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相识 (日常向)

    第二天。

    秋月这一觉睡的很沉，醒来时，已经是上午9点半，赵东不知道几点出的门，在床边给秋月留了个字条。

    “宝贝，我出门去买点木材，给家里添点家具，早饭做好了在桌上，醒了记得吃。”

    秋月仔细的看过纸条，认识16年了，赵东一直都很照顾她。

    山里爆发过一次疫病，她3岁，赵东6岁时，都没了父母，家里只剩奶奶可以依靠。

    听奶奶说，那场疫病里死了好多青壮年，一开始都以为是普通感冒没有上心，没想到病情发展的极快，两三天就唇色发紫，心跳异常，喘不上来气，在开始的阶段死了9个人，大家感觉到事态不对，从外面请人来救治才阻止了疫病的发展。因为这个经历，她和赵东都成了失独家庭的孩子。

    秋月的mama是个孤儿，家里早就没有亲人。因此对于秋月奶奶来说，只能一个人照顾孩子，她把地租出去，留了一小块地种菜，又喂鸡喂猪，秋月的奶奶只能干活的时候把孩子拴在树上，秋月那时不知道死亡的真正含义，有些奇怪疼爱自己的父母为什么不来陪她，奶奶还总把自己捆树上，她想要奶奶抱抱，一起去玩儿院子的秋千，不想在这里待着。

    秋月奶奶也没有办法，只能嘴上不断的哄着，手上动作不停地在地里播种，听见秋月在树边一边叫奶奶抱，一边哇哇的哭，秋月奶奶也有些想要落泪，却还是没有过去抱她。

    这样的日子过了半个月，秋月也从大喊大叫到默不作声，她知道无论她怎么叫喊，奶奶也没办法抱她，就呆呆的坐在树边发呆。

    转机发生在一个晚上，赵东的奶奶离秋月家不远，有着相似的生活困难，只是赵东大一些，她有更多的时间来劳作，她有些心疼秋月，也心疼秋月奶奶，主动邀请两家一起生活，两个老人年过半百的老人，就这样互相照应把他俩养大成人。

    在一起对于秋月来说算是个突然的惊喜。家里条件不算好，两个孩子上学要走很远的山路去镇上的学校，都是普通的孩子，又没有人辅导功课，赵东没考上高中，初中毕业就没再读书，奶奶们在赵东16岁时，决定送赵东去镇上学木工，有技傍身，才不担心以后生活问题。赵东半个月回家一次，今年已经是第4个年头了。

    “奶奶们，我回来了。”赵东进屋里，看见两个奶奶正在堂屋抽旧毛衣的线，收集起来，洗干净晒蓬松可以继续织毛衣。赵东放下背后的大包，“师傅说这次回来就不用去了，我可以出师了。”

    “好，好。”赵东奶奶停下手里的活，走过来满意的看了看赵东，“也是能独当一面了，真是奶奶的好孙子，出师了，也别忘了逢年过节经常去看看师傅。”

    “当然了，放心吧奶奶，你告诉过的事我都放这里了。”赵东拍拍心口。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还是没忍住对着秋月奶奶问，“奶奶，秋月去哪儿了，她今天没来接我，往常都..她都来的。”

    秋月奶奶笑了，没说话，伸手指指门口，秋月正趴在门边，露着半个脑袋，正看着赵东呢，只是眼眶有点红，眼神满是不舍。

    赵东没想那么多，快步走到门口，“秋月，你不进屋趴门口干什么，我告诉你一个事，之后我就不用总去镇上了，我这次给你带好几个礼物，这几天我还可以带你出门玩去。”

    赵东一过来，秋月眼眶一热，泪珠来回滚动，抿着嘴小声说“不用了，哥。我不太舒服，这几天不想出门。”

    “哪里难受了，哥带你去胡医生那里看看，有病可不能扛着。”胡医生是常驻在山里的村医，赵东想去摸摸秋月的额头，秋月一偏头躲过去了，“不用看，就是喝凉水喝的，肚子有点疼，我先回屋了，哥。”

    “那...”赵东话没说完，秋月已经回自己房间了。

    “东子别担心，秋月这丫头身上没事儿，就是心里藏点事儿。”看赵东想追上去，秋月奶奶说话了，赵东喜欢秋月，她早就看出来点苗头，秋月好像没反应过来，看着两个孩子这样，还挺好玩的。

    赵东奶奶倒是皱起眉头，“东子，你怎么惹秋月生气了。你不在家的时候都是秋月忙里忙外，可不能欺负人家小姑娘。”

    赵东答应着，“我也不知道，我还是去看看秋月吧，奶奶们你们忙着，一会儿我再过来拿行李。”说完就追了上去。

    赵东奶奶还想嘱咐点什么，秋月奶奶拉着赵东奶奶坐下，她比赵东奶奶小几岁。“姐，你帮我看看这截线，好像打结了。”

    赵东奶奶是个风风火火的性子，有活就马上处理了，坐下来却没发现哪里打结，秋月奶奶小声在赵东奶奶耳边说，“孩子大了，他们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处理吧。以后啊，他们过他们的，我们还是一起过。”

    “你是说？”赵东奶奶睁大了眼睛，回顾一下秋月和赵东的相处细节，她有些吃惊，也有些感慨，开着玩笑，“真是这样就好了，十几年了，我都离不开你了，可不想去别人家给伺候孙子去，咱们多活点年岁，还一起带曾孙。”

    “是啊是啊，我也是这样想的。”

    奶奶们继续拆着毛衣。赵东这边却不太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