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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世。

    王恕舍弃欲望，因为他的躯体承载不了浓烈的欲望，但是他又渴望充满生命力的周满，在周满的身上，力量是那么美，欲望是那么鲜活，自我斗争的苦痛像是早晨的森林，让人闻到万物生长的苦涩感。

    王杀很喜欢这个苦涩味。杀恕一体，他自然能来到王恕的任何时刻。比如，周满掐住他脖子，生怕他死不了又怕他死了的这一刻。

    窒息的快感，王杀想。实在太过美妙，像是回到了宇宙。

    你想要吗？他问自己。

    当然。

    周满越掐越紧，鲜血从王恕脖子上的伤口里，渗到了自己的手上。她自嘲一笑，还是松开了手，虎口伸到嘴边，舔了舔上面的血：仇人的血，到底是美味！一滴泪从眼底滑落，混合到了血里。她周满两生两世，原以为今生只管痛快过活，谁知道这老天实在太过戏弄人，竟让她与“仇人”为伍！天道竟敢戏我，让我被虚假蒙蔽，情绪被虚假摆弄！那我便要举剑问天，谁才是此方世界，真正的至理！难道人只要有生的欲望，便要受此苦难，反复于道德和欲望之间吗？！

    来了。王杀饶有兴趣地盯着周满。空气中的人味实在是太重，于是他弹出了一点引力，勾引着周满的欲望，往自己的轨道偏移。

    周满垂下眸来，看着靠着墙的这个奄奄一息的泥菩萨。她看着他细长的脖子，鲜血反倒为他增添了一丝生气，他的胸膛急速地起伏着，渴求着空气，也渴求着别的什么。于是周满走到他面前，单膝跪到床上，凑近他的脖颈，冲着他的伤口舔了一下。王恕皱着眉推开了她，喉间却不可抑止地上下滑动，他的手无力地抵在了她的肩上，闭上了眼睛，怕眼中无法掩饰的欲望惊扰了她，自我厌弃地开口：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何如此厌弃我，但是不要惩罚你自己。你不想见我，便不要来见我。

    周满死死盯着他：凭什么，凭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凭什么你这么好，凭什么你不是他，凭什么你是他，凭什么你不敢睁开眼……！

    好累。周满从来没有觉得做人这么累过。她冷哼一声，举着冷艳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