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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行庆典。这一日,即便是武帝,也不会发兵的,也难怪韩铮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带着她出来了。到了这会儿,淳于冉明白过来,这才算是彻底放下了心来。脚步一停,却是就扯着韩铮站在了离那棵姻缘树不远的地方。“干嘛突然想到带我来这儿了?”“早前在娑罗城的时候,便听他们提起过花神节。说是,在花神节那天,拜过花神娘娘的恋人,都会得到花神娘娘的庇佑,能够两心相许,天长地久,那时我便想着,今年的花神节,一定要带你来拜过花神娘娘。”韩铮今日穿了一身便服,少了许多肃杀之气,但这些日子的历练,已磨砺了他的意志,他仰首低眉间,多了的,不只他身上的伤痕,还有那股沉稳的大将之风。如今的他,真正堪为一军之帅了,不负少帅之名。淳于冉抬眼看着他,错不开眼,嘴角微弯,笑意从眼角蔓延,直沁眼底。“你信这个?”韩铮回头看她,目光专注,神色认真,“信!若是她真能庇佑我们天长地久,我为何不信?”淳于冉嘴角的笑容一点点消逝,恍然明白了他的心思。片刻后,她才又勾了勾唇角,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下!”然后,便是松开了韩铮的手,转手跑走了。韩铮喊也不及,张着口看着她拎着裙摆,像个孩子一般冲进了人群之中,又不由摇头失笑,倒是从没有见过她这个模样。离他们不远之处,闻歌望着他们,嘴角却弯起一丝悲凉的弧度,“真没想到,居然是这个时候!”头一回,闻歌从韩铮身上拽下了那串铜铃铛,借由它坠入的那个迷梦里,那个姻缘树下赠与定情之物,花神像前互许终生的美梦,她曾以为,那必定是齁人的甜蜜。却不想,如今置身其中,才知道,那样的甜蜜中,原来还透着彻骨的绝望。韩铮跪在花神像前时,怕是真正想求的是上苍的仁慈,人,只有在无路可走的时候,才会想到求助神灵。花神节,别人过得是甜蜜,韩铮和淳于冉却明知,天长地久,或许只是一个奢望。“你该高兴才是。今日过后……我们就能回去了。”顾轻涯见她神色哀戚,不由劝道。闻歌点点头,咧开嘴笑道,“是啊!是该高兴!”至于韩铮和阿冉……他们本就是已死之人,又何必为了过去的事而伤怀?不管他们走到最后,有多么的不得已,事实上就是后来的韩铮挡了她的路,他们是敌人!既是敌人,自己又何必同情他呢?不!她才没有同情他!她只是为阿冉伤心罢了!闻歌用力摇了摇头,在心底说服自己道。而那边厢,淳于冉已经拿着那两串铜铃铛回来了。闻歌梦境中所见的那一幕赠铜铃一般无二的上演,闻歌看着他们相携进了花神庙,双双跪倒在花神像前,互许终生。看着韩铮请花神为媒,看着淳于冉抛却了矜持,请花神为证,立剑为铁笔,划地为庚帖,就在那花神像前,拜了天地,至此,淳于冉冠了夫姓,至此,可称作顾轻涯口中的“韩夫人”。若是换了早前,只怕闻歌就要骂韩铮一句孟浪了。无媒无聘的,就这么骗了淳于冉。可是,如今,置身其中,闻歌对于这两人的心思,就算做不到真正的感同身受,但也能揣摩一二的。也许明天就要生离死别,如今,那些礼教,那些形式,还重要吗?自然不重要!第211章闻歌名“那铃铛……要现在取吗?”韩铮到松陵,已经一年有余,他们是在韩铮到松陵的那一天来的,即便除去他们在百花幽谷的那两天,也在这个时空待了整整大半年了,顾轻涯是还好,闻歌从百花幽谷出来,也沉下心来,能耐着性子等了,但好不容易,终于等到了这对关键的铜铃,以这位姑娘的性子,就未必还能等得住了。所以,顾轻涯很是识趣地问道。出乎他意料之外的,闻歌却是摇了摇头,“再等等吧!”回过头,对上顾轻涯震惊莫名,将她当成怪物一般看的眼神,姑娘很是正气凛然道,“怎么也要让人家安安稳稳过了洞房花烛夜再说!你这个人,怎么冷血成这样?”话落,啧啧了两声,像是今天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一般,将他上上下下瞄了两眼,这才转身走了。顾轻涯额角蹦了两蹦,望着她的背影,很是无语。他今日才知道,她居然好心成了这样。可惜,她的好心,却注定要落空了。韩铮这个时候,还真没有那个心思洞房花烛夜。事实上,今日,带着淳于冉来这一趟,虽然是与韩定涛报备过的,但也算是硬挤出来的时间,走的也是南夏人对花神节重视,绝对不会在这一天发兵的空子。可是,一天,已经是极限了。所以,天色一暗,他变表明要回去了。好在,淳于冉也是个懂事的,当下便是点头,反倒是一脸本该如此的表情。两人便一同往松陵大营赶了,那样子,哪点儿看上去像是新婚燕尔?而且还是没有洞房花烛的?当下,已经趴在房顶上,摆好了姿势的闻歌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啊!“早知如此,咱们就该一早便将那铃铛给取了才是。真是好心没好报!这个韩铮,也是个没出息的!”闻歌咬着牙,恨声道。“敢问闻歌姑娘,你这好心,想要他们如何好报啊?”顾轻涯却是没好气地瞪着她。从开始看到某人爬屋顶开始,顾轻涯就知道,什么好心,他根本是想错了,某人不过是又想看戏了而已,还真是没有看错她。而这个问题,从开始到现在,一直憋在他心里,终于能够问出来了。“姑娘我大发慈悲,难得这么为他们着想,不管怎么报也不过分吧?”闻歌却是好理所当然的表情。顾轻涯被气笑了,“我倒想问了,你爬屋顶上是干什么来了?难不成是想看他们洞房花烛?”“是又怎么样?”闻歌却是没有半点儿觉得不对劲,反倒是一脸的扼腕,“你说……韩铮既然没那个意思,他好端端地干嘛到客栈来?还要了一间上房?”不能怪她想歪,是韩铮的行为太让人浮想联翩好吧?顾轻涯却觉得,只有心邪的人,才会看什么事情都是歪的。“刚才下了雨,他们都淋湿了,不到客栈来将衣裳换了,难不成就这样回去?”顾轻涯咬着牙,很想将她的脑袋敲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那他为什么只叫一间房,还不是存心不良?”闻歌却很坚持,确实是韩铮立心不正,这才让她想歪了的。顾轻涯很想反问她一句,你家是太有钱了么?就这么一会儿,换个衣裳的工夫,也要叫两间房?你说韩铮存心不良,那他刚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