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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手工,用以赐有功之臣,也是一份额外的皇家垂恩。”众人暗暗叫苦,亲自做活?每隔一天都来做?刺绣也罢了,织布?这些出身轩辕朝廷各级官宦府邸的妃子们,在家都是被娇养伺候着的小姐,何曾做过这些粗活?然而皇后的理由光明正大,别说她们不能违抗,便是摄政王来了,也没法对这后宫事务说嘴。看着服服帖帖的妃嫔们,孟扶摇点点头,道:“散了吧。”转身直入内殿,那几位,大概也斗完了吧?几位地位高的妃子早已看见院子里发生的事,脸上高傲神气早已收起,都惶然的看着孟扶摇,心惊着皇后的手段酷厉,孟扶摇对待她们却像春风一般温暖,一路过去一路寒暄,突然又道:“华贵嫔。”先前讽刺简雪十分得意的华贵嫔,此刻这一声唤直惊得一颤,急忙离座躬身。“昨儿听陛下说,夏末南境大水,令尊掌管户部,拨银救灾诸般事务井井有条,实为国家股肱之臣,为示嘉奖,也该给你升升位份了。”孟扶摇微笑,“也升为妃吧,赐号华。”“谢娘娘!”华贵嫔惊喜,连忙谢恩。孟扶摇抬抬手,笑道:“都说宫妃黜降升位关乎家族荣辱,其实家族有功于国,宫妃一样也沾光,诸位娘娘都是重臣之后,将来总有机会。”众人都应是,姚贵嫔脸上闪过一丝青气——她父亲身为大学士,和华贵嫔父亲一向是水火不容的政敌,如今华贵嫔升位,一步成妃,她却依旧屈居嫔位,这口气要如何咽得下?华妃升位,诸妃神色各异,轩辕朝局本就复杂,摄政王主揽大局,玩的也是帝王平衡之术,朝中两派,各自攻讦,摄政王高屋建瓴含笑而观,以此将两派紧紧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些朝臣的女儿孙女进了宫,自然也是泾渭分明。孟扶摇只作未见,闲闲喝茶,突然诧异的道:“贤妃怎么没来?”众妃愕然……贤妃不是向你告假了吗?怎么你这么快就忘记了?有人正要说话,简雪却立即接了孟扶摇的话,也四处看了看,道:“是啊,meimei怎么说觉得少了一个人,原来贤妃娘娘没来,大抵是……忘记了?”孟扶摇瞟她一眼,“哦”了一声,什么也没说,继续喝茶,随即搁了杯子。众妃都识趣的起身告退,简雪磨磨蹭蹭走在最后,孟扶摇坐在座上,慢慢喝茶,不看她,等到人群散尽,简雪突然回身,扑到孟扶摇膝前。孟扶摇垂下眼,看她。半晌,笑了。※※※新后入宫,一番动作。刘嫔杨充容双双被罚,刘嫔至今还在崇兴宫里没出来,杨充容神志不清。华贵嫔升位。诸妃隔日要去崇兴宫做工。赐贤妃高氏名药珠宝若干。这番举动自然也进入了摄政王的视线,轩辕晟听了,想了想道:“倒真是个毒辣女子。”他身边幕僚道:“后宫争宠手段耳。”轩辕晟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看不出来新后要做什么,说她整治六宫吧,她偏偏放过最桀骜的贤妃,说她要专权争宠吧,华贵嫔又升了位,轩辕晟玩政治不是弱手,对女人心思却不太摸得着,他身侧幕僚笑道:“王爷何必忧心,宇文皇后说起来是您族亲,素日也是个懂礼的,再说宫中她人单力薄,能做什么呢?”轩辕晟笑了笑,也便丢开了,是啊,这朝廷宫中,都是他的天下,十多年经营实力盘根错节,岂是一个小小女子可以搬动?何况,这宇文紫若真有什么不妥的……他还有最后一着预备杀着,等着她呢。※※※孟扶摇收拾轩辕宫中那些长嘴婆的时刻,小七正揣着单子敲开了铁家胡同靠近宫门处的宫人司的门。打着呵欠的小太监开了门,骂骂咧咧道:“这么早扰人……”看看小七倒是一怔,眼底飘过一缕诧异之色。小七递上单子,那小太监诧色更浓,上下打量了下小七的衣着,目光在他身上披着的战北野的黑狐大氅转了转,又看了看名贵大氅底的褴褛衣着,抖了抖单子笑道:“哦,要去宫里做杂役啊?这活儿可不容易得,宫中难进呢。”小七抬起头,看他打量大氅贼溜溜的眼神,想了想,将大氅默不作声脱下,塞进小太监手中。那太监眉开眼笑的接了,伸手捏了小七一把,道:“弟弟你乖巧的,将来有你飞黄腾达的。”小七一把打开他的手,那太监也不生气,翘起兰花指道:“我给你通报去啊。”过了一会他过来,说:“李公公唤你呢。”又对一处边门招呼道:“王刀子,起啦,有活儿干啦。”小七沉默跟着他进了院子,李公公见他来了倒是高兴的,拉着他的手道:“来,这儿把名字签了。”小七缩手,抿唇道:“我不会写字。”随手画个圈圈道:“我都是画圈圈的。”他当将军的时候,有什么文书确实都是画圈的。李公公也不介意,收了文书,又叫小七去洗澡,洗完澡发了件宽宽的袍子,小七也穿好,刚穿好,那王刀子扛着一堆东西进门来,睨小七一眼道:“跟我走。”小七看他扛着白布草木灰还有瓶瓶罐罐箱子物事,以为要去做工,默默跟了上去,跟着他进了一间屋子,四面空荡荡,窗户纸糊得严实一丝风也不透,中间一张窄床,还有些绳索散落。那王刀子递过一碗汤来,道:“先喝了。”汤黑糊糊的,还有点臭味,小七流浪久了,也生出点戒心,他袖子里有一根银针,再穷都没有变卖掉,他拿出来,小心的试了试。王刀子大声嗤笑:“哈!还有拿银针试大麻汤的!”没有毒,小七也有些渴了,咕嘟咕嘟的喝了下去。汤下肚,热热的,有点奇怪的味道,像是恶心却又不像,身子却渐渐的轻飘起来,小七突然觉得头脑很昏眼皮很重。他的手一松,汤碗落地,被王刀子熟练的接住,随即隐约听见门开了,进来几个人,王刀子从袋子里拿出一柄亮闪闪的弯刀,在烛火上烤着,招呼:“把他衣服脱了,弄床上去……”然后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宫人司的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出来,腋下用布包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缝隙里透露出一点毫芒灿烂的大氅的毛尖。他满意的摸摸大氅,心里很得意今天赚了笔大的,等下去当铺当了,换了银子又可以赌一把。冬日早晨行人很少,地面结着浅浅的冰,小太监顺着外宫墙一路走,小心的避着那些结冰的地方,然而他的双梁棉鞋因为穿久了,底子又薄又滑,走着走着,还是“砰”的一跤。包袱摔飞出去,散开,大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