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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清自认是个知趣的人。“但凭爷的吩咐。”徳昭很满意,临出门前丢下一句:“不用回兽园了,从今天起就在院里待着,乖乖等爷回来。”待他走远了,幼清抬起头,嘴上嘟嚷句:“等你个大头鬼。”到了耳房问事,来喜并未随徳昭出行,上来就问:“姑娘有何吩咐?”幼清想回大花园拿东西,换地方当差,平时洗漱的衣物自然得先拿过来。她这头一番话说完,那边来喜笑起来:“哎呦我的姑奶奶,哪里还要回去拿衣物,从前的都莫要惦记了,爷已经让人准备好了一切,什么都是新的,保准让姑娘满意。”幼清好奇问:“爷、爷准备了什么?”来喜一挑拂尘,眉头一对,“衣裳头饰,样样俱全,昨儿个夜里让人加急赶出来的,爷对姑娘,真真是上心极了。”幼清抿了抿嘴,不多留,转身就往外走。旁边张德全蹿上前,来喜拍了拍他的脑袋,指着幼清的身影道:“看到没,从此以后这就是爷心尖上的rou了,你师父我要么不出手,一出手就押对个大宝。”张德全正在吃东西,被他一怕,差点噎着,一边咳一边点头应和:“师父真有眼光。”想起什么,神情一转,问:“师父,之前我好像凶过这位姑奶奶,她万一要记恨上我了,可咋办啊。”来喜哼一声,翻了个白眼,“你自个的事,自个解决,还能怎么办,怎么讨好怎么来呗。”张德全连连称是。幼清在屋子里坐了一上午。因着徳昭命她贴身伺候,是以徳昭不在时,她根本不要做什么,也没人敢指挥她做什么。她也不敢动他屋子里的东西,就那么呆坐着。中午徳昭回来时,命人传膳,幼清站在角落里,总算有点事情做了。一道道地数着从她跟前晃过的菜肴,看能认出几道来。看着看着,肚子就饿了。侍膳的丫鬟准备上前,徳昭挥挥手,让人退下,又转过身,朝幼清招手:“你过来。”幼清猛地一愣,而后低眉碎步上前。徳昭随口拿起个玉碗扔她手上,“重新来一碗,爷要吃你盛的饭。”加一句:“菜也要吃你夹的。”屋子里三三两两站了好些人,全是从前在徳昭跟前伺候饮食起居的人,懂规矩不多言,早已养成处变不惊的习惯,然而听得徳昭这么两句话时,仍忍不住面上的惊讶神情,纷纷朝幼清看去。幼清盛了饭,脸上通红,将碗递到他跟前,压着性子,乖顺地为他夹菜。“爷要吃哪几道菜?”徳昭饶有兴趣地盯着她,“随意。”幼清只得随便挑了几道菜。夹完了菜,放下筷子,总算是如释重负。他却浑然不动。幼清微微蹙眉,扬了视线瞧过去,正好他也在看她。那样赤裸裸的眼神,好像在说“你为何还不喂爷?”幼清攒紧袖子下的拳头,心想,他总不该这般恬不知耻。定是她会错了意。徳昭却在这时微微张了张嘴。“你还在等什么?”竟真是要她喂。幼清心中暗自腹诽:这人真是不要脸!又不是三岁小孩,竟还要人喂饭吃。羞羞羞!徳昭不以为然,继续张开了嘴。幼清一口一口地将菜喂到他嘴边。满脸燥红。一顿饭吃下来,徳昭很开心。当然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也有这样使坏的一面。看着她脸红,看着她紧张得连筷子都拿不稳,看着她因为他的一句话而羞得无地自容,他心头痒痒的,有种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悸动。吃完了,他挥袖让人将东西撤下去,“再另外传一桌上来。”众人一愣,王爷今日胃口可真好。等膳食重新摆上来,徳昭屏退所有人,唯独留下幼清一个。同他独处,她莫名有些慌张。料不定他什么时候就会做出什么令人诧异的举动来。徳昭指了指桌子,示意她坐过来。“还没用午饭罢?”幼清垂了视线,乖乖坐下。徳昭替她盛了饭,两只玉箸夹在手里,抬头问:“这桌上,有你爱吃的么,哪几道,爷夹给你。”幼清面色绯红,一味地摇头。哪里敢让他夹菜,他不戏弄她就已经是天大的好事了。徳昭见她不言语,就近夹了几口菜。碗筷递到跟前,幼清只觉得脖颈,怎么也抬不起来这个脸。徳昭笑:“难不成你也想让爷喂么?”说罢,果真又拿起玉箸并银勺,轻轻舀了饭,脸上带着笑意:“既然要爷喂,那就张开嘴罢。”幼清一下子慌了,顾不得那么多,忙地从他手里接过硬勺筷箸,拿起饭碗就埋头吃起来。徳昭在旁看着,眸中含了柔情,“你怕什么,刚才你喂了爷,这会子换爷喂你,那也是应该的。”幼清差点噎着。他下意识抬起手就要为她拍后背,幼清灵敏地躲开。她不想让他碰着。徳昭兴致阑珊地收回动作,下眼往她脸上瞧了会。许久,叹出一句:“你自己吃,爷不动你。”幼清点点头。她戴着面纱,吃饭吃得慢,一点点地往嘴里送。也是真的饿了,所以尽量忽略徳昭的存在,一门心思地吃饭。饭吃到一半,忽地徳昭道:“取下面纱吧。”幼清顿了顿,伸手去拿面纱。他抢先一步,伸手为她摘下,“以后都不用戴了,反正这些天爷都看习惯了。”幼清一怔。在他还是全福的时候,她确实常常没有戴面纱,就这么露着一张脸,以为他不怕,所以也就没有多想。而今,他竟说看习惯了。幼清轻轻问,“爷不是说喜欢看美人的么,哪里就能看习惯我这张脸呢。”徳昭笑起来,“那是之前说的,不算数。”他靠近,指了指幼清,“记住了,以后都不许再戴面纱。”幼清还能说什么,只得照办。中午过后,徳昭有事在身,便直接出了府,临走前同幼清交待:“你若闲着无事,自己走动走动,不必闷在屋里。”恰合幼清心意。就这么在徳昭屋里待着,她情愿当差做些事,好歹不无聊。下午在跨院逛了一圈,也不敢走远,因着徳昭的命令,她就没有戴面纱了,只在庭院走走,怕走出去吓着人。许是因为徳昭事先吩咐过,庭院并书房一带,并无太多人往来,连婢子都见不到几个。幼清想找点事做都不行,最后看书房前的那棵海棠树积了枯叶,拿起竹枝帚清扫,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