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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冀府账册,夏舞雩想去晓月书院看看。自打冀临霄做主用个人俸禄资助晓月书院后,夏舞雩便放了心,探望的次数不及从前那么勤。秋光轻暖,秋风凉爽,吹起晓月湖畔连绵菊香。夏舞雩来到晓月书院,看着孩子们红润的脸庞,听着他们朗朗上口的读书声,心中很是欣慰。孩子们知道她来了,趁着课间,围着她打闹。夫子也高兴,说了些祝福夏舞雩新婚的话,又赞美起冀临霄来,十分感激。正说着,忽然凌空飞来一块小石头,不偏不倚,落在夏舞雩脚下。夏舞雩低头看了眼,把石头踢开,无语道:“直接出来就是了,还扔什么石头?这又不是冀府。”不用说,那扔石头过来的除了应长安也不能是谁。应长安一袭灰布长衫,只穿半边袖子,另半边吊着,邋里邋遢的就走过来了,嘴上还叼着支菊花,招呼道:“鄙人路过此地,没想到遇上你了,中午饭吃没啊?”夏舞雩懒得理他,偏还得给夫子和孩子们介绍这人。自然,她不会说出他们真正的关系,她说,这痞子是软红阁的小厮。“来来,你过来。”应长安冲夏舞雩挥挥手。夏舞雩走过去,给他一记白眼:“做什么?”“我找你来的呀。诶诶我说小师妹啊,师兄我专程跟踪你至此,你就不能态度友好一些?你这样是不符合人性、不道德的。”“废话真多,到底有什么事?”应长安低头凑近她耳畔,低声道:“这两天我去查了姓楼那货的底细,你猜怎么着?”“怎么着?”夏舞雩忙问。“不怎么着,就是个书香门第里考出来的探花,没底细。”夏舞雩:“……”“所以,你专程跟踪我就是要说这个?”夏舞雩问。“那当然不是!”应长安的脸色也严肃起来,“我查到他那天是怎么帮郑长宁解毒的了,是用了颗百草丹。”“百草丹?”夏舞雩惊讶,“百草丹可解百毒,是以极难炼制,普天之下除了师父和沐师兄,我还没听说过别人能炼出百草丹的,那楼咏清怎么会有?”“对吧,你也惊讶是吧?我也是。”应长安笑着笑着,笑容就冷彻入骨,“我顺藤摸瓜,查那姓楼的是从哪儿弄来的百草丹,结果令我大吃一惊啊。你猜猜,我查到了什么?”☆、第32章祝寿“太医院。”应长安说出这三个字。夏舞雩怎么也没想到,楼咏清的百草丹竟然是从大燕国太医院里得来的。太医院里还藏了这么个高手,竟能与她师父“鬼医”,师兄“妙手佛医”相提并论?应长安说:“我打听过了,太医院里藏有两颗百草丹,是二十多年前一个叫季樘的太医炼出来的。那季樘据说同时担任都察院御史和太医院院史之职,是个传奇人物,但是因为被郑国公收买,帮着他陷害忠良,被上一任皇帝给判处火刑了。那两颗百草丹就一直被藏在太医院,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启用,是留着给帝王吊命用的。”“那楼咏清难道是……”“没错,就是偷的,太医院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呢!”应长安拔掉嘴里叼着的菊花,反手一撇,嗤道:“好小子,真他娘的行!连这事都干得出来!”身为朝廷从一品尚书,主掌刑部,却以权谋私亲自偷盗……的确是很行。“那货肯定是对郑长宁有意思!”应长安说。夏舞雩沉吟,心里想的却是那个叫季樘的人物。据说季樘有生死人rou白骨之能,如大罗神仙,这样一位奇人的陨落,不能不令人抱憾。“听说,季樘是因为他夫人……”应长安说道。“他夫人?”“对,好像是叫如烟,是当时的花魁,就和你名声差不多。”应长安摸着下巴说:“那如烟薄命,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据说这里头有些不为人知的勾当。季樘被判处火刑那天,是抱着如烟的骨骸走上刑场的,就那么一起给烧成灰了。啧啧,倒是真痴情。”两人正说道间,听得不远处有人在喊:“嫂子!嫂子!”这声音蛮熟悉的,两人看过去,见冀祥胖嘟嘟的身子奔跑而来,边跑边兴奋的朝夏舞雩挥手。应长安努努嘴,问夏舞雩:“阉人?”“他是御史大人义父的干儿子。”冀祥跑到两人面前,气喘吁吁笑道:“嫂子嫂子!你今天来这儿啦?我正好休沐,就过这儿来看看,霄哥说过他现在资助这个书院,叫我有时间来瞅瞅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夏舞雩福了福身:“有劳你了,冀祥。”“嫂子说得哪里话,霄哥说了,做好事是应该的!”冀祥灿烂一笑,这才注意到应长安。似是觉得如此痞气的人站在他嫂子旁边很不搭调,冀祥奇怪的打量了应长安一番,施礼道:“请问你是……”“我是你哥。”应长安说。“啊?”冀祥呆了,“我……我哥在山东老家。”“我是你大爷!”“我大爷去年过世了……”夏舞雩白了应长安一眼,对冀祥说:“这是软红阁的小厮。”“是吗?”冀祥疑惑的说:“这不应该啊……我上次去软红阁,看见里面的小厮都低眉顺眼的……”应长安“切”了声,道:“那么多低眉顺眼的人里头就不能有个有个性的吗?全一个模子多无趣!”“啊?是、是吗?哦,那就……听你的。”冀祥说道:“对了,嫂子,刚刚我在宫里碰到霄哥,听他说了件事。”“什么事?”“七日后是柳国公的五十大寿,柳国公在府里宴请宾客,请了霄哥和嫂子你去。霄哥对于人情世故这方面不是太在行,嫂子你帮霄哥看着点,看给柳国公什么贺礼比较好。”夏舞雩眸底深了深,第一时间就想到太子高弘。柳国公的女儿柳芸是太子最宠爱的良娣,岳父大寿,太子八成是要去的,哪怕他不去,柳芸也会去。这可是个绝好的复仇机会!再看一眼应长安,方才还痞里痞气的脸,此刻冷凝如霜,煞气四溢,唇角勾着一抹嗜血的冷笑,平添一股森然可怕的气息。她记得,上次在教坊司应长安也是这样,一提到柳国公,见到柳国公家那个调.戏郑长宁的公子,应长安就似含了满腹怨恨。看来,应师兄在入罂粟谷前,果然是和柳国公家有大过节。短暂的时间,夏舞雩在心里过了好多念头,她对上冀祥熠熠生辉的双眸,笑了笑:“放心,你霄哥把后宅的管事权交给我了,这件事我自然会尽心帮他张罗。”“那就好!嫂子你真好,你真是我的好嫂子!”冀祥施了个拱手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