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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安(儿媳害怕与他相处)

    

请安(儿媳害怕与他相处…)



    再次醒来已是第二日,贴身丫鬟红珠肿着眼儿蹲坐在榻脚无声地哭泣。

    见到小姐醒来,红珠连忙拂袖擦了擦眼。

    躺在床上的女子白瓷小脸上还有未退尽的春色,白中带粉,晶莹剔透。

    尽管昨天折腾至夜里,但少女却难得丝毫不见惫态。

    若忽视那双迷茫失神略显空洞的桃花眼,其粉黛未施,天生一点赤粉朱唇,玲珑翘鼻,一双细弯水雾眉纤长入鬓,肌肤白里透红,瞧着格外容光焕发。

    “为甚哭?”

    声音带着刚苏醒的略哑,往日里nongnong江南水乡的软糯尾音此刻听着格外有气无力。

    红珠见着这般小姐,更是眼泪止不住地往下落。

    “没,没什么。”

    丫鬟边说着边扶起小姐,又端过茶水,见小姐垂头间脖颈青红印记,红珠终是忍不住带着哭腔抱怨:“奴婢心疼小姐。”

    少女顺着丫鬟视线,垂目看向身上正逐渐变浅的印记,却难得分心所想不愧是天生欲体,还好没教红珠瞧见最初的痕迹,一夜过去也得亏这欲体修复之效,比之那些舒血散於的药膏来得有用。

    “昨儿个少爷太荒唐了,竟折腾了小姐那般久。”

    听到红珠提起谢焕,少女喝水的动作一顿,眼睑微微煽动,脑海里皆是昨日那些荒唐yin劣的画面。

    她的夫君,不失一张天生贵气的相貌,却是枫县有名的浪荡子,爱好风月,沉溺床笫,荒唐之事尽出。

    “夫君呢?”

    “少爷一早便携着桃蕊去了州城,桃蕊不过一个通房丫鬟,竟还……”

    想到今早桃蕊一副趾高气昂的模样,红珠便气得眼眶发红,可转眼见着小姐呆愣愣的模样,剩下的话不自觉地再说不出口。

    听得谢焕去了州城,少女不自觉地沉了肩,似舒了一口气般茫然地盯着床幔,思绪散漫。

    一面想起昨日早早绞得夫君泄精后,夫君玩弄她的种种酷刑,一面又想起范姨母骂她无用,天生欲体收不住丈夫的心,无法劝得夫君一心向学,白费了她几年的悉心调教。

    可这天生欲体非她所愿,十岁前,她规训女学,自小淑女教养,十岁后父母双亡投奔未婚夫谢府,在范姨母身前受教,学的却再不是正经的德容女工,反是那yin色之道。

    当初单纯天真的她满是骇容,却因寄人篱下,不得不学那春宫秘戏图,不得不脱了衣裳任姨母调教姿势,不得不每日赤着下体坐冰翁练习绞xue,日日吃那润身丸,涂那蜜粉香料。

    半年前欲体便成,然夫君贪鲜好色,又岂是一副欲体便能令他收心的?

    十三岁被夫君哄着破瓜时,本以为好不容易有了倚靠,却不想夫君转头便收了通房,每每抱她入她时满口唤着极品xue儿恨不得死在她身上,转身却又在烟花之地浪出名声。

    思及这些日子夫君每每阳精早泄后愈发暴戾换着花样折腾,少女略显不安,神色茫然,只觉前路迷雾漫漫。

    “何时了?”

    红珠边扶起小姐梳洗打扮,边应到:“巳时半了。”

    林荷一听,也顾不得再顾影自怜,转身见到正挑衣裳的丫鬟,吩咐道:“穿那件月白梨落单面裙吧。”

    红珠拿着浅绿襦裙的手一顿,思及今日日头,连忙换了裙裳。

    农历二月十七正是小姐父母的忌日。

    “要是老爷和夫人在就好了。”

    丫鬟不知想起来什么,声音也越发低落。

    少女眼帘微颤,是啊,要是阿爹阿娘还在,她也不必只能投奔谢府避难,不必被范姨母逼着学那些yin技手段催熟这欲体,变成夫君口里的yin贱之人,更不会十三岁满心以为得到未婚夫的倚靠便被蛊惑着给了身子。

    如今这一副长成的欲体……

    少女脸儿微白,她,早不是当初那般干净纯稚的她了,成熟的欲体离不开男子,每月的奶水必要男子jingye方可止住。

    她或许合该就是夫君口中天生yin贱的女子。

    胡思乱想一番,林荷在红珠服侍下待用过食,提起丫鬟递来的一个盖着黑布的篮子,缓步朝后院一角而去。

    随着黄纸在明灭火光下逐渐被吞噬,在这寂静的独有两方不大的黑色碑牌下,跪在蒲团上的少女这才摒了平日里恭顺谦卑,哭得肝肠寸断。

    待少女祭拜完父母后的几日,一连几日,家中独余少女主仆二人。

    谢焕携通房桃蕊去了州城。

    公爹自受任临时知府以来,也只在过年之时归来过,如今也是近两个月未曾归府。

    范姨母回老家省亲,近些日子也不会回来。

    因此,偌大的谢府里林荷过得比往常还自在一些。

    也是这几日难得开怀舒坦,少女两颊气血充足,带着鲜粉的霞色。

    巴掌大的鹅蛋脸上一双桃花眼熠熠生辉,那点如漆瞳儿难掩的灵动翻飞,不似在其夫谢焕面前的怯弱柔和,温顺谦卑。

    少女也已想通,即使此生困于这四方天地,即使夫君荒诞无为,即使她长成欲体,日后唯有依附夫君,她也要好好的活着,要带着父母的希翼活下去。

    一切不如意只要习惯了就好。

    就如当年父母双亡,习惯被人欺负无人可依,习惯被范姨母面甜心苦地折腾,习惯夫君越发无常的施欲。

    只要将自己分成两个人,一个是父母双亡后不得不随波逐流习惯妥协的她,怯懦无助,柔和恭顺,一个仍是父母俱全被父母捧于手心活泼烂漫的她,灵魂无束,自由自在。

    就像现在,也可以抽空让那个活泼烂漫的她活过来喘口气就好,她还是她。

    ***

    刚松泛了几日,第五日公爹突然归府。

    少女不由地心生诧异,父亲大人向来公事为重,近来常宿荆州府衙,怎突然归了家?

    也容不得她胡乱揣测,连忙收拾好去正院请安。

    林荷到时,见大人头发微湿,身着家常的绽蓝长衫,便知大人已经梳洗过了。

    “父亲可要在家用食?荷娘好让红珠去厨房多备些菜。”

    鲜活生气的少女已然不在,此时的少女又是往常一般谦卑恭顺的谢家媳。

    少女微垂着脖颈,视线守礼地低垂在男人胸襟,乌鸦鸦的青丝半挽着一个螺髻,其余青丝柔顺服帖地垂在身后。

    正欲推门进书房的男人,丰额高鼻,面若刀削,两道浓眉黑如滴墨,眉峰阔斧,年过不惑,或是不蓄髯之故,面容倒似而立之貌。

    身高八尺有余,常年在外行走,体魄健朗,不似其子谢焕单薄欣长,又多年为官,周身淡淡文卷气与不自觉的官威相得益彰,既有文人志仕的温和儒雅又有为官多年的稳重端肃。

    那种仅仅只是站在对面,便能感应到对面迫人的气度,令少女有些无所适从,难以守住心神,竟有些不自觉地想落荒而逃。

    林荷十岁进府,与公爹单独见面的时候一只手便数得过来,即使是面对反复无常的夫君,她也仅仅只是在情事上有所害怕,可面对公爹,不知为何,仅仅只是请安她竟有些喘不过气。

    听得身后声音,男人不由习惯性地微拢起两道浓墨长眉。

    待看得来者,似看出少女的忐忑怯懦,男人尽力地舒展开蹙眉,眉心因常年拢眉而生的竖褶微微展平。

    荷娘,他的儿媳,谢焕之妻。

    当年她父母双亡,纵使落难无助却也不掩她被父母养护的娇憨,只是后面些年,他公务繁忙,荷娘交与焕儿的姨母教养,这些年显少见的几面印象里少女越发亭亭玉立,礼数周全。

    见着少女越发低垂的头颅和茫然无措飘忽的眼睑,谢嵘心知自己官威甚重,儿媳害怕与他独处。

    心道不与她为难,不由地收敛了身上的冷厉,和气道:“周mama已去了厨房取食,你且自去用食罢,不必过来。”

    少女rou眼可见地轻舒了口气,礼数周全地请安告退,正欲回自己东院。

    却不想刚转身,听得背后推门之声,又被喊了停。

    “且慢。”

    男人沉厚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少女芳步一顿,连忙转身恭谨地微垂着身儿,一副谦卑听训的姿态。

    “荷娘,焕儿可在家?”

    林荷摇头,回应:“夫君去了州城,还未归家。”

    “何时去的?”

    “五日前……”

    听得少女回话,谢嵘本是舒展的浓眉瞬时一凛,眉宇间的冷肃下双眸的了然,不怒自威。

    自谢焕过了院式归家,这两年与他请了名师授课,便是为了今年秋闱。

    竟不在家好好温习功课以备乡试,还故态复萌得意忘形地去州城鬼混,五日都不曾归家,更莫说苦读了。

    谢嵘已生怒意,只是为官数年,控制情绪得心应手,除了眸色愈发森冷,声音与神色皆起伏不大。

    “好,为父知道了,你且回去用食罢。”男人温声道。

    目送少女出了正院,男人这才推门而入。

    进了书房,书案前男人正襟危坐,拿起一摞公务批复起来。

    待房门再被扣响,男人这才放下手中的折子,扬声进来。

    一个头发花白,微微佝偻的老妇端着食盒进门来。

    谢嵘连忙起身上前帮忙,边摆边温言劝道:“让丫鬟送来便是,mama何必亲自送来。”

    面容慈和的老妇人,大概天命年纪,脸上已是遍布皱纹,却是天生的善面,闻言扬着温和的笑容,摇了摇头,拍了拍男人的大手,将筷箸递与他。

    谢嵘默契地接过筷箸,用起食来。

    待男人用完晚食,复又坐于案前,一副挑灯办公的打算。

    老媪收拾了食盒,看见复坐书案前拢眉敛容,一派威严冷肃的男人,心中叹息,摇了摇头,提了食盒轻声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