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狠手辣的他是只想给你生孩子的恋爱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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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后一次问你。” “你当真不娶。” 单于衡涩了眼眶,那双凤眼湿红,眼尾沁出晶莹。 他愤懑的伸出玉白的腕骨,探到护卫腰侧抽出利剑,修长的五指握着剑柄,在他手心挽了漂亮的剑花,寒芒于剑刃闪过。 而后他拿着那剑抵在我的胸口,我没有做声,他便甩着剑上移,将那利剑架在我的肩头。 我侧眼睨向削铁如泥的银白利剑,扬了扬脖,一截藕白的肌肤展露,在他面前献出最为脆弱的命门,予取予求。 单于衡不敢的,他不敢杀我,我笃定他爱我至深。 果然,单于衡在见我如此举动后抽搐着眉头,滞涩在眼周泛涌,最终他感觉鼻头酸涩的阖上单薄的眼皮,琥珀的瞳眸在眼皮下惊悸的颤动,淡青的血管清晰可见。 哐当一声,他顿感无力的再握不住那剑,五指松动,剑柄从他手中滑落,落在地上发出的声响刺耳,发愦。 随着颤动的弧度渐小,那叫人心悸的危险也趋于无。 单于衡只觉自己多年来的心动化作缥缈虚无,一瞬如山来压倒的垮下肩,佝偻了身躯。他转过身,攥在檀木桌角,尖锐的棱角刺破他薄嫩的掌心,鲜红的皮rou外翻,顺着掌心溢流点滴。 他轻抚着平坦的肚皮进入了堂后,声音轻轻,“你走吧。” 我默声凝望背影半响,他低垂着头,一副垂殁姿态。那双光艳的明眸也因垂下的眼睑,叫我瞧不出他脸上动容。 ... 那是个明媚的午后,明媚的太阳如此晃眼,叫我看不清单于衡脸上的欣忭惆怅交错。 他想伸手,可也只是虚握,而后收回了袖管中,敛下那双晦涩期望的目光,声音低哑,“你还记得,小时候说...要娶我...” 我撇开脸,轻笑两声,望着白到没有边界的天道:“小时候说的,哪里还记得了。” 单于衡的神色意外的淡然,他微微俯身,指盖抵在指肚上剜下开的那般夭艳的小花,而后在两指碾磨揉成了汁。鲜红的花叶浸染了他的指盖边缘,红涔涔的好似在淌血。 “是吗,可我还记得。” 我轻声喃喃,“...还是早些忘了的好。”不然徒劳人伤心啊。 单于衡却霎时变了脸色,他来到我的面前,单手桎梏住我的肩膀,摇晃着。眉头蹙起,清秀的面容扭曲,眼眶压迫的凤眼皱起,瞧着那般决绝,阴狠。 情绪不受控制的拔高了音调,“我问你,你可还喜欢我?” 那双眼紧睁的发涩,瞳孔在眸中颤抖。 我还是不敢直视他,“你明明知道答案。” 单于衡垂于身侧的手紧捏拳,莹白晕绯的指甲抵在掌心,浸上鲜花的汁液。刺痛钻入脑海的时候他下意识的松开了手,阖上满眼失望。 单于衡如此忧忡的原因只因朝中流言四起,说是要将东夷送来和亲的皇子下嫁于我,属是高攀该是庆贺。 大家不言自明,那和亲的皇子,原是要嫁与太女的,皇上却有意流传出消息,说要将他嫁与我,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你不敢承认你还记得。” “你不敢承认心里有我。” “你不敢承认...”那双潋滟的眸盯着我,愤红晕染眼眶,掷地有声,“你喜欢我。” 那双眼宛若沼泽,多看一秒都要深陷其中不得自拔... 我近乎落荒而逃的转身离开,单于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七日后单府举办婚宴,你会来吗?” 婚宴?我皱眉回头,“你要与谁成亲。” 单于衡嗤哼一声,挑着凤眼,眼尾上扬,“既然你不喜欢我,那么我与谁成亲自是我的选择,既然是成亲,自是与我心爱之人...” 单于衡说的如此傲气凛然,我了然的点头,“那就祝你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话出口单于衡再次变了脸色,瞪着愤红的眼,咬牙切齿,哆嗦着手,“早生贵子...好、好!好个早生贵子!” 说着他的眉头霎时拧起,眸中闪过惶惶无措,纤细的五指捂在那双殷红的薄唇上,转过身去扶着柳树枝干,干呕的吐出苦水。 他身体不舒服吗? 这样想着我却没有上前,只是远远的望着他,从我的方向看去,只见他的肩头耸动,弯下的腰身不见他昳丽的面容,一头墨黑的青丝垂下肩随风撩动,也撩起他的衣摆。 比起从前,好像是消瘦不少,从前穿在身上适裁的锦衣如今看来竟显得如此宽大,被风吹的振栗。 单于衡惊讶的转过头来,只见方才那狠心绝情的女人此时站在他的身后,掌心覆在他的肩头轻轻摩挲。 “最近天冷了,夜里寒凉,记得多添衣。七日后我还有事,就不来了,礼我会叫下人送的。” 单于衡却蓦地反身抓住我的手,神情愤恨狠厉。 “从前誓言你不记得半分,如今叫我与她人早生贵子,好!那我就生给你看。” 我站在攒动的人流足以掩盖我存在的角落里,开始反思为什么明明说了不会来,自己却还是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环顾四周,单府上各处张灯结彩,好不热闹,随眼望去各处皆是喜庆的大红刺着双眼,就连不是这个季节绽放的菡萏也在凌澌中绽放出夭艳的赤焰。 我走过去,将菡萏打翻池中... 忽地身侧的人开始交头接耳,我收回水涔涔的手,下意识的转过头一眼便捕捉到了那在人群中如此夺目耀眼的存在,跟想方设法的寻找角落躲避起来的我不一样,如此明艳的他,出现在我面前,宛若那日的阳光般,刺目的让人触不可及。 他比荷池中的菡萏还要耀眼,世上没有人能及他三分。 只是新郎出来了,同身为主角之一的新娘却迟迟没有现身,不免得叫人嚼舌置喙。身旁议论的声音传入耳中,我不由得皱起眉,隐隐约约开始觉着有些不对劲起来。 我真该在发觉不对劲的苗头就开溜的,不然也不会造成眼前无法收场的局面。 新娘迟迟没有出现,可是吉时已到,嘈杂的声音也随着新娘久没出现而愈发的高昂起来,傧相也只好扯着嗓子喊道:“一拜天地!” 我正狐疑着猜想新娘到底是要从哪里出现的时候,只见方才一直沉静如冰的单于衡伸出纤纤玉指,一把扯下头上的盖头,露出那张妖冶的容颜来。 一头如云妙鬘,青黛粉白,身着喜服红裳,惊艳的不似人间凡色。 一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震惊就是震惊。 单于衡偏了偏头,透过人群直直的望向...我的方向。 我咯噔一下的低下头,想要挤开人群离开,单于衡却不顾礼仪的从阶沿上而下,步至我的面前。 那双眼柔缱含爱恋的情也含酸涩的恨,交织的叫人挪不开眼。 “又要逃吗。” “...只是忽地想起还有些事没办完。”我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单于衡原以为眼前的人出现在面前,是终于能正视自己的感情,却没曾想她还是如此找来一大堆蹩脚的借口理由搪塞。不由得愤懑了神色,一把攥住我的手腕,质问道:“你到底还要逃到什么时候?” “我从来没有逃,一切的答案我清楚的告诉过你。”我甩开他的手,淡淡道。 心脏有一瞬间的抽痛,我紧了紧五指又松开,将那汗腻涔涔的手背在身后。 其实我从来都没有告诉他过,只不过是引导着他,让他自行发觉让人悲伤的答案。 单于衡冷笑一声,凄切阴厉,“既然如此,那你为何还出现在我面前,不是说有事来不了吗。你的内心明明——” “只是不想被误会我不来的原因是因为心里还挂念着你,放心不下你,我就是来说这个的。” 他闻言一瞬瞪了眼,似也没想到我会说出狠绝的话,双眼绛红,眸中覆着一层氤氲水雾,眼尾晶莹若现。 “你又何苦做出这般下不来台的话,过了今日,满城之人如何议论你。” “他们如何议论我,入得了我耳吗?”单于衡冷冷,“如若我是为了别人口中的自己而活的人,早死了千百遍。” 我看向无人的高堂,摇着头,“你这样做的无非是自断后路,以后再寻良人可就难了。” “好、好...”他好笑的点头,却蓦地伸手从护卫身侧抽出寒芒闪烁的利剑,剑指我的心脏,怒目圆睁,一字一句逼问道。 “我最后一次问你。” “你当真不娶。” ... 我与单于衡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单于衡性子温润玉如身量纤纤,叫无数人踏破门槛想要提亲迎娶,王公贵族,书香世家,他却偏偏哪个都瞧不上,唯有每每求证我的心意才能让他安心。 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对他说喜欢了呢... 官场如战场,兔死狗烹珠胎暗结,母亲在溘然长逝前曾嘱咐我,万事皆要小心,审时度势,三思后行。 当今皇上膝下五女,三女成人,两女尚在襁褓。单于衡的母亲于官场是清流忠良,推行嫡长继承,为君王世代效忠。大皇女为长女立为太女,另外两人封王划地。 朝廷百官皆站队太女,我却在背地里为三皇女行事。 太女虽心怜天下却能力不足,过于心软不能成大事,二皇女趋炎附势,有勇无谋。 而三皇女至今以纨绔yin乐示众,狎妓宿娼,宴饮游冶。我却知,她心傲气长,腹隐机谋。 所以在明知单于衡的母亲在为太女效劳的情况下,有许多事,我不能做,许多话,不能说...不然便是害了自己,害了他。 眼前光景闪动,一道霎黑的暗影出现在面前,垂首踱步上前,附耳低声说:单府将于下月举办比武招亲,迎娶之人正是单于衡。 单于衡才闹出婚宴无新娘,又在婚宴上闹出那般的事没多久,眼下又弄出这无法收场的事来。 我拧眉思忖,而后挥手,“你去把...” 暗卫离开,我略颓叹的软在圈椅上,垂下的手滑过书桌的抽格,目光随之望去,神使鬼差的拧下抽格上的南红珠,打开抽格拿出里面的匣子。 柔软的绸缎上托着根白玉玛瑙簪,簪身通体幽碧泛青,顶点的白雕作白云,簪头的红则雕着火云。 这簪子是我买下送给单于衡的,我见他的神色欢喜却不肯收下,而是道:行事做人,我皆要轰轰烈烈,世人皆知。我要你在成亲当日,亲手为我戴上。 在我恍惚间,手里的簪子被人偷走,也偷走了我的无法安定的彷徨。 然后我亲眼见到,单于衡抽出巡城士兵的佩剑,足尖轻点墙围,翩翩惊鸿之姿,那锋利的长剑在他手中行云流水,破开空气唰唰声响刺耳...我看到单于衡挑穿了那人的肩,鲜血四溅,却不沾染他半分。而后他将簪子拿了回来,那人也因偷盗被关押进了大牢。 单于衡的武功深不可测,却要举办比武招亲,他到底在想什么?我捏着眉心或许心中早有答案。 那日婚宴,他也足以挑破我的心脏,叫我这个负了他之人,死在他的面前痛快泄愤... ... 比武招亲当天,单于衡长身玉立酒楼二层,目光淡然冷漠,环视楼下过江之鲫的人群,面上始终无动容。 “公子,您还是把这比武招亲取消了罢。” 单于衡乃当今皇上太师之子,膏梁子弟,温润翩纤,惊艳绝颜,这样的他,想寻什么样的良人结为夫妻寻不到呢,却偏要比武招亲... 单于衡冷笑一声,“在外人看来,我这么也只是垂死挣扎。”他的声音轻柔,却是有力,阴狠,“既是垂死挣扎...那就挣扎的狠一些。” 五指紧攥,单于衡望着楼下,铜锣敲响,比武招亲正式开始。 我坐于另一边的酒楼上,透过窗棂间的间隙将正在上演的荒唐闹剧一切尽收眼底。 面前的白玉瓷瓯里曳动着清液,端起一口饮下被热辣的烈酒灼的刺痛,霎时间我酸了眼眶冒出颗颗滚泪来。 “你!”我怒瞪着面前将我茶瓯里的茶水换成烈酒的女人。 她嘻嘻哈哈,摇着手指,“一醉解千愁啊一醉解千愁...” 我踹了她一脚,“滚蛋。” 她哼了声,起身离开。 “别怪我没提醒你,酒可是好东西,你要实在心疼的慌,就多喝两口。” “滚!” “啧,不识好人心。别忘了你可欠我个人情。” 凝望着女人离开,我无奈的捏了捏眉心,到也没换回茶壶的提起旁侧的酒瓶酌下一杯... 妈的,骗人。我当啷的捏着茶杯砸在桌上,不是说难受喝一点就好了吗,怎么除了灼的喉咙生疼其余别的什么我都没感受到。 一声铜锣再次响破天际,随着主持的叫喊,比武招亲落下帷幕。 众人唏嘘着,看向站在台上的女人,身姿翩翩却是耍的一手好鞭,上场不消片刻便将台上挑战众人推至台下,叫人愤懑不已却又无可奈何。 女人蒙着面纱,叫人看不清模样,只见她抬头仰望单于衡处,单于衡一瞬蹙起眉头,女人笑着,脚下一踏,旋身飞上酒楼二层,单于衡下意识的踩着脚跟后退半步,衣襟下摆微微略动,扬起微风,女人见状扬眉,非但没有因为单于衡的身份惧畏半分,反而径直向着单于衡而去,拉近了与他的距离。 她长臂一伸,不顾单于衡脸上闪过的厌恶神色,搂过他纤细的腰身,将他紧箍怀中,而后带下酒楼落在比武招亲的擂台上。 单于衡敛眼看向搭在自己腰间上的臂腕,视线不知飘向何处,直叫我讪讪的掩上窗椽,不敢再窥视。 他紧了紧拳,在演足戏后对于身侧女人的触碰即将忍耐到极限,掌心聚力欲推开她之际,那女人却适时的放开了手。 “...”单于衡不知想到什么,勾起一抹冷淡的讥笑。 他接过下人递上来的似火夭艳的绸缎团花,绑在了女人面前,扬起一抹浅浅淡淡的笑,神色娇娆,比那鲜艳的红团花还要耀眼妖冶。随后便面对着台下众人宣布,身侧的女人赢得比武招亲的擂主,即日便将完婚,诚邀所有人捧场。 台下霎时间哗然,浑然不管台下嘈杂混闹,单于衡换下恬静假象,面色冷淡漠然,转身离去。 只是在离去时,瞬间变了脸色,单薄的掌心覆在唇上,将那点酸涩苦楚压在舌下,咽于喉间。 袖管里的手进紧捏拳,剜破了掌心,星星点点的殷红顺着掌心滴落下,在回时的路上留下一道深浅的血花。 — “公子,您这又是何苦呢。” 小童望着铜镜里肚形丰腴的男人,摇头惜叹不止。 “所有的苦皆是我自己选择,哪来的何苦只说。”说着他使唤着贴身的下人拉紧了缠肚的布子,他倒吸一口凉气,这才将隆起的肚形藏于华服下。 “你去把...”单于衡微微蹙眉,阖上眼睑轻叹口气,吐出那两个字,“妻主,叫来。说是我为她准备了饭菜,邀她小聚。” 小童急切的道:“公子您自成亲以来就未让夫人踏进您这院落半步,此时去叫她,怕是...” 单于衡轻哼一声,“你只管去叫就是了。” ... 女人从床上悠悠转醒的时候,睁眼便映入眼帘铜镜前梳妆的男人,清容昳姿,玉山倾倒,一头墨发如瀑布倾洒,垂落若隐若现的香肩上。 她震惊的从床上跳起,惊愕的低头望去,只见自己的身上衣物凌乱,腰带松垮,活像是...?! 单于衡转过头来不露狠厉的幽幽道:“妻主,你醒了。” 没过多久单府便传来单于衡怀孕的消息,收了银子的小童敲锣打鼓的传遍每个大街小巷。 “单于衡怀孕了是怎么回事。” 我逼问着面前的女人,“秦岚,因为你是我的至亲密友我才信任你,与其让别的我无法放心之人伴在他的身边,我更愿意拜托你。所以让你赢下比武招亲的擂主好生看顾着单于衡别让他出什么事,可你倒好,直接照顾到床上去了,还把他肚子搞大了,是吗!” 秦岚乃武将秦寻之女,之前一直身处塞外如今才进京复命,所以京内并无多少人识得她的容貌。并不完全因此原因,更是因为我知道... 三皇女造势在即,我不能允许有任何差错。只要等到天翻地覆平静之后,我才能向单于衡坦白。 “我才是最倒霉的那个好吧!”秦岚骂骂咧咧,摆着手,一脸晦气的模样。 我被愤怒裹挟,顾不得身份形象,将她扑倒在地压在身下,单手钳住她的脖颈,咬牙厉声,“到底怎么回事!” “我怎么知道!”她如此说着我便加剧了手上的力度,秦岚挣扎的踹着我,“啊啊!你他妈!为了个男人就要杀了我是吗!早知道老娘就不给你办这趟差事了,吃力不讨好!” 忽地眼中闪过一道光影,我的脖颈一凉,刺骨的寒冷顺着匕首相贴的肌肤深入骨髓。 “放开她。”男人的声音哑涩,想来也是迫不得已被逼如此行事。 我并没有如他所言的放开秦岚,反而敛眼凝睇身下的女人。 女人扯着嘴角讪笑着,“乖乖,你先把匕首拿开,我没事的,小时候你不经常看到我跟她打架嘛,扯的头皮都淌血也没事。” 男人闻言默声,沉默半响最终收回匕首刺穿掌心以示惩罚,而后对着我道了一句“得罪”隐入黑暗中。 是的,我知道,我从小养到大的暗卫,跟眼前的女人有一腿,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我如此信任她,也正是因为如此,我才能挟持她为我办事。 “秦岚,你别忘了当初你我约定,我要的是单于衡毫发无损。” 秦岚五指扣住喉咙干咳,眼尾呛出绛红,“我都说了我不知道了,那天晚上的印象我一点都没有,我就记得那天单于衡叫我去房间吃饭,是你说的啊,对他的要求要有求必应,我就去了,等到我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我发誓我真的什么也没做!我那么不省人事的状态能做得出来什么啊,而且你也知道的啊,我有喜欢的人。” 我嗤哼一声,睨她一眼,淡淡道:“谁知道你,在塞外那么多年,把持不住也很正常。” 这话不是说给秦岚听的,果不其然,她在听到这话时候瞬间变了脸色,对着我离去的背影捶地,“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过河拆桥啊啊啊!我诅咒你唧唧短三十寸!!!” 窗棂微敞,外头的阳光斑驳的落在书桌上烙下一块块金箔,院落呼簌的清风卷进屋内,撩起单于衡一头未束的青丝,也贪慕的抚过他昳丽的面容。 外头微不可察的声响吸引他掀眼,望向院中站着的人,笑着放下手中的书册,缓缓踱步至院落中。 单于衡显出莹润纤细五指捻着我被风吹拂起的发丝别在而后,细语缠绵,惹得我刹那紧绷了身体。 “怎么来了也不叫下人通传,我好梳妆一番再见你。” 我对上他的目光,只是无法再从那双湛眸辨清他的情绪,所有波涛都被藏匿。 “是秦岚的吗,孩子。”我垂眼盯向他隆起的肚皮,圆润殷实,犹如满月。 他随着我的目光望向自己的肚腹,细软的长睫扇动,落下弧形阴影,讥诮含讽,“不是你,叫我与她人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他字字有声,掷在我的心上,叫我也为之一颤的振击胸腔。 是啊,是我这么说的,叫他寻得良人,琴瑟和鸣,举案齐眉。负他之人是我,无法拥有他的人是我。错了便是错了,如今种种般般,不能再回头。 最终我没有接话,只是递还给他一个荷包。这是在我及笄那年,他送给我的。小小的荷包绣着儿女情长,相思冀望。 单于衡望着被塞入掌心的荷包,铁青了脸色,咬牙切齿,“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摇着头,“原是有意思,现在没意思,如若这样你能开心,便也好。” “我开心。”单于衡拧着脸,逼近我,质问我,“你觉得我开心...背信弃义的人是我,我开心。从前山盟海誓皆不顾,断然离开之人是我,我开心。怀着你的孩子却被抛下,我开心。你觉得我开心是吗?在你对我做了诸如多此事后!” 单于衡愤红了双眼,摇晃着我的肩头,倘若他手边有把利剑,定会挑穿我的心脏,挖出来看看是黑是红。 “你如何能做到如此无情冷漠,狠心决绝。不曾给予这个孩子片刻温柔!” 听着单于衡的话,我顿时噎了声,瞪着不敢置信的眼。 “你、你说什么?孩子...”我傻了眼,顿感一切伊始步步皆错。 “单...单于衡!!!” 单于衡无意识的攥紧我腕上的五指,痛苦的扭曲了神色,直叫我慌张无措起来,拢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子,抚着他的肩胛叫喊着聚着他的神智。 “别叫了。”单于衡虚弱的伸出手,掌心覆在我的唇上,自此,动荡的心虚也被他冷冷的声音安抚下来。低头望向他,他的面色苍白惨淡,颗颗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顺流而下,他低喘着,神色迷离,“我要、生了...去把外面...候着的下人叫进来。” 单于衡知道自己快生了,接生的产夫就在府上候着,只是他没想到提前如此多天,也是因为他没料到女人会出现在眼前的原因,更不会知道她会说出这般心口不一不知是讥还是讽的话来气他,才导致他如此大动干戈,情绪波动的动了一向平和的胎气。 产夫掀开被褥查看生产情况,声音没停的让单于衡使着力。 单于衡蹙着眉头,都快拧成螺旋,却不耐烦的叫停了产夫,“闭、嘴。” 我在此时适时的开了口,“单于衡,你该听产夫的。” 却没想到他也喝停了我。 蓦地腕上搭上薄凉的五指,骨节分明的指节扣住我腕骨,使力的紧攥,直叫我的手臂上留下一道不浅的红痕,活像被鬼捏了般。 单于衡尖叫着,喊出我的名字。 “我在、我在。”我不敢再让他分心的连忙应声。 他磨着牙根,近乎咬碎牙的阴狠厉厉,“孩子、是你的,你知道了吗?” “是,我现在知道了。”我回握住他的双手,却被他一把甩开,我没放弃的接着抓上,单于衡这次终于无力再推开我,任由我去了。 单于衡双眼无神的紧盯着房梁,不知觉的越攥越紧,“你知道的...我永远不会服输,即便当时你不再对我表露爱意,我也要生下这个孩子。我要让你牵挂着我,心念着我,就算是恨,也要永永远远,世世代代的记住我!” 我低垂着头,宛若做错事的小孩,“对不起,单于衡,秦岚的事我对你有所隐瞒,其实我与她是旧相识,比武招亲赢下擂主也属我委托她这么做的。” 单于衡闻言从鼻间溢出哼吟,身下撕裂的痛楚拉扯着他的神经,让他说话些许的磕绊停顿,“我...早就知道了,你以为...你能瞒得过我吗?” 单于衡断续的声音逐渐高昂,月白的指盖扣进我的手背,剜下鲜红的血印,我却没有撒开,反而包裹住他的手心。 漫长的时间过后传来一声啼哭,响彻因这拥挤而逼仄的房间,嘈杂的忙乱也在此时霎时安静下来。 “单于衡?单于衡?!”看着孩子出生瞬间阖上双眼呼吸渐弱的男人,我惊慌的低下头去,趴在他的身上查看着他的情况,“单于衡,你不要吓我!产夫呢?产夫!!!” 一声微弱的喟叹,细腻嫩滑肌肤的指肚滑过我的手背,轻抚那留下甲痕的地方,“我、没事...” “单于衡,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我惶惶低喃,不敢紧拥他,小心翼翼的将双臂搭在他的身体两侧,心脏还未完全平复余悸的嘭嘭嘭跳动,撞的我身体发颤。 他勾起微不可察的嘴角。 产夫将孩子抱至我的面前,我俯下身,将孩子送到单于衡的面前。 “单、单于衡,你看,我们的...孩子。” 对于‘我们’这个词,我还是有些生涩,却像意料之外那般难以说出口。 单于衡却在见到孩子的样貌后皱起眉头,苦了脸色,“怎么这么丑...” 我破涕为笑,摇着头,“小孩子都是这样的,长开就好了。你生的孩子,长大后一定像你漂亮。” 他嗤哼一声,“这不是你的孩子吗?难道长大后不像你?” “像我就不好了,对待感情总是这般迟钝的话,会让喜欢的人受很多委屈。” 他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我的手,方才被掐出血痕的地方已经干涸,此时被这么一捏,顿感钻心的痛袭来,宛若蚂蚁啃食着身体里的血管神经,叫我一时扭曲了脸。 “...很痛?”单于衡这时才反应过来,方才如何对待的她。 我摇着头,手指轻揉着他青筋胀起未消的臂腕,“比起你的痛来,这点算不了什么的。而且看着你那么痛苦的模样,我不想再让你经历第二次这样的痛苦了。” 三皇女养精蓄锐,终于在一日太女犯下大错被禁足的时候,趁机造势,一时间朝堂之上变了风向,曾经的那个掌舵人,如今已经继位。 我游说着单于衡的母亲,要揆情审势,度德量力。即便她家世代忠良清流,要想在朝廷上说得上话,做得上事,就要为保全自身选择隐忍退让,任何事情需要时间,切不可cao之过急。 站对了队,声音才有洪亮的底气,若是站错了,黄土下的白骨从来都没有姓名,风吹日晒雨淋便消失于悠悠天地间。 她若同意最好,若不同意,我自有自己的法。 我不能让单于衡也受之牵连。 至于秦岚那边,单于衡给了她封休书,自古从来没有男子休女人之说,只有秦岚反倒不气反而喜不胜收,捧着封休书跟宝似得回家去了。个中意味只有自己才能品的明白。 至于我那跟随在我身边的暗卫,我也放给了她。 马车的滚轮碾过沙砾的石路,颠的车舆轻颤。 忽地竹林风声呼啸,黑影唰唰在眼前闪过,迷障了我的视线,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柄长剑已然抵在我的颈边。 哦,这似曾相识的感觉... 来人上扬利剑,迫使我昂起头,冷眼睨向面前的人。 眼下所发生的事情在我的意料之中,不如说是我故意摆出如此无防脆弱之态,为的就是查清背后之人。 只是正当我欲束手就擒之际,无风的竹林再次呼啸颤簌,平地升起飓风,凌冽锐利。 “单于衡!你怎么来了!”我当下惊呼出声,惹的黑衣人齐刷刷望向身后凭空出现的男人。 “怎么,我不能来吗?”单于衡神色淡然,不顾眼前危险场景的向我靠近。 “这里很危险,你快离开!” 单于衡却冷嗤一声,嘲弄道:“这么想让我离开,莫不成你背着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是单于衡?”黑衣人狂笑着,“来的正好,将他们两个都给我带走。得来全不费功夫。” 这么说着,那些黑衣人接受到命令的皆摆出作战姿态的向单于衡进攻。他略侧头,眯起狭长的凤眼,眸中阴厉隐现。 刀光剑影寒芒交错,冷兵器交互碰撞,丁哐刺耳。 然后只听一阵哀嚎,待我睁开双眼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已然大变样。那些杀人不见血的黑衣人此时纷纷倒地,之间矗立一人,正是毫发无损的单于衡。 好吧,我收回前言,有危险的他们。 只见他快步向我走来,而后...单手掐住我的耳朵上提,直叫我哀嚎求饶,却又顾着他还在月子里的身体,不敢乱动弹,只得默默忍下。 “这就是你不着家的原因?” “单于衡,你听我解释。” 单于衡忿忿的踢了我一脚,我咬唇隐忍不敢吭声,他忍着怒火冷厉道:“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什么都不告诉我,什么都瞒着我?” “哎呀我这不是...”我快速的转着脑子,想着该如何解释才能不让他生气的说辞,却听到耳畔传来一阵微弱的哼吟,是那黑衣人,还未死透的发出哀呼。 单于衡回身丝毫不留情的在那人胸膛上落下一脚,黑衣人蓦地瞪大眼,然后脖子一斜,脑袋一歪,嗝屁了。 我看的惊心,讪讪道:“单于衡,我要调查出他们背后之人回去复命,不然以后这样的日子恐怕只多不少...” 他斜睨我一眼,拔出地上插着的剑,锋利的剑尖抵在那人身上,不知从什么地方滑过,那人的身上开始往下汩汩淌血,怎么也止不住。黑衣人被折磨的惨叫,痛快求死,单于衡一脚踩在那人身上,横在托在大腿上睥睨问道:“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是、是二皇女!” 黑衣人说完,单于衡给了他一个痛快。 “可以了吗?”单于衡回身朝我挑眉,得到的我小鸡啄米的点头。 他冷哼一声,双臂环胸,“现在,该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 “单于衡,有话好好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