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视线里,她心虚地补充:“虽然晚了几天,不对,虽然晚了几年……”“没事吗?”裴浩景突然开口。木桉眨眨眼:“什么?”“树枝折断了……”裴浩景抿唇。“没关系啦,”木桉接过那节树枝,趁机将手里的玉佩强行塞与他。轻松跃上高枝,用法术将断木黏合了起来。感受到阿梅的谢意,她笑着拍了拍它的枝干。裴浩景一瞬不瞬的盯着木桉的动作,待木桉再度落在他身边,他反而别开了脸,哑声道:“没事便好。我还担心若梅树有闪失,你也会跟着受累。”这因为这个吗,木桉抽了抽唇角,她倒忘了还有这么个乌龙,可现在并不是解释的良机,她也只能含糊道:“一点小伤不碍事的。”裴浩景紧握那枚玉佩和木桉一起进了屋。木桉找了个座椅歇脚。裴浩景慢吞吞坐在她对面,顺手给她沏了一杯茶,忍了又忍,轻声道:“这么些年你都去了哪里?”“去给你准备贺礼了。”木桉不知为何听出点质问的感觉。裴浩景闭了闭眼睛,克制着自己的语气:“准备礼物哪里费得了这么长的时间……”木桉连忙辩解:“是我疏忽,忘了天界与凡界的计时不同。这几日我一直赶路,都没得清闲片刻。”“我觉得,你还是不要再乱跑了。”白玉髓晶莹通透,握久了却也手心凉寒,裴浩景苦涩道:“我的寿命只有百余年,纵然佩戴这玉佩,也等不了你几次。”“以后我会注意的。”木桉小小声。裴浩景看她视线围绕着小桌上的点心打转,便主动将莲花酥向她推了推,“你尝尝。”木桉随顺的拈了一块。裴浩景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的人,生怕下一刻她又消失不见。枉他自诩聪慧,却总是在她身上讨不到便宜,六年的光阴苦痛煎熬,她不甚在意,他便只能就这么轻描淡写的略过。他没有能力也束不住她,只奢求她能多陪自己几年,只求能在她漫如长河的回忆里留下一点痕迹,某年某月,她偶然之间,还能想起曾有他那么一个人存在,与她相处过一段算是愉快的日子。吃好喝好,木桉又想起一桩事:“刚刚那个姑娘可是珠绣公主?”裴浩景不知她是何意,简略答道:“是。”“你要和她成亲了吗?”“不,”裴浩景眉梢漾出一缕笑,柔化了语调:“都是父辈的玩笑话,不作数的。”“欸?”木桉诧异,折子上可不就这么写的。裴浩景故作自然,笑得风清云淡:“我心另有所悦。”“哦。”木桉联想到折子上的故事,那就是珠绣身边的那个丫鬟喽,可是还是要先娶珠绣嘛。两人静默片刻,裴浩景思虑再三,还想继续暗示些什么,就见木桉拈了块清凉糕,语带怜悯:“这个给你吃。”裴浩景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怎么?”木桉同情地望他,甚至没有感觉两人之间的距离过于亲昵:“吃饱了好长个。”裴浩景接过那点心,感觉两人指尖相触,心里凭空生出几分熟稔的欢喜来,没在意她说了什么。迅速横扫了其他点心,木桉拍拍手站起身,困顿地揉了揉眼:“我去休息一会儿。”裴浩景念及她是为了自己才劳苦奔波,心里又柔软几分,“去吧”两字说得缱绻千回,沁了蜜糖凝结了蓬松白花的甜霜。可惜木桉走的快,没有在意。他向来不爱吃这些糕点,因着木桉喜欢,房里才常年备着。又或者说,只要木桉喜欢,他从来说不出一个“不”字。裴浩景一连吃了两块清凉糕,幽幽叹息其心如此,奈何良人不知。如此又过了几日。炎炎夏日,骄阳似火,烁玉流金。木桉在树下支了软榻纳凉,不知何处跑来一只幼虎,朝她便跪,“求大仙救命!”木桉拾眸打量,那幼虎未有作恶的痕迹,可三魂七魄颇不稳定,几欲魂飞魄散,“怎么搞成这样?”幼虎不答,只深深伏在地上,“求大仙救命。”这边裴浩景下了早朝,出了昭德门又被太子的急令招回,一直忙到正午时分。谢绝了太子留他午膳的美意,匆匆回了府,就瞧见他们寻了半日不见踪迹的幼虎正恹恹爬在木桉膝头。“它怎么在这?”裴浩景几步走进树荫里。木桉为幼虎顺着毛,“你识得她?”“看它脖颈带的玉牌,应该是太子的白虎。”裴浩景将玉牌展示给木桉,上面用小篆精巧的雕了“咏乐”两字,“太子起床寻不见白虎,上早朝还记挂着,心神恍惚出了差错,险些被皇上呵斥。”幼虎闻言,动了动身子挣扎要走,木桉用了些力气将她按住,“太子养的?”“大概是一次狩猎,太子从棕熊爪下救了它,见它年岁尚幼,便带回宫了。”裴浩景犹豫了一瞬,向木桉伸出手:“一起去吃午膳吧。”木桉并没有起身,“你且去,我稍后便来。”裴浩景执着道:“一起去,可以边吃边聊。”木桉稍稍卸了手上的力道,幼虎起身便逃,几个纵跃就没了踪影。木桉叹口气,理理衣褶站起身,冲裴浩景无奈的笑:“走吧。”裴浩景默默收回自始自终都没被牵过的手,有点失落。木桉腰间一物随着她的走动莹莹闪亮,甚是显眼。裴浩景细瞧,发觉她竟也佩戴着一枚玉佩,色泽白皙雕工精湛,花纹圆润宛若天成,与他的那枚别无二致。裴浩景呆住。木桉唤他:“怎么不走了?”裴浩景动了动,同手同脚往前走。木桉大乐,“你怎么回事!”裴浩景回过神来,面颊微红,“没……没什么。”她定是不晓得玉佩成双的寓意,可即使这样想,他也抑制不住内心丛生的欢喜。------------第9章有虎名咏乐饭没开动,一身着红领蓝袍的太监捧着纯金令牌急急忙忙闯进小院,停在屋前,吊着嗓子喊:“裴大人,太子招您入宫觐见!”裴浩景搁了碗筷,无奈道:“我去去便回。”木桉点头,目送裴浩景离开。想了想,她挑了几样甜菜放手帕里,掩去身形,边吃边跟了过去。去往文华殿的途中,裴浩景屡遇正在回返的共事同僚,神情皆是恼怒,看来被急令强招的不止他一人。文华殿外乌压压全是跪着的太医,太子居中失态怒吼:“要你们这群庸医何用,治不好我可亲,你们全给她陪葬!”见着裴浩景,他冷哼一声,一脚踹翻了躲闪不及的挡路小太监,转身进了内殿。木桉瞧那黄绸锦缎的少年太子,周身萦绕的真龙之气绵延不绝,并隐有灼灼逼人的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