距离,以恢复到最初那样客气疏离的时候。 可现在,钟离不是抹开面子来了嘛。 他怔怔地看着岩龙,型号减半,威严却不会,岩龙为了看人方便歪着脑袋,眼睛晶亮,就透着丝诡异的可爱。 达达利亚心里的萌点再次占据高峰。 岩龙又将身体紧了又紧,鳞片覆盖下的肌rou遒劲,略微动作,就让达达利亚呼吸困难,仰头喘息,就感觉被松开些许,他又探出手挽住,迷恋地将脸颊贴在鳞片上蹭着。 达达利亚认为,这是其实个拥抱。 不可否认,他迷恋这种张弛有度的力量感。 也许是岩龙会飞,并不像蛇那样通体鳞片相似,它的腹部鳞片要更密,嵌合更细致,这使得人能在这里触摸到温软,手底亲密,与爱抚猫狗或是棕熊别无二致。 大型动物温暖而特别的气息包裹着他,这是岩龙与其他动物不同的,带了不同意味的身躯缠绵,让达达利亚再次有了反应。 他挣扎着扯去外套,身子被裹挟着蹒跚立起,斜靠着龙盘旋的身体站定,它再次收紧身体,将龙首靠过来,以长长的吻部蹭了蹭达达利亚的脸颊。 达达利亚难耐地撕扯,与它抵着,一手揽在鬃毛间,情不自禁地在龙角滑动,接着龙身体一震,再次将人拖倒,长舌在他脸颊卷动,带来灼热潮湿的燥意。 这种舔舐不同于上次疗伤那样温情脉脉,达达利亚心想舌面上还好不像大猫一样有倒刺,不然他的头骨都要见风了。 他不自觉地想象钟离的亲吻,人类薄软的唇,就算陷入狂热也该带着一点矜持和怜爱,气息会是淡淡的。 而现在他仿佛身在火海,岩龙呼吸喷洒出热风,像是把他卷进一场自焚的灾变里,只能难耐地袒露出胸膛,却又无意识地用力抱了龙首,对方探出的舌就有如小臂长短,一卷,肌肤就一片水润,偶尔张嘴在他肩头发狠般一咬,只是留下尖齿淡淡的咬痕。 这时候,就连津液粘连的声音都是有力的,达达利亚面红耳赤,拿不准该不该将错就错下去,难得有些手足无措。 像是读出他的本意,岩龙知情知趣,辗转向下,用柔韧强力的舌抚摸遍他上半身。这样的爱抚显然很讨人喜欢,不多时肌肤就全数泛起红晕,而且更干渴似的拥紧岩龙躯体,好让鳞片更有存在感地碾过。 “变回来吧。” 达达利亚再次撒娇着央求。 岩龙以徐徐盘动的身躯作答,达达利亚被绞得难以喘息,手脚扑动间,感到什么不寻常的事物,他“咦”了一声,将手一探,瞬间僵住。 岩龙将身躯松开些,喉间嗡鸣,震得达达利亚后背汗毛直竖,身体却被引逗起来的yuhuo催动着,硬着头皮去招呼,手背又被什么烫了一下,吓得马上撒了手。 岩龙以吻部抵住他的脑袋,轻轻摩挲,达达利亚左右闪躲不开,惨叫道:“不不不不!” “你甚至有两根!我会死的!” 岩龙发出一声低落的呜呜声。 随即将身体再小了一圈,达达利亚立马感觉松快。 又对上它的眼睛,眼下两抹妩媚的红,眼瞳一样澄澈,目光该死的委屈。被这美丽事物一晃眼,达达利亚已然心软,最终把心一横:“只能一根!” 对方愉快地长啸一声。 达达利亚视死如归,哆嗦着脱了剩下的衣服,马上又被圈进去难以动弹,只能被卷成各种姿势,岩龙似乎很动情,在人身上盘绕定了,最终让达达利亚斜躺着靠在自己身上,将半个人大的脑袋伏在他身上。 达达利亚本质上是个相当坦率的人。 接受了事情发展方向之后,被截断的欲望更凶猛地反扑回来,他下了狠心,所剩不多的理性和羞耻就全数消散了。 和非人形体亲热,怎么不能算是独一份呢? 他敞开了自己,两腿分开自然搭在龙身上,任由岩龙舔舐,双手捧住岩龙的yinjing轻轻taonong,盼着先泄泄火,等下能少受罪。 长舌卷动,介于急躁和温柔之间,恰到好处地挤压、撩拨着,达达利亚闭眼仰头,将背后的躯体当做靠枕,胸颈拉成曼妙的弧度,喉结不住滚动,呻吟声也不住从他嘴里往出掉。 他陷入了真实的湿热里。 就算再次缩小,手里两个物件还是堪称凶悍,用手再丈量几次,形状也有着与人类不同的刁钻,且从根部开始,rou鳞嵌合不再周密,有些拙朴的意味,更显得凶残yin靡,上面遍布粗壮血管,在手心里强力跳动。 达达利亚张开眼悄悄一看,看到棕黑里微微搏动的金纹,心里又是一震。 一种即将被异物戏弄的期待,坦率涌上心头。 岩龙察觉到了微妙的情动,龙尾圈住他的小腿,将他扯开,接着凑近,舌尖在小腹腿根一扫,往后xue灵活钻去。 身体被轻柔地撬开,达达利亚心驰神荡,不免又有如蚌类面对刀锋的惶然。 因为情动,身后异常湿润,不知是龙的津液,还是自己的。那些惶然轻易被愉悦一扫而光,短视的年轻人很快熏熏然起来,抱着岩龙脑袋的手臂紧了又紧。 这催促使得岩龙急躁起来,舌头使力将内壁四面拉扯几下,达达利亚受不了了:“好了——” 岩龙就等这个信号,立即抽了舌头,旋身将达达利亚腰臀垫高,再缓缓顶上。达达利亚大喊一声,下意识用用手臂捂了脸。 动静停了,岩龙灼热的气息也远了。 达达利亚定一定神,挪开了手,这一看先看到岩龙的目光,不再温柔,倒像是真正凶野十足的野兽的。 眼睛就这样被烫了一下,赶忙挪开,却正好下移到适宜的地方。 狰狞的器具一前一后,刹在那里,粉白做好接纳的准备,被软化的xue口艳红,颤巍巍地对峙着前面那根。 “啊——” 他难以自持,呻吟一声。 岩龙开始沉下身子,他就像是入了梦魇,动弹不得,只能睁大眼睛,见证异物侵入、xue口被扯得发白的过程。 这过程不快,被填塞的胀痛渐渐传遍全身,达达利亚的性器垂落下去,难过得几次想要喊停,最后还是那种难言的羞耻期待,叫他忍耐住了。 直到进入大半,头晕眼花,无意识抽泣,岩龙舌头一卷,舔去眼泪,又舔他抽动的嘴角。它的的交媾方式特殊,并不是大开大合的抽送,身体松开缠紧,缓缓抽出几分,再厮磨着小幅度旋转贯入,以奇异的突起刮过每处,根部rou鳞也派上用场,将皮肤蹭得发肿,更显得敏感。 这种行为与粗暴毫不沾边,对于达达利亚而言却显得更折磨,他控制不住大声喊叫起来。这时岩龙又全身肌rou收紧,将人缚得更紧,挣扎不开,舌尖小心地探入他张合的唇里,去追逐那小小的、嫣红的。 没有特意用治愈或者共鸣的手段,这是最原始,也是最真诚的交流,一举跨越身心沟壑,亲密无间。岩龙相信相对娇小的人类伴侣,信他完全有承受的能力。 等达达利亚恢复了意识,胀痛感已经被快感冲刷过半。龙类的性器形状特别,全然软化的后xue里有了更深刻的存在感,在细嫩褶皱里刮扯冲锋,一次激烈过一次。 达达利亚又硬了起来,难耐地用双腿紧紧盘在岩龙身上磨蹭,嘴巴也大开,半是被迫半是坦然地迎合着这个怪异的吻。 细长的舌轻易扫荡着口腔的软rou,甚至还要钻进喉管。这种被上下一齐开发的刺激攥紧心脏,达达利亚含糊地喊声一停,岩龙向下一瞥,精瘦的胸膛小腹上被溅上一摊体液。 此时后xue的收缩叫龙难以自持,岩龙呜呜长鸣一声,抽出前面,尾巴拢住细长的双腿,前面挤进腿弯,后面挤进还在抽搐的后xue。 达达利亚眼睁睁看着性器从腿根进出不断,里面同时被满满顶开,这一下几乎能看到里面进了什么深度,他不禁按了按肚皮,想要验证。 那里只有细微的形状,按下去时,敏感的肠rou同时收缩,应和主人的举动。达达利亚嘴里不断分泌津液,他艰难地咽了几下,说:“钟离先生,你进得好深。” 他觉得只是陈述事实,没察觉不妥。 后来又骄傲地笑了起来。 “不——是我能吃这么深,我好厉害!” 他沉湎情爱时有些懵懂,却不耽误表露对性事的钟情,神情浪荡而天真,坦率模样激得岩龙发了狠,爪子勒紧双腿,两根都尽数没到深处,狠命顶住,泄出了第一股。 这过程被拉得无限长,达达利亚被爪子扣住腰,内外都被结结实实烫过一遍,烫得他全身发颤,肚子鼓起,前端又哆哆嗦嗦射了一次,却并没引起主人的注意。后xue的快感在经过无数次浪涌之后,终于决堤了,这种新鲜甘美的快乐游遍全身,令他有了抽身不能的惶恐,久久不能回神,只能抓住救命稻草般抱住岩龙脑袋。 岩龙无情地抽身,爪子将他拨转反面,顺势插进,前后两根换了位置,彼此得了满足。 这才不再紧缠着人类的身体,而是接近于达达利亚认知里的交欢,身体撞击的激烈声响再次唤醒了达达利亚,他虚弱地以手臂支撑趴伏,以免被撞出去。 “嗯啊……混蛋!哈,嗯,我刚高潮,你会cao死我的!” 但岩龙从紧紧附上来的xuerou里感觉出他的色厉内荏,分毫不为所动。 不应期就这样被强势揭过,快感混杂着疼痛被粗暴灌入,叫达达利亚无比迷恋。他再次挣扎扭身,脸贴在龙首旁边,颤声叫着先生,哆嗦着索求亲吻,以找回一点熟悉的温情。 岩龙满意极了,果然是他要的伴侣。 一兴奋,尾巴不自觉甩动起来,啪一声,达达利亚循着声音奇怪地看去,看到他的背包拖着残影向远处飞去。 惨叫声响彻洞天。 “你混蛋!” 达达利亚好像是做了一场梦,梦里他几乎溺死在灰白色的湖泊里,到钟离及时叫醒他,还是心有余悸。 他懵懵的,看着仿佛很熟悉的床顶,钟离将他扶到自己膝上,喂他喝东西,他迷茫地照着做,随手摸了个条状的东西抱着好让躺得更舒服些。 只是那东西忽然一跳,吓得他看去,看到深黑色的粗壮事物弹跳在被子上,背面金色鬃毛一闪而过。 钟离说:“别起得太猛,小心头晕。” 记忆回笼。 达达利亚记起来了,他的确差点死了。 他瞪大眼睛看着钟离,这时才看清了,钟离只披着一件简单睡袍,甚至掩不住胸前沟壑,再眨眨眼,看到他头发披散,脸颊眼角泛着餍足的淡红,少见的慵懒随性,美得叫人心颤。 太狡猾了! 对着这张美人脸,再大脾气也发不出来了。 只是看到他额上一对龙角,达达利亚屁股又疼了起来。 他愤怒了:“禽兽!” “哎。” 钟离看他瞪了半晌,再说不出话,便再次将人揽过来喂汤药,他确实就是,并不将这点陈述性指控放在心上。 达达利亚被照顾得熨帖,心里又记起自己痴迷的模样,就更说不出话了,一想起那时诡异yin靡的场面来,身体和心上都痒痒的。 惊险刺激的事物,他一向喜欢的。 钟离给他擦完嘴,看他还是愣愣的,奇怪道:“在想什么呢?” 达达利亚脱口说:“在想还能再做吗。” “……” “呸呸。”达达利亚把自己吓清醒了,赶紧冷冷绷住神情,“我背包哪去了?我记得给你一尾巴扫一边去了,你赔。” 又看钟离无奈又羞涩的一笑,看得心头火起。 “你都把我里外榨干,怎么倒像是我是色胚占你便宜了?” 钟离忙正色岔开话题。 “洞天里正好新添置了冲印的地方,我已经给你洗出来了,给你看看。” 说着从背后柜上摸出一沓相片。达达利亚坐不舒服,只好继续躺着翻看。 他回过味来了。 “这些都是仙兽,是不是先生早就吩咐给他们给点面子。” “算是吧,你走得潇洒,我得跟后面给你赔礼道歉。” 达达利亚心里感动,下意识说:“真的?” “假的。”钟离笑道,“帮个小忙而已。” “……” 钟离投来殷切目光:“如何?听个笑话,是不是精神些?” 达达利亚咬牙切齿:“先生,你变得欠揍了!” 钟离点点头:“看来确实有用。” 达达利亚不想如他的意,只得闭嘴,继续往下翻,钟离在背后一同看着,记起一事来。 “你meimei笔记里可以寻觅的灵兽,还有不少,或者,我可以和留云一样找几卷画。” 达达利亚眼皮一抬:“够了。” 钟离说:“想用这些打发meimei?” 达达利亚难得神色认真:“这些也就够了,见得更多,心就更野,一个小姑娘满世界跑,太危险了。” “这样未免有些瞧不起你meimei,我则认为,你的meimei,不会逊色于哥哥太多。而且,女性冒险家,留名青史的也不在少数,考察一事,学得多了见得多了,亦有安全的方式。” “哦?我认为我的方式很管用,先生是说我莽喽?” “……” “先生也在想不久之前我遭遇过的危险吧,在想一开始也这样劝过我。”达达利亚笑意狡黠,“我对meimei也是一样,不放心。” 钟离叹一口气。 “确实,我亦不能免俗。” 他抚摸着达达利亚的短发,指尖温热,像挽着一篷暖融融的日光。 “世人疼爱他人,大都希望他顺遂无虞,心胸通达,就算庸碌,能得一份安稳,也就不枉此生了。可生来平庸也就罢了,但凡有点心胸追求,总免不了身犯险境,要是保了平安,自身就心陷囹圄,反之则伤亲近之人的心,如何能够两全?” 达达利亚眨眨眼睛,拉下钟离的手。 钟离看他似乎心有所感,不禁欣慰。 “这些难懂的话,我听不懂。” “……” “开个玩笑,不过我能感觉到,你担心我。”达达利亚吐吐舌头,“先生疼我,我很感动。可我不一样,我会强大到能保护自己,能保护在意的人。” 他在钟离手背上轻轻一吻。 “我保证,我喜欢冒险和挑战,不过我是很惜命的。” 吻过后他再继续翻看照片,笑盈盈道:“不过,你说得对。我见得再多,也代替不了她的眼睛,下次回家,我得教她学点有用的东西了。” 翻着翻着,变了神色,他看到乱七八糟的棕黑网着素白的人体,那时岩龙翻花绳一般缠着自己,神情则是…… 钟离飞速夺走那张照片,咳了两声。 “抱歉,这张是私藏,放错了。” “你故意的!” 致亲爱的小妹: 大家身体还好吗?随信带回礼物若干,由你分发,你要的图册也一并奉上,里面有些是哥哥拍的照片,有些是找来的图画,希望能让你满意(暂时不要外传哦,哥哥答应过人家)。 还有个朋友赠你一本博物图册,这可是难得的好书,细心如你,一定会保管好的对不对? 近来从别人那里学了一句璃月诗:纸上得来终觉浅。意思还挺好懂,哥哥就想到了你,不过不不心急,天高地阔,总有一日,世界和它的孩子们会被你看见。在你准备好动身之前,可一定要好好读书锻炼啊! 爱你的 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