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禁酒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受，阳光透过窗户溜进房间，调皮地爬上黑发青年的脸上，阳光的温度如同细密的针刺激着眼睛。 黑发青年轻轻皱了皱眉，眼皮颤动，抬起左手盖住眼睛，醒来后大脑昏沉的感觉更明显了一些，也无法继续睡。 他坐起身望了望四周，身旁人早已离去，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地上的酒瓶都消失不见。 伸手将水杯拿走，一口喝完，北辰舔了舔嘴唇，还是有些发干。 穿好衣物下床，在浴室随意洗漱了一番，又来到床边，嘴里叼着发圈，用手指梳理头发。 门被人从外打开，听到声响后北辰抬眼看去，看到来人，眼中漠然的情绪飞快被笑意掩盖，他听见自己带着惊讶的声音。 “早上好。” 迪卢克愣了一下，无奈纠正道：“已经是下午了。” “嗯？”北辰起床后因为头昏并没有注意时间，“时间过得好快。” 你昨晚后半夜背着我们喝了更多酒啊，迪卢克心中叹气，他今天一早醒来可是被满地空酒瓶给惊到了。 吧台酒柜里就留下了几瓶普通的酒，查尔斯见到他的一瞬间差点飙泪，然后看见他和凯亚怀里的酒瓶后才冷静下来。 接下来一段时间，他们三人围着桌子上的一堆酒瓶默默无言，直到送货小哥以平生最快速度从酒庄带着货物赶过来。 不知道自己昨晚所作所为吓到人的北辰迅速扎好头发，接过迪卢克手中端着的醒酒汤，一口气喝完，虽然没有多大效果，但至少缓解了一点头昏的症状。 “这么说的话，有点饿。”北辰把手放在腹部，感受着胃传来的饿意。 迪卢克率先往楼下走：“走吧，猎鹿人这个时候人不多。” 北辰跟在他身后下楼，今天来喝酒的人很少，路过吧台时他清楚地看见查尔斯眼睛里的震惊与恐惧。 我做了什么让他害怕的事吗？ 毫无自知之明的家伙眨了眨眼，下一秒就把这个疑惑抛在脑后。 从三楼到一楼的时间，他的胃从最初微小的饿意到现在被灼烧的痛觉，不过短短几分钟而已。 疼痛对于他来说根本不值一提，换个说法，这种疼痛很像他之前吃过的那些爆辣食物，他其实是有些许喜欢的。 等一下吃什么呢，神明发散思维，加快脚步，牵起迪卢克的手。 猎鹿人餐馆。 忽略掉四周的目光，北辰慢条斯理地解决着面前的食物，进餐动作优雅，迪卢克早就吃过饭了，拿着酒馆的账本翻看。 蒙德城内人气最高的两位坐在一起，有想法的人眼睛发光，都有些跃跃欲试。 知道一点内情的人则默默移开视线，也不好去提醒那些人，这两个人其实是一对儿。 莎拉捧着脸正愉快地嗑cp，余光看见吟游诗人从她面前走过，挨着北辰坐下，她快速眨眨眼。 看着他们之间的气氛变得奇怪，夹在中间的北辰却丝毫不受影响，但是进餐速度却变快了不少。 这、难不成就是，传说中的修罗场？！！ 想明白后，莎拉猛地瞪大眼睛，脸颊泛红，蹲下身拍了拍自己的脸，等到温度消下去之后才若无其事地起身。 她努力维持着平时上班的状态，眼睛却时不时往那边瞟，然后与吃完饭正用纸巾擦嘴的北辰对视上。 北辰微微一顿，对她绅士般地笑了笑。 莎拉很清楚地听到不远处女生们的吸气声，然后开始叽叽喳喳的讨论。她满脸通红地转回头，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思绪却越飞越远。 当事人放下纸巾，看了眼天空：“今天天气不错。” 温迪也抬起头，视线里飞过一群鸟儿，笑了一声：“嗯嗯，是一群有活力的小家伙。” “如果我没记错，现在已经下午四点了。” 北辰收回视线：“对了，你们看见荧了吗？” 没等他俩回答，就听见少女的声音从城门的方向传来，三人转头看去，只见少女手中抱着一朵艳红的花束向他们跑来，速度快到连派蒙都落在身后。 等到了他们跟前，荧小声喘气，深呼吸了几次，站在北辰对面，灿金色的眼睛比阳光还耀眼。 她将手里的花束往前递，玫瑰娇艳欲滴，花瓣上的水滴正慢慢滑落。 “这是我送给你的风之花。” 北辰将视线从玫瑰移到荧的脸上，脸颊不知是因为跑步还是羞涩而泛着红晕，眸中充斥着紧张，嘴唇紧抿。 他轻轻笑出声，嘴角勾起笑意，站起身接过花束，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谢谢你的风之花。”我的「锚点」、亲人、旅伴。 花束被接过去后，荧这才坐下，小声嘀咕：“本来想今天早上送的，可是却找不到你人。” 迪卢克动作一顿，像是掩饰什么似的将账本合拢，温迪凑到花束前，细细观察。 “好累啊！”派蒙猛地冲到荧怀里，速度与力道很大，连带着荧往后摔。 “啊啊啊啊——” 她们闭着眼等待疼痛降临，等了几秒后发现没事才睁开眼，看见温迪和迪卢克一人扶着椅子靠背的一边，将她们拯救。 坐在对面的北辰无力帮忙，而且手中还抱着花束。 两人齐齐舒了一口气，对视一眼，荧咬牙恶狠狠地说道：“派、蒙！” “对对对对、对不起！”派蒙飞快认怂，想要逃离荧的怀抱，却发现自己被紧紧抱住。 派蒙想要求救，迪卢克翻开账本又开始从头看，温迪给了她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而大魔王在冲她微笑。 完了，全完了，我的人生完蛋了。 眼睛失去高光，派蒙乖乖坐在荧怀中任她上下其手，挠痒、捏脸。 几分钟后，她瘫在椅子上，脸被捏得通红，身体一抽一抽的，白色的灵魂从口中飘了出来，嘴里小声嘀咕着：“哈、哈哈、脸好痛哦，还有肚子……” 反观罪魁祸首却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她伸了个懒腰：“今天天气好好啊！” 北辰认同地点头：“是一个适合喝酒的日子。”虽然他脑袋还是有点昏沉。 “不。”迪卢克看着他摇头，“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内，天使的馈赠是不会为你提供酒的，饮料倒是随意。” “真的？” 迪卢克老爷板着脸，强迫自己忽略掉心中的不忍，强硬地点了点头，为了防止他去其他酒馆喝酒，又加了一句：“我和其他酒馆的老板都打了招呼。” 看着北辰的眼睛失去高光，头埋在花束里，失去力气的模样，荧有些好奇：“怎么突然禁酒了？” 迪卢克将他昨天一晚差点就喝光了酒柜里所有酒的勇猛行为告诉了他们。 “怪不得下午才看见辰。”自觉忽略掉迪卢克身上的味道。 “对了，”迪卢克这次是真的看完了账本，将其合拢，“你们也不许替他买酒。” “我兜里可是一枚摩拉都没有哦！” “你看我像是能买到酒的样子吗？” 北辰抬起头，脸上沾了些水滴，他用纸巾随意擦了下，看着荧问道：“说起来，我们什么时候回璃月？” 荧眨眨眼，思考了一会儿：“风花节过完吧，也不知道到时候有没有渠道可以去稻妻。” “稻妻周围的海域可是被雷神降下了雷暴，”温迪加入话题，“除非是经验丰富的船队、坚固的船只，其他的可能在靠近的一瞬间被雷劈坏吧。” “或许你们运气极好，没被雷劈中，稻妻现在这幅模样可是会时时刻刻地查看外国人的身份凭证。” “唔……”荧陷入沉思。 莎拉见他们聊完天，走过去收拾餐具，动作很快，没过多久就收拾好了。 “哟！” 声音自一旁响起，派蒙看见人后惊讶道：“凯亚，你怎么在这里？”你不是应该在骑士团批改文件吗？ 凯亚听出了她的未尽之意，眯眼笑道：“今天是我在城里值班，刚好路过看见了你们。你们在聊什么？”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现在在聊天了？派蒙半月眼，配合着她肿起来的脸更具有喜剧效果。 “你的脸怎么肿得像被蜜蜂蛰过一样？” 派蒙拒绝回答这件伤心事，哼了一声：“你现在在这儿聊天不是旷工吗！” “我……” “凯亚哥哥！” 小女孩的声音打断了他要说的话，可莉牵着阿贝多往这边走来，另一只手向他们挥手。 “哇，好多哥哥jiejie！”可莉松开阿贝多的手，从桌子下钻过去，手脚并用地爬进北辰的怀中，当然是北辰默许的，“好漂亮的玫瑰！” “那可莉帮我抱着怎么样？” “好哦！”可莉听话地接过花束，花束将她脸完全挡住。 回过神来的荧冲他们打了招呼，感慨道：“总感觉每到节日，城里人就多了起来啊。” 可莉坐在北辰腿上，摇晃着小脚，左看右看，嘴里哼着奇怪的曲子。 周围奇怪的jiejie们脸色好奇怪啊，是不是生病了呀。 想到这里，可莉摇了摇头，小声说：“可莉不喜欢生病，也不喜欢吃药。” 一只大手取下她的帽子，将她的头发揉乱，然后又给理整齐。 “嗯，我也不喜欢吃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