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汹涌。孙天佑收起玩笑之色,目光像带了钩子,牢牢锁在李绮节身上:“这些是按着你的设想一步步筹建完善的,为什么不来亲眼见证它的辉煌?”李绮节久久无言。“我知道你想来。”孙天佑翻身跳下毛驴,走到马车旁,“我说过,只要你开开心心的,我就别无所求。在我面前,你不用隐忍什么。”不等李绮节开口,他忽然咧开嘴巴,一下子变得嬉皮笑脸,“你什么都和花庆福说,对我却吞吞吐吐的。难道在你心里,我还不如那个合伙人花庆福吗?你可别忘了,咱们俩年底就要拜堂成亲的,我才是你的夫君!”李绮节不想笑,但嘴角却不由自主掀起一个微小的弧度。孙天佑伸手,掌心盖在她搁在车窗边沿的手上,轻轻握紧:“三娘,你想去哪儿,想看什么,我都会带你去!”李绮节没有抽回手,“一点都不介意?”孙天佑摇头:“不介意!”“成亲以后也是一样的?”孙天佑一脸理所当然:“那当然了!”轰隆阵阵,球场的方向接连不断传来震耳欲聋的吼声,仿佛地动山摇,老马和毛驴有些受惊,阿满和进宝连忙掏出草料,安抚几匹老伙计。宝珠很会看眼色,不知道溜到哪里去了。李绮节望着远处拥挤的人流:“球赛已经开始了。”她的态度中不知不觉透出一点亲昵来,孙天佑心里有些发痒,得寸进尺,牢牢攥着她的纤纤十指,不肯松手。相识以来,头一次能够摸到她的手,也算是一亲芳泽了。他心里美得冒泡儿:“不碍事,我让花庆福留着包厢呐,咱们可以从后楼的廊道过去。”“不用了,在这看也是一样的。”“在这能看到什么?”孙天佑撩起袍子,跳到马车外边,掀开车帘,“里面都打点好了,待会儿你披上斗篷,跟我一块儿进去,没人会注意到咱们。”李绮节想坐在球场里看完第一场正式的蹴鞠比赛,想看看大哥他们训练半年的成果怎么样,想问问现场的观众们对改革过后的蹴鞠花样有什么看法,想和花庆福商讨接下来的计划……没来之前,她想做很多事,但碍于身份,什么都不能做。孙天佑看出她的心事,为她准备这一场惊喜,她忽然觉得,看不看已经不重要了。“以后如果我想做什么坏事,你也得给我打头阵!”孙天佑展眉浅笑,“好,说定了!”他笑起来时,俊朗的五官愈显深邃。颊边的酒窝像掺了蜜糖,甜丝丝的。李绮节抿嘴一笑,忍不住伸手戳了戳那个浅浅的笑涡,她可以对天发誓,这个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不带任何暗示。然而孙天佑已经傻了。很快,她开始后悔这个略显轻浮的举动。☆、第93章九十三孙天佑发现李绮节对自己的酒窝很感兴趣,笑得愈发灿烂,接下来的时间里,他脸上始终挂着甜腻的笑容,随时随地亮出酒窝,在李绮节面前晃来晃去:来啊,想戳就戳,随便戳啊!李绮节很想对他翻白眼。孙天佑说家里有喜事还真不是骗人的:有人再度给李乙说媒。李绮节顿了一下,“阿爷答应了么?”孙天佑摇摇头。李乙意志坚定,重复了一遍自己当年立下的誓言,客客气气把媒婆送走。正因为李乙态度坚定,直接拒绝媒婆,孙天佑才敢把这事说给李绮节听。他直觉李绮节和李子恒都不希望家里忽然多出一个继母。“还是周桃姑?”年前周大丫大病一场,周家请医用药,几乎把周桃姑积攒多年的积蓄花光。周家的熟水摊子生意不红不火,勉强够母女几人度日,周桃姑挑挑拣拣这些年,一直没再相中其他人。到底是多年的街坊邻居,周大丫病的时候,李绮节抽空去看过一回,当时周桃姑对她的态度不冷不热。她看得出来,周桃姑还因为当年的事耿耿于怀。孙天佑偷偷瞅一眼李绮节,“唔,是卖熟水的周寡妇。”李绮节垂眸不语。孙天佑懊恼不已,早知道李绮节会不高兴,他就不多嘴了!天际飘来一团黑云,一群身姿矫健的大雁从山林上空飞过,迁徙队伍寂静无声,惟有秋风刮过林木的萧瑟声响。宝珠大着胆子道:“三娘,咱们还进城吗?”李绮节眼神游移,埋着头踌躇半天,仍然理不清思绪,叹口气,“不,咱们回李家村。”球场里爆出一阵又一阵震耳欲聋的喧哗声,几乎能震碎赛场上所有人的耳膜,不过大家已经习惯了。皮球滴溜溜打了个转,落进球网里。场边的老者吹响比赛结束的哨声。“我们赢了!”队友们飞奔至李子恒跟前,欢呼着拥抱他。每一场比赛赢球的那方都能拿一笔丰厚的赏金,所有人全力以赴,为的就是能打败对方,获取更多的奖金。可真的置身赛场,感受到观众们的热情,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吼声,奖金的吸引力似乎没那么大了,每个人都热血沸腾,一心只想进更多的球。赢球的一队回到换衣间,嬉笑打闹,笑语连连。输球的那一方坐在墙角的长凳上,沉默着看他们庆祝胜利。花庆福找到李子恒,“大郎,你们赶紧换身干净衣裳,跟我去见一位贵人。”“花大叔,我们要去见谁啊?”李子恒换下湿透的衫裤,头发重新梳拢抿整齐,还往身上抹了点花露——这是李绮节给他的,闻起来香喷喷、甜丝丝,可以用来泡澡解乏,擦一点在身上,凉浸浸的,还能祛除汗味。其他人就没他那么讲究了,套上干净衣裳,抬脚就走。“是个官老爷,待会儿他问什么,你们就答什么。他不开口,你们也别多话。”李子恒回头瞥一眼跟在后面的队友,压低声音,“不能提三娘吧?”花庆福点点头:“能不提就不提。”看到李子恒脸上似有忧色,他笑了笑,“没事,只有咱们几个晓得三娘是背后主事的,其他人不知情。”比赛之后,人群像潮水一般涌出大门,许多人神情激动,一边往外走,一边大声讨论着什么。场里重又恢复寂静冷清,只有一行人留在场中没走。金长史环顾四周,默默打量着造型有些怪异的球台和围成圆拱形的一排排座椅。几个小童提着竹篮,散落在席位间,一层层清扫地面。球门前响起一串整齐的掌声,“世子爷威武!”球网前,一个身着鸡冠紫圆领大襟熟罗长袍服,满鬓风霜的男子抚掌哈哈大笑,“不知我上场的话,能进几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