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朴刀,直直朝长宁郡王劈了下去。刘谙无奈,只能示意手下人拦住东宫,老公公脊背发凉,今日,他可算是把太子给得罪死了。“太子息怒,长宁郡王行为失措,罪不容赦,圣上一定会严加惩处,给小殿下讨回公道,不过,太庙乃是祭天祭祖的圣地,如今先帝灵柩在上,您是否暂作忍耐,以大局为重!”这不是商议,刘谙脸色凝重,直视着太子毫不退让。东宫被禁军架着,整个人狼狈不堪,哪还有半分储君的威仪,他就像囚徒一般被夺去兵刃,硬缚着押回了玉阶下方。南郊一众武勋胆颤了一下,那可是皇子龙孙,那么憋屈的没了,东宫却连个哭出声的权力都没有,乾封帝也太娘的狠了!老永安侯不顾一众亲旧阻止,大步走上去,将压着太子肩膀的禁军扭开。“殿下,节哀。”老永安侯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时候东宫已成是非,居然还有人敢上前接触,永安侯莫不是老糊涂了吧。可跌破众人眼球的事还在后面,江夏侯、定海侯诸多声誉斐然的老勋贵都向东宫致哀,虽只是一句话的事,但这让太庙的气氛霎时一变。乾封帝被自己信重的老臣当面抽了一巴掌,神色极为不郁,疏阔的剑眉高高挑起,明显就是动了肝火。九龙墨锦冕袍随风浮动,至尊之手指着远处的长宁郡王,示意将其带到御前来。乾封帝觉得五子今日疯癫至此,可能是回想起了什么,东宫次子死的冤枉,穆贵妃不是也没得安寝吗,一报还一报,太子也不是全然无辜。相较于夏皇后,乾封帝对宋穆二妃是确实有过感情,所以不管诚王康王如何“胡作非为”,他都不会伤及这两个儿子的性命,他们的后路向来都排在太子身前,以前如此,现在更是如此。不过是庶女所出的庶孽,难道还想让他膝下亲子赔命不成?长宁郡王最重的发落不过是贬谪出京,到了云州,照旧富贵无忧,将来乾封帝留下谕旨让太孙照拂一二,便就算结案了。司礼监小心翼翼地“托”着长宁郡王上阶,婉言哄着人跪在一旁,一点没有刚才动手的狠辣。说来也奇怪,一到御前,长宁郡王就安静了下来,傻乎乎地咧嘴笑,眼见无人回应,便又失落的低下头,歪歪扭扭的匍伏在地上。与长宁郡王同一水平线的还跪着俪王、清河郡王叔侄俩,这两人不知道先前经历过什么,直到现在还抖得跟筛糠一样,看着高高大大的个子却恨不得缩成个鹌鹑。太子无力抗争,可夏皇后却不会衡量得失,景郡王再怎么说也是东宫子嗣,她的亲孙,老五这个孽畜害死了人居然还敢恬不知耻的嬉笑,简直罪该万剐!这个世上最难控制的就是不长脑子的人,因为你永远猜不透她能干出什么事来。就如此刻,堂堂中宫皇后,竟在如此万众瞩目的情况下直接开打,啪啪抽了长宁郡王两巴掌。乾封帝、内阁乃至文武百官一片静谧,不知该作何反应。柱国公与武成侯对视一眼,真是天赐良机!“中宫失仪,不慈不忠!”甭管长宁郡王干了什么,他名义上都还是乾封帝的皇子,夏皇后当众施暴便是铁板钉钉的不慈;而且身为皇后,职责就是养育皇嗣打理后宫,夏氏当着乾封帝的面僭越,足以视为不忠。铁河一系的武勋煽动百官言论,对天坛上的皇后发起攻击,柱国公借机引出已故的孝元烈皇后,认为圣上礼法上既已成先帝嫡子,那就该趁这次大典的时机为先后敕封太后尊荣。武成侯甚至要求将现如今楚太后的名碟移到先后之下,嫡庶不可乱,圣上名义上已经不是楚太后之子,便不该逾矩太过。柱国公、武成侯当着全天下的面将乾封帝以庶充嫡的丑事戳破,一时间天地哑声,所有人望着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心里俱是惊涛骇浪。“若朕不答应呢?”“那老臣也只能冒天下之大不韪,调兵死谏!”图穷匕见,绕了这么大一圈,就是要反!太庙之北传来了嘹亮的号角声,禁军之中猛然冒出无数弯刀甲卫,这些人满面尘土,一看就是刚从北疆调回来的精锐。晋国公大力扯去身上的斗牛服,露出掩在里面的武备,他知道上面那位早有提防,可惜他今日豁出老命要做的可不是弑君。铁河军团没有向天坛发起任何猛烈的攻击,相反,两万兵马分散成数股外冲,将场面搅得是混乱不堪!武成侯老当益壮,带着心腹精锐数度冲击宗室,将这班皇子龙孙骇得要死。“不对,屯疆军团为何还未现身。”李卓凝眉扫过下面的乱局,这兵力根本合不上,“圣上,叛军主力不在此处。”突闻此言,内阁里所有老狐狸都顿了一下,随即不着声色的扫了苏袛铭一眼。太庙杀声震天,掩盖了皇宫方向传来的动静,乾封帝仰头眺望,不屑的勾起了唇角,难不成那些叛逆以为他会只把兵力贯注在太庙吗,简直愚蠢!寿康宫外八层防线,两万禁军,三万金吾卫,那筑的就是铜墙铁……“轰,轰,轰——”第224章四王弑君(下)苏泽衡从踏入官场开始就没任过正职,蹲在钦天监擦完几年星盘之后就调进了光禄寺,随后便凭着阁老之子的身份一路高歌猛进,夺下了没人要的光禄寺卿,整整十二年,受着司礼监与礼部的夹板气。宫内祭祀、朝政大典,光禄寺就是专职打杂的受气包,若非苏泽均不敢在老爷子眼皮子底下欺压胞弟,只怕光禄寺早就被宫中拖欠的白条给压垮了。不过,这座皇宫十余年来一直对苏泽衡开放着,每当他深夜里回想起咸亨元年丧生在午门外的那些至友亲朋,就会隔段时间往大内夹带一些东西,日积月累,只怕苏泽衡本人都不清楚他到底在六宫禁苑埋了多少黑火。诚王额角紧绷,转头回望着自己身后死伤惨重的兵马,他还是将父皇看得太浅薄了,刚才若非苏泽衡突燃利器,只怕他们就要全军覆没了。“屯疆精锐尚存,王爷不必丧气。”“先生说的是……”事到如今,诚王也早就没有了退路,北郊兵马孤零,刚才那一拨雷火让他与禁军两败俱伤,现在苏泽衡才是场上牌面最大的人,他撵着诚王往前淌,诚王不敢不从!“盾阵蚕行,天雷助阵,今日不管挡在前面的是禁军还是金吾卫,通通杀无赦!”“诺!”屯疆军团不负精锐之称,他们的实力原就比京中兵马高出一截儿,现如今手上又掌着神兵利器,这场战争的风向简直就是一边倒。短短一炷香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