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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讥讽的意味,连小跳蚤都听出来了,嘻嘻笑着朝勒金吐舌头扮鬼脸。气得那丑女歪着脸哼哼两声,退去了一边。乐逍宫中,与朝北的殿门正对,是一张宽大的金制宝榻。宝榻上铺紫红色软垫,中间是一张小巧别致的炕桌,桌上放着卷简装书。小跳蚤拉扯灵宣洛衣襟,悄悄问:“哥哥,莫非这位白狐嬷嬷还识字,懂得看书?”这话可是大冒犯,若叫老嬷嬷听去,还不得气歪鼻子,灵宣洛赶紧捂他嘴,却已听到老妇人咳嗽声传来,随即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由两名衣着光鲜的狐女左右搀扶,一直走到宝榻边,安安稳稳地坐了下去。老妇脑袋右边顶一顶塔里帕克小帽,罩在透明的灰色纱巾上。银白色头发编成许多根细辫子,从小帽垂向腰间。小帽上花朵的图案装饰以乳色珍珠,与她那一头白发十分相衬。她穿一件青色无袖,绣大朵墨绿色团花的长袄,两臂给穿在内里的粉色对裙罩着,显得仪态庄重,更不失德高望重的威严,看得灵宣洛与小跳蚤彻底忘掉勒金,赶紧恭恭敬敬行参见大礼。白狐嬷嬷开口时,声音与他们在广场上听到的无异,道:“你们这些学富五车的中原人,就不必客套了。我这只躲在地底的千年老狐狸,弄本破书来附庸风雅,真是让你们见笑了。”第三百三十六章白狐嬷嬷之信任白狐嬷嬷看起来年老气衰,不想却听力超常,小跳蚤对灵宣洛说的话,几乎是耳语,竟被她一字不差地听去,不动声色就说了气话。灵宣洛顿时慌了神,这怀着诚意而来,刚刚见面就大大失礼,老嬷嬷若真怪罪,他还真担当不起,赶紧又是双膝点地,磕头赔罪。还好嬷嬷不是勒金那样的小人,摆手道:“好啦,男儿膝下有黄金,年青人别动不动就向人下跪。我就当这孩子童言无忌,当年他跑来我狐宫偷珠子,那样大的罪都没办他,就由他给妖王带走了,如今区区一句话,我还计较什么?灵宣洛,你起来说话。”嬷嬷如此大度,灵宣洛绷紧的神经放松,狠狠瞪小跳蚤一眼,不许他再插嘴,站起身道:“多谢嬷嬷不怪罪小跳蚤,看来白狐嬷嬷与宣洛心中的形象完全相符,令宣洛崇敬之意倍增。”这话老人家听得舒服,呵呵笑道:“都说稽洛山的小公子,有张能把死人说活,坏人说死的巧嘴,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呢。罢了,过门是客,刚才在大门外多有得罪,还望你莫见怪。”这样就说上了正道,灵宣洛也大度地回答:“宣洛岂敢怪嬷嬷?嬷嬷承担保卫狐族的大任,必是夜以继日地cao劳,对来访者谨慎待之,全在情理之中,只是……”语气有转折,老嬷嬷却猜得出他吞回去的是什么话,叹道:“哎,当年发生那样多不堪之事,难得你这年青后辈还能信我,愿与我以诚相待,我又怎可表现得心胸狭隘,反而输给你?刚才你说之所以信我是基于三点,但只说完两点。这第三点是什么,就当着我的面道来吧。”灵宣洛嘴角上扬,笑道:“这第三点,其实嬷嬷心中早已明白,宣洛又何妨照实直言?进入石晶山时,宣洛曾见一幅又一幅以狐人的日常生活为基调的画面。画中气氛欢快祥和,哪怕是富庶的中原之国都要羡慕几分,宣洛就知这是嬷嬷在有意释放信息,向所有来客暗示,狐族生活稳定,无需与外界接触。来人若怀歹意,最好速速离去,因为他没有趁乱而入的机会。”白狐嬷嬷愣怔片刻,举起两只布满瘢痕的枯手拍拍,笑道:“好一个鏖仙,悟性还真高得惊人。不仅懂得欣赏图画,还能推敲出内中含义。曦穆彤有你这徒孙,其实是有福气呢!”灵宣洛被夸得粉面涨红,侯在一旁的勒金却紫脸更紫,气得快要烧着,只可惜除小跳蚤不时警惕地瞥她一眼,压根就没人注意她。灵宣洛道:“嬷嬷谬赞,晚辈不敢当。晚辈此番前来打扰,为的是两件事。第一件已说清楚,只为解除狐族与曦穆家族之间的恩怨,这也是朗玛山神临终前的遗愿。”“啊?你……你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朗玛她死了?”白狐嬷嬷一听大骇,“腾”一下就从王榻上站起来,全没了老人的迟暮之气。灵宣洛对她这强烈的反应不解,迟疑道:“其实是晚辈表达不准确,山神她不存在生死,不过是山魂散去,珠峰顶等待天地间浩气形成新的山魂……”第三百三十七章白狐嬷嬷之代劳珠峰顶的山神朗玛没了,她圈禁狐族多年,依照常情,白狐嬷嬷闻听该高兴得跳起来,而不是如此失落。然而事实与想象相反,她不仅难掩悲伤,灵宣洛看她皱纹堆叠的老眼,甚至有泪光闪烁。“哎……”她叹息着坐回去,沉沉道:“千万年来,我白狐族人只要离开狐宫,就会遭其他族人猎杀。其实莫说那些人,就算是咱们妖族自个儿,对我这一族系犯下的杀孽也不算少。不能修成人形的白狐死后,皮毛可被做成皮袍子,皮帽子,可哪怕我狐人死于非命的,也不在少数。朗玛的圈禁看似惩罚,实则算是一种保护,近千年来,让多少狐人保住了性命?灵宣洛呀,多年前发生在曦穆山的那场风灾,造成毁山悲剧,朗玛把这笔帐算在我狐人头上,我确实不服,但对她的品格是心服口服。珠峰少了这样一道守卫的灵魂,可惜呀!”这一席话,可能看作是肺腑之言?灵宣洛本该感动,可内心的茫然却替代了其它感觉。他喃喃道:“曦穆山毁山的悲剧,难道与白狐族无关?那道由陨石垒砌的石墙,是毁灭曦穆山的根源,难道不是出自狐族人之手?”虽似自语,声音可不小,加上嬷嬷听觉灵敏,瞬时身子就坐直了,恨恨地反问他:“灵宣洛,你休得用道听途说的浑话来污我狐人!那道石墙确实是我亲自下令垒起来的,却是为救曦穆山,而不是打算毁掉他,你弄清楚了再开口!”“什么?”灵宣洛犹如给人当头一棒,击得是眼冒金星。朗玛山神怎会对他说半字假话?可眼前这位嬷嬷,怎么看也不像是勒金之流,那种会信口雌黄的小人,那么这中间,到底有怎样的误会?“嬷嬷,”他聚拢心情,回道:“宣洛是由曦穆灵珠孕育的孩子,来到这世上的时间不长。所有往事,确实都是听人述说,并非亲眼所见。然而嬷嬷刚才已明确指明,对朗玛山神的人品心服口服,试问她又怎会捏造事实,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狐人头上?山神婆婆从小环处得到的口供,我已尽知,但当时狐族内都发生过些什么,宣洛恳请嬷嬷能实言相告,以两厢作对比!”“你凭什么要向嬷嬷逼供?”又是一声尖锐的嘶吼,勒金又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