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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祥一愣,顺着小庄目光示意,往后看去,猛地一震。这会儿温风至已到了跟前,吩咐手下人把周通擒住,周通给成祥一拳打中腰腹,几乎无还手之力,被官兵轻而易举地绑了个结实。成祥拧眉,将小庄抱着送出:“温大人你帮我……先看着小庄。”温风至怔了怔,终于把弓箭一收,把小庄接了过去。成祥道:“好生护着她……我去去就来。”温风至答应了声,成祥看一眼小庄,终于打马狂飙往前,在隔着不远的前方,地上躺着一人,正是季三儿,被他拽下马的徐爷经过一番厮缠,越发狼狈,满头满脸血淋林地。成祥先前虽留意到此处有人,但他的注意力都在小庄身上,被小庄示意,才发现此处厮缠的两个,其中一个是季三儿。先前季三儿扑落下来,他丝毫武功也不会,只拼着一股蛮气,不管被怎么捶打,都死缠着徐爷不放。徐爷好不容易挣脱,望着季三儿气息奄奄地,气得抬脚就要往他胸口踩落,却听有人吼道:“住手!”徐爷早看到有人赶来,但他恨极季三儿,竟不管不顾也要取他性命,生死攸关之时,那人飞马赶来,竟然不下马,只是从马背上刷地跃了起来,竟比马儿还快一步地冲了过来,气势如虎。徐爷心头一惊,成祥已经掠了过来,狠狠地撞上徐爷,拦腰一抱,两人就地滚了出去。成祥来势凶猛,徐爷被他大力一撞,手臂戳在地上,只听咔嚓一声,手臂已经折了,成祥翻身在上,提拳打了下去,徐爷奋力挡住他的拳头,却仍给他击中下颌,顿时疼得闷哼了声。成祥急红了眼,一击得手后,攥住徐爷的头,往地上死命一掼,这一下子何其了得,徐爷哼也不哼,直接晕了过去。成祥见徐爷消停了,便才跳起身来,跃到季三儿身边,把他一把抄起来:“老三!老三你快醒醒!”季三儿先前就吃了周通一阵暴打,后来又给徐爷一阵辣手,此刻简直是面目全非。他的身子原本又不怎么健硕,此刻更如被人在地上摔打了几十次一样,眼见是出的气儿多,进的气儿少。成祥痛心彻骨:“老三!快醒醒!”伸手轻拍他的脸颊,然而却又下不去手,季三儿的脸颊高高鼓起来,血rou模糊,几乎没有一块儿完好的地方。大概是听见了成祥的呼唤,季三儿勉强睁开眼睛,双眼也被打的青紫,眼皮儿肿着,只透出一道缝儿:“虎、虎子哥?”成祥见他好歹应声儿了,便道:“啊,是我!老三你醒了,没事儿了,我带你回家去。”季三儿的手指在地上划拉了两下,似乎想要碰一碰成祥:“虎子哥……我、我又干坏事儿了……”他的嘴角扯了扯,仿佛是羞愧地想笑,成祥红着眼:“瞎说!你做得好……你没干坏事。”季三儿咧着嘴,血从牙缝里流出来,然后就是血沫子:“但我知道……知道你……”他喷了一口血,咕噜不清地说着什么。成祥把他嘴上的血抹去:“不许说话了,我先带你回去。”季三儿眼睛一亮,不知从哪里来的一股力气,他竟然抬起手来,一把攥住了成祥的衣袖:“虎子哥,你喜欢她是不是?”吐了一口血,他仿佛说话也利索了许多。成祥眼中的泪掉下来:“傻老三,你在说什么呢?”季三儿道:“我、我看得出……虎子哥,她……挺好的,比玉兰、比玉兰还好……配得上你。”成祥心中极为酸涩,却偏笑出声:“老三,你是说小庄啊!”季三儿道:“是,是她,她……她很厉害……虎子哥,我才知道……这么多年你谁也瞧不上,原来是在等这个合适的……是在等她呢……”成祥抬袖擦去眼中的泪:“是,我就是在等她,现在你消停点儿,哥带你回去看大夫,等你养好了,还得来喝哥的喜酒。”季三儿眼睛亮亮地,笑道:“是,是啊!我要去喝喜酒,带着玉兰……跟爹一块儿去,是吧?”成祥十分肯定地点头:“那是当然,一个也不能少!都得去!”季三儿笑得甜蜜,于这样鼻青脸肿嘴角流血中,那种甘之如饴的欢快竟也能如此清晰。季三儿攥紧成祥的衣袖,喃喃道:“虎子哥,我、我又想起以前……你领着我跟玉兰在林子里抓兔子了……我、我可真高兴啊……”他说了这一句话,笑容就定格在这张脸上,他的嘴还是咧开的,眼睛也还定定地看着头顶的蓝天白云,仿佛透过那些,又看到了之前那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在深林中追逐,欢声笑语响彻云端的美好时光。成祥睁大眼睛看着季三儿,半晌,才爆出沙哑地一声嘶吼:“老三!!!”温风至带着小庄,成祥抱着季三儿,手下们押着徐爷跟周通回到县城。温风至知道成祥一时半会儿大概无法分心,便并没有拦阻他,成祥抱着季三儿,径直去了,也有一大半的衙差也跟着他一块儿走了。温风至驻马凝望,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儿,低头看看小庄,道:“小庄娘子,委屈你先跟我回去……你的伤再不料理,恐怕就……”小庄半昏半醒,强打精神:“有劳。”温风至心中一宽,派人先去请大夫,自己带小庄回了县衙,叫自己的亲兵守着,又调了县衙里两个看来可靠的丫鬟照料。不说小庄在内养伤,温风至押了周通跟徐爷两人,马不停蹄地进行审问,张知县在旁,如坐针毡。徐爷被成祥打的重伤,还昏迷着,无法回话。能问询的只有周通,周通起初不肯招认,温风至也非等闲之辈,因之前还捉到了周通的同党常八,便用离间计,让两人互相猜忌……周通暴躁,果真中计,供认了他们设计陷害成祥的种种。温风至所欲,却不仅仅在此,回头望着面色青白不定的张知县,温风至心中冷笑了声。成祥抱着季三儿回了季家,二姑娘早听了消息,跑到门口一看,将手死死地在嘴上捂着,泪便如断线的珠子。成祥道:“二丫头,我没护住老三。我抱他回来向爹和你赔罪了。”二姑娘做不得声,嘴唇颤动,季老爹在屋里听了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