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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衣服很快又回到了卫澜手中。卫澜看着小六手里的麻布衣服,几不可查地拧了下眉毛。小六也觉得有些尴尬,“肖大哥说这衣服领子缺了一块儿,得缝一下。”卫澜并没接过来,“你直接拿给张婶儿吧,我不会弄,都是张婶儿做的。”这件麻布衣服好久没见肖大哥穿,过往都是穿坏了就当抹布用的。这会儿却格外认真节俭起来。小六云里雾里又把衣服送到张婶儿手里。张婶儿愣了一下,“这是干嘛?”“肖大哥说领子开了个口,得缝一下。”“那你拿我这儿来干什么?”“那,到底谁会弄啊?人家卫澜说了不会的,是你给弄的。”张婶儿听了,把衣服拽过来,“行了,我知道了。你别跟肖烈说这事儿,就当是卫澜缝的。”小六模模糊糊地点个头,“哦,知道了。”这种简单的活儿张婶儿很快就做好了,不过她的本意不是这样的。张婶儿把衣服拎起来看了看,把袖子给扯了个口儿。肖烈的伤口,还是郑峻帮忙处理的。一进门他就被一股烟味儿给呛了,把灯和窗户都开了。之后他又叫厨房准备了几个菜,拿着一个白酒坛子进来了。小六随后跟进来摆桌子。肖烈问他,“我让你办的事儿你办了吗?”小六想了想,点点头,“办了。”“那你去休息吧。”“好嘞。”郑峻已经坐在椅子上招呼他,“喝点儿。”“你这是怕我的伤好得太快。”郑峻拿筷子先夹了花生米吃,“这点儿伤对你来说算什么,不至于。”他给肖烈倒了一碗酒,又给自己倒好了。“咱们哥俩儿好久没这么喝酒了,上次还是大学毕业那会儿。”郑峻说。肖烈喝了一口酒,热辣辣刮了肠子。“我不能再在你这儿待着了,我得回度假村去。跟着你这段时间,我这也算是难得放个假。”郑峻拿碗跟肖烈碰了一下,又喝了一口。男人在一起,有酒,就有话。喝了一会儿,到位了。话题从学生时期到了工作时期,又从工作时期到了现在。郑峻深呼了一口气,两手拉开支在桌沿儿上。“你今天是不是以为,她又要去死?”郑峻打了个酒嗝,“我看你慌里慌张的,着急了。”“张婶儿和小六可能有些敏感了。”郑峻一边说一边又喝了一大口酒,略显醉态。“肖烈,如果你是想救她,到这儿应该可以了。她需要回到正常社会和人群中去。你是不是还有什么理由要留下她?”肖烈点了根烟,分给郑峻一根,为他拢火点着了,“你就没问问她,还有什么理由赖这儿不走。”郑峻吸着烟,笑了一下。“我要能从她嘴里问出来倒好了。”郑峻拿着烟的手指指他,“你他妈真能耐啊你。学霸就算了,这个也比人强。”肖烈挑高眉毛,表示这事儿和他没关系。“我早说了,你搞不定她。”“那是因为有你在。”肖烈一笑,鼻子里呼出青烟来。他弹弹烟灰,说:“你不是都要带人走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是想带走她。”郑峻带着醉态,认真道。“可她拒绝了我,不止一次。”是的,拒绝。肖烈看着郑峻,他还有话说。郑峻的烟头摁了几次才摁灭,“一个施虐,一个受虐。这是斯德哥尔摩上瘾了还是怎么的。我看你要是不松口——”“你要是想带她走,就走吧。”郑峻稍微清醒了些,“你说真的?”肖烈点头。郑峻看着他,确定他是认真的。外头雨下得透了,山里一股香味儿。卫澜推开窗户,望着天空。上面挂满了星星。她想起,有过几个夜晚,她和肖烈坐在地板上,各自喝各自的酒。没有人像肖烈这样对她,也没有人像肖烈这样和她一起坐着喝酒,却可以一个小时一句话都不说。第二天,卫澜五点多就起床了。张婶儿却比她还早。她已经穿戴整齐,背着个篮子要上山去了。“张婶儿,你干什么去?”“去挖点菜。小卫今天起这么早啊。”看来她真是懒得太久了。“挖什么菜?”“曲麻菜,蘸酱吃可好吃了。小肖爱吃。”“那我陪你去吧。”“行啊。”曲麻菜,卫澜也吃过很多次,可她对那菜的印象只限于味道,样子没记住,名字也模糊,还曾因为这事儿被王慧茹取笑过。“小卫,你在一边儿休息等着我就行了,弄一手泥,多脏啊。”张婶儿一边挖菜一边说。“不用,反正我也没事儿。”卫澜挖了一些,一起放进张婶儿的篮子里。张婶儿看看卫澜,“你和小肖和好了吧。”卫澜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这个复杂的问题,“嗯。”张婶儿笑了,“我就知道。来来,你挖那个不是,这样儿的才是,你看。”和张婶儿在山上待了好几个小时,回去的时候,太阳已经很高了。山林里撒漏着丝绒般细腻的阳光,很是好看。卫澜走在张婶儿后头。张婶儿虽然岁数大了,可身体不错,下了山一点都没累,倒是卫澜有些喘了。张婶儿回木屋就开始收拾野菜,卫澜也加入进去。两个人正在厨房忙活,肖烈忽然出现了,他站在厨房门口,挡了很大一部分的光,落了个阴影在她身上。☆、第22章卫澜背对着他洗菜,张婶儿抬起头来。“上山挖菜去了。”张婶儿笑说,“哎?你怎么还没走?不说今天进城有事儿吗?”卫澜擦汗的功夫回头看了一眼,没说什么,继续洗菜。他的眼神总像火团似的,背对着都能感受到后背快被他戳出两个洞来。“改到下午了。”肖烈说。“哦。”张婶儿抬头看看桌上的饭锅,“小郑走了吧。”“吃完早饭就走了。”张婶儿把卫澜的那堆菜放拿到自己手里,“我都忘了,小卫,你先别弄了,你一点儿东西都没吃,我好歹早上还吃了点饼干呢。”上了一趟山,倒是真饿了。卫澜站起来抻抻手脚。洗了手,拿了碗筷,把粥放进微波炉里。不知她有意无意,她只在刚才看了肖烈一眼,之后就再没看他。“张婶儿,菜洗好了就能吃吧?”肖烈问。“能啊!洗干净了就能吃。”“好,我一会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