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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一口闷气。涂袄袄不想让颜辞看见她现在这个样子。涂袄袄和褚安海以及陆凡一同返校,由褚安海开车。小区楼之间的空停车位上,褚安海和陆凡已经等了一会儿。“你确定要穿这样?”涂袄袄到的时候,褚安海背对着她正和陆凡说话,语气半是疑惑半是胆怂。因为眼前的陆凡,几乎就是暴力御姐的标配了。正逢初春,天气不暖不凉,陆凡内里只穿了一件打底衫,外面套了一件朋克风格的夹克,下身是一条紧身的黑色牛仔裤和马丁靴,加上陆凡从来都张扬的神色和高傲的眉眼,这形象,让人看了实在是发慌。可褚安海和涂袄袄却是习惯了,横海私高的暴力御姐,以前从来都是这样。“不好吗?”正要继续说话的褚安海听到后方的声音,转头的瞬间却更是发憷。眼前这个人的气质比坚冰还要冷还要硬,不用褚安海多想,他几乎已经能够预料到藏在帽檐阴影里那双眼睛的温度。眼前的涂袄袄和四年前横海私高打架的她一模一样。涂袄袄的穿着沿袭她高中的一贯作风,白色简易印花的T恤,别着轻便简易风格镍色金属装饰的黑色卫衣,纯色的运动裤,外加百搭的白色运动鞋,纯黑色的棒球帽扣在她半长的柔软头发上,脸蛋直接被口罩捂了个严实。这些分明都是简单的装束,可当这么穿的人变成涂袄袄的时候,褚安海只感觉到了来自心底记忆的悸动。这样的涂袄袄反倒是最让人害怕的。高中的涂袄袄,除了校服,其他时候几乎都是这样的装束,而这样的装束也是她打架最轻便的装束。怎么说呢,这样的涂袄袄确实是褚安海高中决定做朋友的涂袄袄,情理上是没有错,可这几年适应了那个温吞的小乖顺,现在的他是觉得自己有点儿顺不过来了。差距实在是太大。“就这样吧,和以前同样口径的风格,起码省事儿。”谁见着都要躲,可不是省事儿。“你俩确定是回去参加校庆而不是揍人的?!”褚安海别扭着,说实话,他真的为学校里外曾经的混腿子扛把子感到一阵阵由内而发的悲哀。※从黎安驱车前往横海,走高速只用一个小时不到。四五年的时间过去,横海市已经发生了一小部分变化,但总体的城市格局倒没有太大的改变。很快,熟门熟路的褚安海就已经把车开到了横海私高的校门口,来时,经过了人流涌动而又井然有序的横海一高。对于横海市唯二的两个高中,一高20周年和私高10周年的校庆能够选在同一天也是相当不容易,两边文比武比了这么些年,最后还不是找了同一天办校庆。横海私高这次的10周年校庆和在校生本年度的第6届文化祭安排在了同一天。从早上八点开场之后,校园内进进出出便全是人潮,大cao场和中心广场的表演、商铺无一不缺,人流量节节攀升。涂袄袄他们到学校的时候才已经过了九点,校园祭才刚刚拉开帷幕,相比较之下,还不到人潮最大的时候。来之前,彭芃老师就在群里给他们发过消息。【班主任彭芃:你们开车过来的都和我报备一下,我给你们申请校内车位,多少能省点心。】这时候,褚安海自然大大方方地亮出了彭芃老师给的电子凭证,在门卫大叔的点头下摇摇摆摆地把车开进了校门。横海私高的校园内的格局和横海市一样,大格局没有变化,只有小地方做了些小改动。教学楼依旧是簇新教学楼,绿化带也依旧是繁茂的绿化带,就连升旗台也依旧是早晚辛勤工作的升旗台。三人看了眼时间,决定先和彭芃老师打招呼,把车停好之后,三人便直奔私高教学楼里掺杂着的班主任办公室。彭芃老师提过,她现在带的是高三生,而高三班主任的办公室正和教室相邻。4号楼二楼楼梯口,正是彭芃老师办公室所在的位置。在离办公室还有十几米路程的时候,略微热闹的欢声笑语便在这片寂静的教学楼中传了出来,显然,已经有同学来了,而且大家聊得还蛮开心。“我在外面等。”涂袄袄靠在办公室拐角的墙上,轻声道。她是不合适进去的,人人敬畏的大魔王从来不出现在这样人性化的场合。即便现在的涂袄袄已经和以前大不相同,但当初她骨子里渗出来的那些寒意可都是在这些环境里长出来的。“那你在外面等等,彭芃老师知道你来,肯定会出来见你的。”陆凡和褚安海都表示理解,和涂袄袄说了几句话之后便进入了彭芃老师的办公室。音乐声、器乐演奏声以及欢呼嘈杂的人声以远处的广场为声源中心,吵杂声传遍了整个校园。涂袄袄百无聊赖,在教学楼的走廊上静静地看着细碎的阳光从林荫小道的枝叶中散出来。那时候的她阴郁冷漠,光这些阴郁冷漠就足以应付一切。※脚步声从办公室传过来,有人在她的身边站定。“清时真的不来吗?”来的人是池冉。春风吹起了灰色风衣的衣摆,但静静地,须臾间又回到了原来熨帖的样子。池冉说话的声音本身还是平和的,但这时候,他的声音已经有了一种生死天定的释然。可以预料的结果就是没有结果。池冉知道他问了都是白问,涂袄袄也绝对不会说,但他却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存在的机会,池冉始终坚信,涂袄袄必然知道林清时的下落。“不骗你,他不来。”“那他在哪?”“不知道”涂袄袄的口气好像没有那么差了,但她的波澜不惊还是让池冉有些愠怒,以至于那些一直被压抑地很好的暴躁此刻都有些崩塌的预兆,池冉是咬牙切齿的:“涂袄袄,我真恨不得打死你。”“呵,也要你有那个本事才行。”两人关于林清时的对话异常简洁,点到为止。池冉知道自己做的都是无用功,涂袄袄也绝不可能让池冉从她嘴里撬出任何他想知道的东西。池冉破天荒烦躁地点了一支烟,平和的脸色变得和高中时一样,一如既往地臭。“活该。”看到池冉这个样子,涂袄袄不自觉便想嘲讽他一下,自作自受,哪里有什么值得可怜的。似乎被戳中了点,池冉的表情更差了,但他也不是被动,嘴皮子秃噜起来,让人生气也是常有的事儿:“颜辞知道你是这样的吗?”嚣张阴郁的,冷血冷心的。涂袄袄又笑了,笑得令池冉发寒,可下一句说话的声音却让人意外感到柔软:“我从来都不是这样的啊,我一直很乖。”什么能让颜辞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