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枝已经从刚才陈娘子的表述里听懂了七七八八,做为看港片成长过来的一代人,她对于这里的白话并不是算是非常陌生。难道冥冥之中真有天意?就因为上天希望她管这单闲事,所以才让她那么渴盼下船?做为一个死而复生的人,王桂枝有时候也会信一下求己佛的。“到屋里再说吧。”王桂枝示意大家继续前进,这么多人在这里站着,她就不相信,这天底下还没有王法了不成?玉钏儿忙跑下车告诉大家,“太太让进屋里再说!”蒋世荣本来还自责得跪着,又被人赶紧拉起来往里面推,“我的老哥哥也,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要跪你也把太太侍候好了再跪去!”太太要不是想早点睡个安稳觉,能从宝盖大船上下来嘛,真是的。陈娘子有些愣愣得,看着车马就这样驶开,全身被浸湿的她以为都成了一场泡影。“干什么呢?你怎么还跪在这里,快跟我走!”金钏儿才去回了个事,转头发现那个哭丧的女人居然还跪在雨里,叹了口气要了把伞把陈娘子拉了起来,“跟我过来!”连拉带比划得,虽然听不懂,看她的样子也定然是遭了难了,啧啧啧,真是让人可怜。不过只要遇到太太,那就好了。太太是最心善慈悲的一个人,有她在什么事都能解决得了。王桂枝本想早点问清楚是怎么回事,可是等彩云跟彩凤陪着她刚踏入浴室,她就打算先洗个热水澡应该可以吧,毕竟哪个狂徒敢跑到她这里来惹事呢?再等她们扶着自己走进浴池之后……陈娘子跟陈老娘都去换了一身贾家三等下人的干净衣服,用过了晚饭,跟所有人一样,大气都不敢喘得在偏厅等着真正的夫人唤她们问话。要不是那些漂亮的姑娘让她们一定得坐着,她真是想站着,也比这样坐着自在多了,原来她以为的夫人根本连马车都没有下过,可有些奇怪的是,虽然夫人并没有怎么理会她们,但陈娘子心里竟渐渐生出了一丝比之前更大的信心,如果,如果是这样的夫人肯愿意出手,那么……那么她想,陈娘子有些发愣,其实她也不知道自己想怎么样,可就是有点坚定得认为,夫人一定会有办法的。就跟那个叫金钏的姑娘说的一样,相信夫人就行。蒋世荣坐在椅子上,桌上摆着一些本来是应该在夫人面前现宝的物品,如今看来,倒有些像是他在赎罪的了,他面上带着苦笑。看来这个陈家村的人,都有股子牛劲儿。这事还要死命去找夫人,方家能在十三行会里占有一席之地,这家里肯定出过官身的,不定那个打死人的二世祖身上也捐了个什么官,官犯民,跟民犯官根本就是两回事!夫人就是肯出头,人家也就最多赔赔银子罢了,反倒衬得夫人的面子不值钱了似的。这帮子不省心的,非要这样撞天屈,把他架在火上烤了不说,这么些人看着,夫人可怎么管呢?管轻了,她老人家的面子往哪里搁?夫人要真想甩谁的脸子,方家能抗得下哪一击?别说他们通达物流了,他们确实只能暗里下点刀子,时间也有点长,不能马上就见效。就说说人家夫君,贾老爷可是这里的巡抚,还想不想在人家手底下讨饭吃了?就算你牛,祖上也敢跟贾家挺一挺腰子,敢不理新上任的巡抚。成!夫人的哥哥王子腾,可是京城节度使,跟别的节度使那感情也是老好了,人家又在京城皇爷跟前办差,这点香火情面子都不给,大家以后好见面吗?夫人要办什么事,不是一句话的事儿?真是文武都不怕?如意会的同行来比一比手腕,呵呵,要比银子,他蒋世荣敢说一句大话,别说夫人要,就是不要!把她老人家的名贴递上去,不论哪个票号所有现银都能提走,还给开汇票!可要管重了,说好了以和为贵以德服人的,这跟夫人一向的脾气性格实在是不一样,再说这重,难道让方家家破人亡?“蒋干事,太太叫你。”彩霞出来把蒋世荣先叫了进去。蒋世荣行了礼,低着头,隔着他亲手挑选看着工匠们穿上去的珠帘回话。王桂枝原本是歪着的,听得都气得坐起来,要不是头发还在彩凤的手上扯到了头皮,她可能已经站起来了!“……那个方时舟干下这样的混账事,你居然告诉我,方家可能是不知情的?”蒋世荣头埋得更低,“是的,夫人,我想应该是这样的。”正常人都不可能干出这样事的,特别是做生意的,谁不是多个朋友多条道,跟夫人说的和气生财一样呢?跟朝廷总是防民之变,甚于防川一样,这些大族一样知道怎么控制自己的佃户与奴工。“最好是这样!”王桂枝脑子里嗡嗡得直响,说实话,她也不是第一次在这里面对有关死亡的事件。但这件事,让她全身发毛的是,这跟原著里,薛蟠跟冯渊争变成了香菱的甄英莲有什么区别?拐子一卖二主,为了争个女人,薛蟠就把冯渊给打死了,之后他大摇大摆得进了京,而冯渊的忠仆一告再告,最后在贾雨村判案之下,也只有赔付冯渊的家人五百两银子。如今,她虽然不是法官,却也要面对苦主与事主,她应该怎么办才最好呢?“叫陈昌宗的家人进来。”王桂枝没有让人撤开珠帘,在她开口叫起,他们仍然跪着没起之后,也没有让人把他们扶起来。她心里隐约有了一个主意,“告诉他们,想要什么?”也许,也许她之前的一点儿想法可以试着实现了呢?也许她的做法,对死者陈昌宗,又或者陈家人来说不一定是件好事,可她希望,这是一种火苗。陈娘子听了蒋世荣转述的话,大声道,“求夫人申冤,我的夫君死的冤枉!”她朝着夫人连连磕头。“这是自然,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应该的。”王桂枝点了下头,“可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凭什么要帮你?这世界上的不平事多了,我能管得过来吗?再说我还不是官,也不是青天大老爷。你们是应该去告状,但不是在我这里告状,而应该去衙门里。”她嘴上这样说着,手指却在掌心划着。我会帮你的,这世界上虽然有很多的不平的事,但只要眼见的能管的,为什么不能管一管呢?也许她的善也只有一些人能感受到,可就像被冲上海里的鱼,能救一条就是一条不是吗?但王桂枝不能就这样直接帮忙,真的不能!就跟她跟张大夫的平价看诊一样,可以尽量到便宜,但是不能绝对的免费!如果说她在现代学到的最明白一点的话,那就是,免费最可怕!看似免费跟实则免费都在下面挖了一个大坑,会让你自己给深深埋进去。免费让互惠原理的本质交换都摇摇欲坠,可以平白得到的东西,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