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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来,快来,都来,看老师给你们带什么好吃的来了。”其实粱静的这些好吃的都是带给我的,那一天,我们就和孩子们,强老师还有田地里劳动的老乡们一起在田埂上搞了一个小联欢会。强老师和老乡们抽着粱静给我带来的纸烟,两个老乡只抽了两口就叫唤说:“劲太小,劲太小,还不如我卷的老旱烟带劲哩。”孩子们吃着只有城里的孩子才能吃到的各种零食,有个孩子趁我们不备,竟偷偷拉开粱静的背包,将粱静的唇膏拿起来也吃了。那一天,我盘腿坐在田间的小路上,看着小孩子们背着手挺胸抬头歇斯底里的喊叫着说他们的理想,有的说:“我的理想是过年能有一身新衣服。”有的说:“我的理想是我妈不要让我干活了,我每天都能去上学。”有的说:“我的理想是我能有一个像强老师一样的钢笔。”强老师一听立刻就把胸前中山装口袋里别的一支钢笔送给了那个孩子。我拉着粱静的手,突然想起了我小时侯的理想,于是悄悄的对粱静说:“我小时侯也是有理想的。”粱静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笑着说:“你小时侯有什么理想啊?说来听听?”我笑了笑,说:“我小时侯可有理想了,我问我妈说:‘咱们全中国最大的官是什么官?’我妈说:‘是国家主席。’我说:‘好,我长大了就要当国家主席。’后来慢慢的长大了,感觉当国家主席有点困难,就又问我妈说:‘全中国国家主席下来谁的官最大?’我妈说:‘是国家总理。’我就说:‘好,我长大了就当国家总理。’再后来,我觉得国家总理也不是那么好当的,就又问我妈说:‘全中国国家总理下来谁的官最大?’我妈说:‘是省长。’我就说:‘好,我长大就当省长。’又后来,我觉得省长也不是说能当就能当上的,于是又问我妈说:‘全中国省长下来谁的管最大?’我妈又说:‘是县长。’就这么从国家主席到国家总理,再到省长,县长,以至后来到乡长,甚至是矿长,我的理想越来越小。以至于到了现在我都没有什么理想了,只要能给我一口饭吃我就知足了。”粱静咯咯咯咯的捂着嘴就笑了,一边笑一边说:“那你小时侯倒是真的挺有理想的,那你现在真的就没有理想了吗?”我想了想,把嘴附在粱静的耳朵上,小声的说:“当然有啊,你就是我的理想。”☆、合欢我觉得一个人之所以会痛苦,都因为他的记性太好。有时候忘记远比记忆需要勇气。我决定带着村里的三十六名孩子去城里转一圈,让他们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粗略的算了一下,一个来回连吃带住大约需要一千多块钱的花销。钱不是问题,我的存折上还有好几千快钱呢。能把钱花在这些孩子身上总比我把钱□□,打麻将输了的强,我把我的想法告诉了强书记和孩子们,孩子们高兴的欢呼雀跃,就像过年一样。第二天我和梁静回到学校,从进校门的那一刻起,我就感觉不对,但是我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只感觉到校园里凄凉萧瑟了好多,也比往日寂静了很多。来往的行人都低着头,神情肃穆,看不见一张笑脸。我问粱静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只问了一句,粱静就低头不语,问到第二遍的时候,粱静突然就哭了。粱静从来都没有这样过,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却预感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无论如何我也没有想到,也想不明白合欢居然真的有勇气能从我们学校实验楼的楼顶上跳下去。我在失意的时候也曾经爬上过学校实验楼的楼顶,我也曾经想过从那里闭上眼,然后纵身一跳,听着耳边飕飕的风声,然后像一只花瓶一样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清脆的果断的勇敢的结束我的生命。但是我却没有勇气,因为每次当我决定要纵身一跳的那一个瞬间,无论我是醉还是醒,我都会想到我的母亲,我的父亲,还有我的jiejie,一想到他们如果知道我死了以后那种痛不欲生的样子,我就害怕了,就退缩了,就真的没有勇气去死了。还有就是我觉得我还很年轻,我不甘心,我不相信我这一辈子都会像现在一样龌龊的,落魄的像一只狗一样的活着。我觉得我将来一定会是一个不平凡的人,所以我觉得我应该活着,那怕是苟延残喘,忍辱偷生。我一定要等到我苦尽甘来的那一天。白帅给我讲过一个故事,说在这个世上有很多阴魂不散的孤魂野鬼整天游离在阴阳两界,专门寻觅那些意欲轻生的人,然后借着他们死去的躯体好去投胎转世。因为但凡想死的人阳气就会减弱,阴气就会增加。那些孤魂野鬼是只敢接近那些阴气比较重的人的。比如你站在楼顶上,其实你是犹豫要不要跳楼的,但只要你有跳楼的这个念想时,就会有鬼盯上你,甚至还有的黑了心肠的野鬼急于去转世投胎,他会在你犹豫跳还是不跳的那一刹那,附在你身上,在背后推你一把。”我是把白帅的这个故事当笑话听的,但是自那以后我就再也没有一个人去过实验楼的楼顶。合欢是因为学校将他的寄回到了家里,他一时承受不住家庭的压力,最终选择了一条绝路。我实在不明白学校为什么要出尔反尔,突然又将我们的寄回到了我们各自的家里。我不知道学校的老师们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他们到底有没有探究过我们退学的原因?难道真的只有拿到他们所谓的学位证和毕业证才算是好学生吗?才算是天之娇子,国之栋梁吗?难道学校的老师就没有父母没有孩子吗?难道他们都没有念过大学吗?难道他们想象不到大学退学对一个中国家庭的父母意味着什么吗?我气愤的直想提一把刀冲进系办公楼里将那群混帐王八蛋老师像切瓜剁菜一样一刀一个都给剁了。粱静忙劝我说:“学校有学校的制度,学生退学了,通知他们的家长是学校的职责和义务。”粱静的话让我些许的冷静了一些,于是忙拿起手机给家拨了一个电话,电话没有人听,我刚挂了,我妈就把电话拨了过来,我吭叽了半天,才试探的说:“学校给家里来了一封信,你收到了没有?”我妈说:“没有,有的话,你爸单位上的人就给送过来了。”我说:“那个信要是来了,你不要拆开看,帮我放好,千万不要让我爸看见了。”我听见我妈在电话里笑了笑,说:“啥信呀?不敢让你爸看?”我说:“是挂了课的通知单,让我爸看见了我爸肯定又要骂我了。”我妈说:“你一天就不要好好学习?看回来你爸不卸你地腿腿去了。”我忙说:“我知道了,我一定好好学习,你千万不要让我爸看见了呀。”我妈说:“好,我给你放着,那你到学校可要听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