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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下也只能知无不言。傅岚禹神情难得严肃起来,正襟危坐后,沉声说道:“大人,自古功过便是由后世定论的。古语言,有所为有所不为。为民请命,已天下为己任之初得清除障碍,此乃有所为。明哲保身,不偏不倚,此乃有所不为。但凡能够流传千古,不论枭雄疑惑忠臣,皆难以黑白是非定论。汉高祖也好,曹孟德也罢,为求霸业之成,所作所为一言难蔽之。于敌立方而言,乃弊端。于天下百姓而言,乃明君。”傅岚禹见张正的脸色有所动容,想来此番肺腑之言算是歪打正着了。他顿了顿,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傅某在民间自是听到不少百姓关于朝廷的言论。自大人位司首辅,大刀阔斧颁布新规新政,便是在土地和徭役上,百姓受益颇多,纷纷颂扬大人明贤。傅某虽不是贤者,但亦是我朝百姓,自是也盼着国泰民安,心道能为此做一点事情,亦是傅某之所求,这也是傅某愿意替朝廷效力不求回报的主因。今已完成,傅某只觉得肩上重任已卸,可问心无愧放纵四海了。”张正似乎完全被傅岚禹的话打动了,他无话可说,只是简单言语道:“岚禹,你务必多留几日,待老夫处理好事务必与你不醉不休。”傅岚禹自是没有拒绝,目送着张正离去的背影,他的内心暗自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拂去了张正对他的杀意。然而,他也很清楚,要想离开京城也没有那么容易,张正还有未表露出来的心思,而这心思他哪怕猜中了也只能假装不知。而今,他唯一能做的便是静观其变。123囚禁自张正与傅岚禹见面后,又过了十天。张正借口忙于事务,一直不再出现过,但是又分明没有让傅岚禹离开的意思。正如傅岚禹最初预料的那样,他是被张正囚禁在竹庐里。不过,他至少让张正去了杀意,这对于他来说就是最大的收益之一了。却说,黑羽收到自家公子的密信时才到域外两天。听说公子被囚禁在京城,心里自然是万分担忧。在离开之前,傅岚禹曾经嘱咐过黑羽,将域外一半生意更换成上官禹的名头上。这件事,黑羽此前就已经在进行了,如今再次到域外,更换的事宜才算结束。至于傅岚禹名下的另一半生意再收一半,余下的不去动。黑羽在域外亦是奔波了将近一个月,才渐渐将傅岚禹交代的事情办完。这日,他正打算把银票从钱庄里取出来,突然一群蒙面黑衣人。这些人黑衣人出手狠辣,招招致命,显然是顶级杀手。黑羽看他们招数显然是出自中原,心中便猜测到是张正派来的杀手。这也是傅岚禹的用意,如果尽数收手,张正必然会怀疑,甚至追究下去。只有收一半留一半,才能打消对方的疑心,而对于他们也是一个逃脱的机会。好在,黑羽带来了傅家的武丁,这些武丁亦是武功高强。黑羽和一众武丁共同御敌,怎奈对方是专业顶级的杀手,拼杀了整整一夜,双方是同归于尽。黑羽死里逃生,却是身上重伤。他这才想到,公子在密信里嘱咐过他,保命要紧。黑羽嘴角微挑,露出满意的笑意。他不但保住了自己的命,还将公子交代的事情办好了。由于身受重伤,黑羽无法单枪匹马地赶回金陵城。他粗略地包扎了下身上的伤口,买下了辆马车,由自己驾驭赶回金陵城。而此刻京城里,张正坐在自己舒适宽敞的书房里,正慢悠悠地喝着茶。胡宇立在一旁,压低声音,恭声说道:“大人,探子回来禀告,果然如大人所料,傅岚禹的家产都安置在域外了。”张正嘴角一挑,眼神一凝,沉声说道:“难怪他对荣华富贵无动于衷,原来已然便是家财万贯。”胡宇做了一个杀的动作,问道:“大人,是否要动手?”张正呷一口茶后,摇摇头,若有所思地说道:“不必,老夫那日试探过了他,他确然是无心与权谋。他为老夫做事这么多年,事情办得漂亮不说,还从未让老夫忧心过。然而,也正是这一点,才让老夫不放心。”胡宇点头,恭声道:“大人,那接下来该怎么做?”张正笑了笑,说道:“如今国库空虚,云贵又有水患,西疆征事不断,处处需要银两。他既盼国泰民安,为国出些银两不在话下。”胡宇自然听明白了张正的言外之意,附和道:“大人所言极是。”张正的心思果然被傅岚禹猜中,好在他有所防备,因而哪怕被囚禁在竹庐里,他也安然自若。其实,他大可以直接将自己的家产拱手相让,不必饶了这么一大圈。但是,他很清楚,如果自己主动提议,那么张正便会对他再起杀意,甚至连试探也不用。为官者,最忌讳把柄落在别人手里。统帅者,更忌讳被人猜中心思。这便是知道得越多越该死的原因。只是,一个多月不见宁桐,他很是思念她,不知道她过得如何?大概也正是因为她,他想和她厮守到老,所以才要如此大费周章,以绝后患。此刻,在金陵城的宁桐,又是许久没有收到傅岚禹的来信,不免又开始挂念起他的安危了。前些日子,夏桂花又闹了一出幺蛾子。宁桐无心搭理,让郭掌柜去解决,并且打算合同终结后,不再与她做买卖了。夏桂花自是怀恨在心。其实,她又何尝不晓得池宁桐不是个好惹的人,怎奈钟飞扬示意她去分散池宁桐的注意力,好让她没有心思往傅府里跑。这日,宁桐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门,也没心思去逗自己的侄儿玩。她将傅岚禹上回写给她的书信反复地翻看着,心里总是觉得不安。就在这时,郑子雷过来找她,看到她闷闷不乐的样子,便打趣道:“小桐,你这是身在曹营心在汉啊。”宁桐回头见是郑子雷,勉强一笑,给他斟满一杯茶水,说道:“今儿什么风把你吹来了?”郑子雷喝了一口茶,笑说道:“小水说,这段日子一直看你没精打采的,我就过来看看你。见你这副丢了魂的样子,看来整颗心都扑到傅兄身上了。”听到郑子雷提起傅岚禹,宁桐愁眉苦脸道:“这都一个多月了,岚禹还没回来,连封信也没有再来了。我这心里总是不放心,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郑子雷宽慰道:“必然是此事有些棘手,你也不用cao心了,说不定过两日他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