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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从记忆中剜去。我便是这般地矛盾,却很少勇于正视这矛盾的情愫。我急急岔开话题道,“父君,我的仙身恢复了,您一定折了不少修为吧。”“我不曾花费精力为你重塑仙身,”父君瞧我的神情极是复杂,“你的仙根一直不曾毁去,不过是被有风封了仙力罢了。”我心中响起一声沉重而响亮的咯噔声,想必脸色变幻得也极是精彩,很是勉强地牵牵嘴角,“父君,您心胸豁达,但也不必替他这般开脱吧?”诛仙台上剐骨之痛仍历历在目,如何做得了假?父君悠悠叹出口气,“我何曾骗过你……”“可是父君,”我仍很是不信,“我体内那道银色的结界又是怎么回事?”那分明是血亲的气息,我十分肯定护着我的并非有风。他却同我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果然不多时便有声音从外间传了进来,“禀元睿将军,天帝急召您去承天殿。”我怔了怔,心内疑窦丛生,如今战事危急,父君身为主帅如何能离开?这天帝的脑子是抽了么?“天帝召我何事?”父君负手问道,竟很有威严。“小仙不甚清楚,只听说是关于苗疆银蛟一族。”只见父君神色一凛,“我即刻便去,你先行回报。”那小仙应声去了。父君竟有些焦躁,在屋内来回踱了两圈才看向我道,“莫如,人间暂时先不要去了。”我自然很是讶然,然他等不及我问句为何,便转向花司交代道,“也许魔界更要稳妥些,劳烦你帮我看着莫如。”花司不满地咕哝,“你这父君是没见过小莫如的厉害,再说…我又不是老妈子。”父君肃容道,“你以后也少越界些吧,你晓得北辰的,他喜静,不爱打打杀杀,在仙魔之隙你是见不着他的。”花司那一张脸顿时憋个通红,原来这才是魔界大护法常常偷渡到仙界的真正缘由,我差点儿没绷住笑出声来。可下一刻我便笑不出来了。父君一贯洒脱,对我也向来溺爱纵容,我倒是头一遭见他如此正经地同我讲话,他说,“莫如,这回父君极有可能护不住你,若是万不得已,切记去找有风庇佑你,不必心怀芥蒂。”这话也忒得莫名其妙,我还未体会到他其中深意,他便翩然远去,抛下满腹疑云的我和后知后觉炸毛的花司在原地连连跺脚。那日父君没头没脑的言语终究令我不安。记不清是多久之前了,好似我还是个很青涩很纯情的少女。那是父君第一次离开我,也曾这般地哄着我,不过神情要和蔼上许多,“莫如,父君要离开雪泠宫一些时日,不过不要怕,有风会照看你。”而后将近千年,我都不曾见过父君。要我与有风待着开始我是极不情愿的,整日恹恹的度日如年。最初的时候我很不大待见有风,因为他性子冷,在寂静的雪泠宫中更显无趣,不像父君温煦如玉,凡事都依着我只要我开心。而有风他却整日督促我学这学那的,唔,这劲头很像如今的清徐。只不过有风他实则不大擅长与人打交道,尤其是如我这般刁蛮起来油米不进的,与他撒泼打诨或是冷战个一两日,他便没辙只得放下原则任由我去了。后来我依赖上了他,彼此也了解渐深,他倒是摸索出了一些治理我的法子,可却已经习惯迁就了。清徐却很不一样,他好似生来便是我的克星,一上来就将我的七寸捉得死死的……我东拉西扯胡思乱想了一通,蓦地又醒悟了过来狠狠拍了下脑瓜子,清徐和那人,又有什么关系?这爱联想的毛病总也治不好。话又说回来,我从前也不见得如此听话,竟安安分分地在花司那待上了几日。他与父君不同,即便在艰苦的仙魔之隙也很是懂得享受,不过是暂时歇脚之地,竟布置地金碧辉煌如同宫殿一般,我初来时还借此很是揶揄了他一番,甚至有些怀疑是父君见不得我受苦,想令我生活得舒适一些,才托他照应我。“花司!”我见到房门口有影子闪了闪,忙将这号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叫了住。我消停的这些日子里倒还不忘捋一捋思路,苗疆银蛟,父君一听连人间都不让我去了,反而还将我塞在了魔界,的确十分反常。却不晓得花司会否晓得其中缘由,我候了他许久便是想向这厮打听打听。不想他远不及我想象的那般学识渊博,冥思苦想了许久才道,“若我没记错的话…应当是身负织云之术的那个银蛟族吧。”当年女娲以五色石补天,神力也随之消耗殆尽,而仙魔之隙永不能弥合。然她谢世几万年后,有一尾苗疆银蛟羽化成仙,来了天上却发觉她有织云的能耐。天帝大喜派了仙人下界,证实苗疆银蛟一族中的女子天赋异禀,她们所修的织云之术确与补天神力异曲同工。然她们即便修成了仙,独自的能量亦很是微薄,更不能与女娲娘娘相提并论,然而集全族之力却未必不能织合仙魔之隙。于是仙界开始相助银蛟一族女子修炼成仙。这一消息不胫而走,这时魔君已换了成殇烈,他将将上任最是野心勃勃之时,自是见不得银蛟一族生生不息地繁衍,阻碍他统一六界,于是便命弟子在人间四处绞杀银蛟。银蛟一族惨遭魔界肆意屠杀,面临灭族。族长号召族人将修为散尽,并且世世代代不再修炼织云之术以保全族人的平安,而织云之术也从此失传。我细细思量他所说的,沉吟着道,“可天帝忽然又提及了苗疆银蛟族,难不成织云之术又出世了?”花司面色凝重,“也有这等可能,不过又有传言,当年银蛟族女子并非是散了修为,而是将族中女子的修为凝成了一股成了很有灵性的神力,藏于其中一人体内。而那女子得了这股神力,成了半神,时时易容混迹于世间几十万年,魔界始终不得其踪。”我疑惑道,“可为何许多年了,那女子从未现身?”花司道,“其中内情谁又晓得呢?或许早在魔界的追杀下身亡,或许除了什么意外……”我眼珠子滴溜溜转了转,既然天帝重新提起此事,那也许是那女子有了消息也说不定。如寻到了她,修补仙魔之隙便有望,父君便可不再在那处受苦了……思及此处我便等不住了,恨不能立即插翅飞去苗疆,打探那银蛟神女身在何处。我自不会将这想法说给花司听,因他如今是魔,与我道不同不相为谋的魔。然花司好歹比我活了不知多少万岁,我那点小九九如何也逃不过他的法眼。他劝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