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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叫他拉开了一大截。恰在此时,院外隐约听到脚步声逼近,书辞只好压低声音,龇牙威胁道:“别闹了!”算算时间,这会儿来的只怕不是陈氏就是温明,无论是谁看到这场面都极其有伤风化,她眼里冒出火星,就差没张嘴咬了。沈怿却也没放在心上,干脆把人一抱,闪身便躲在了屏风之后。或许是真的吃醉了,书辞不大能理解他的这番举动,明明两个人还什么都没做,却弄得这样鬼鬼祟祟的,何必呢……她刚想挣扎着从他怀里爬起来,就见沈怿做了个噤声的姿势。门扉被人轻轻推开,发出不大不小的动静。来者似乎在原地站了一阵,环顾了四周发现没人,才摇头笑叹:“书辞这个丫头还是太毛躁……就知晓她坐不住。”说话的是温明,大概以为她丢下言书月自己玩去了,言语间颇为无奈。书辞有冤无处诉,只好冲着罪魁祸首瞪了一眼,后者仍不以为意,示意她往下听。把烛花剪过后,温明已搬过小凳在床边坐下,就这么静默地瞧了半晌,喃喃自语:“天都黑了,你还不醒么?”他语调轻轻的,却没觉出什么悲喜来。只是乍然闻得这一句,书辞心中却不由微微发酸。她是看着言书月和温明走到现在这一步的,想来这世间上好像总有一些难以破除的命运,就像青梅竹马,最后都极少能够终成眷属一样。“也怪我不好,那日你说要守孝三年,我便该有所察觉的……没能拦住你,是我的错。”温明垂头絮絮叨叨地呢喃,“怨我一直在纠结成亲的事,忽略了你的感受,连你那段时间这么难熬,我也没有留意到……”“你醒过来吧。”他神色间满是愧疚与诚意,“我说过会等你的。”“以后,也会一直一直等下去……”听到此处,书辞靠在沈怿胸口,心中百转千回似的难受,忽然后悔当初没再多捅肖云和一刀。耳畔传来嗡嗡地言语声,沈怿难得对温明有个正面评价:“你这姐夫,倒还是个情种。”“我姐夫本来人就不错。”隔了扇屏风,那边的温明还沉浸在回忆里,喋喋不休地诉说着往事,从小时候五六岁挨打哭鼻子讲到七八岁上私塾,十来岁学武。大概不知道有人旁听,每一句都深情款款。沈怿终于不耐烦地摇头:“可惜嘴太碎。”书辞深感他不解风情,“很感人的好不好?我姐若是知晓,准高兴得晕过去。”“嗯,难怪她现在没醒,所以都是你姐夫这张嘴的缘故?”没工夫和他调侃,书辞翻了个白眼,仍对温明的碎碎念感动不已,喟叹道:“哪天我要是这么躺在床上人事不省,你也肯讲这些给我听就好了。”话音刚落,腰上就被沈怿狠狠的捏了一下,疼得她差点叫出来。“干嘛?”他拧着眉,面色并不好看,“都说了,让你别胡说八道。能不能盼着点自己好?”“……我不过假设而已。又不是我jiejie,嘴那么灵。”“那也不行。”沈怿表情微沉,“我不爱听。”“王爷,您做人不能太自我的。”书辞认真的规劝,“多听点不爱听的话对您有好处。”两人在屏风后低着嗓音交流,温明冗长的小半生回忆也总算到了尾声。“……那日见到你穿红色,才发现很适合你。”他有些遗憾,“但愿,我这一生还能有机会再看你穿嫁衣。”说完,他抿了抿唇,打量着床上熟睡的姑娘,随即竟站了起来,慢慢俯身,在书辞惊愕的目光之下,吻上了言书月的唇瓣。“……”印象中温明是个极守礼的人,能做出如此逾越的行为也实在是在她意料之外。头顶上某人不屑的啧啧了两声,“还真是个‘不错’的姐夫,挺能乘人之危的。”瞅见沈怿那个似是而非的笑,书辞企图解释道:“这个,情不自禁,情难自已,情到深处……”一席话尚未结束,下巴被他两指一捏,轻轻松松地凑到了咫尺之间。沈怿轻描淡写地先在她唇上触碰了一下,继而缓缓地张口含住,略微沙哑的几个字从齿间蹦出来。“那我,现在呢?”他表情里仍是似有似无地醉意,仿佛受了温明的影响,又大约是酒劲上头,下嘴的力道比之前重了许多。书辞被他胳膊紧紧扣着,满脑子只觉得这地方,这时机非常的不对,她甚至隐约感觉沈怿这是借着醉酒在明目张胆地占便宜……贴得太过紧密,四下里的温度越升越高,喘息难免变得艰难,书辞正伸手去想攀他肩膀,冷不丁碰到了一旁的屏风,她知道不妙,抬手打算去够,没想屏风反而一发不可收拾地朝前倾,怎么拦都拦不住……她瞠目结舌,眼睁睁看着那扇花鸟图的屏风就这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砰”的一声巨响,一小股烟尘四散开来。屋内的四个人都静止了。周围的风都是僵硬的。温明还保持着那个尴尬的姿势双臂撑在床上,转过头时,和坐在不远处的书辞二人视线相对。“……”就这么足足对望了良久,沈怿才镇定自若地扶着书辞站起身,若无其事地给她理了下衣襟,还顺便擦了擦唇角。温明差不多快从头红到了脚,他张了张口想解释,对方已是一副颇为理解的过来人表情:“放心,不会告诉别人的。”温明:“我……”书辞也识相的认真附和:“我们,就不打扰了。”“……”压根没给他说话的机会,两人迅速从屋内撤离,临走前还不忘替他把屏风扶起。门口的冷风拼命往里灌,温明笔直地钉在地上,过了好一阵,才颤抖地抬起两手捂着脸,把脑袋埋在其中,不住地深呼吸,一遍一遍告诉自己要冷静面对……日头打在床沿边,而言书月露在被衾外的手指却微不可见地动了动。第七九章延平七年的伊始,肖云和在刑部大牢里关了五日之后,终于被押上了刑场。此时的肖府已经被抄了个干干净净,府中上下走的走,卖的卖,人去楼空,但凡与之相关的无一幸免。只是事发那天假扮他的黑衣女子一直未能捉拿归案,城里城外贴满了她的画像,北风一吹便从告示牌上摇摇晃晃地抖下来,散落一地。今日是个晴天,万里无云。时辰未至,围在午门前瞧热闹的百姓倒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挤了好几圈,看当朝首辅斩首,这比看戏还要吸引人。沈怿并不负责监斩,也懒得亮出身份,只陪书辞站在邢台下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