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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子弟满六岁后就能跟随圣人去木兰秋狝,袁钧满六岁后也曾期盼每年能随皇祖父秋狝,兴致勃勃地准备出发,可是每次都能碰上皇祖母接他入宫,或是母妃身体不适要留他在家,他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母妃为父王打点行装,然后送他出门,后来二弟都能去了他还是没去成,就连世家子弟常去的西山他都没去过。沈玉川在京这几年,每年都能跟着皇祖父去木兰围场,还能每次都得了皇祖父的表扬,真真是让他羡慕不已。他自己去不了西山,实在是因为没人带他去,身边每个人都希望他能安安静静地待在府里,最好连宗学也不要去上,一想出门,就得与父王母妃报备。他的人生本就没多少年了,他想肆意得活着。袁煦这才明白,袁钧绕了这么大一圈儿,不过是想让人带他去西山打猎。西山位于京郊,山脉连绵几十里,又有颍河穿流而过,林木葱郁,因为地处京郊,又是京城官宦子弟常去的狩猎之地,很少有虎狼熊豹之类的凶残活物,多的都是些兔子与狐狸。袁煦也只是去过西山两次,还曾给人骗过一回,那次与一群纨绔去西山,说是去打猎,不过是找个理由出城游玩罢了,他与人一言不合差点打起来,结果被那人骗去峡谷里,迷了路,最后还是顺着颍河一直往下游走,走了整整一夜才走出西山,从那后再也没去过。袁煦心里好笑,前世他就是个傻子,要不然怎会上了那些人的当,骗他那人他已经记不清是谁了,他只记得最后自己带了几个人将他揍了一顿,扔到了西山里。他记得袁钧好像从没去过西山,怎么突然又想去西山打猎了呢?“钧哥儿怎么想去西山了?”袁钧搭着袁煦肩膀,“有段时日没出去玩过了,前几日我听人说西山上动物都出来觅食了,很多人都去西山狩猎了,我也想去玩玩。”沈玉川皱着眉头说:“冬眠过后出来觅食的动物最为凶残,这时候去怕是不太妥当。”这话音还没落,袁煦就觉得身旁的人情绪低落了很多,“不如这样,等下个休沐日,表兄带我们去京郊跑马如何?咱们往北去,一直跑到怀安草原去。”袁钧撇着嘴,委屈地说:“我还从未去打过猎呢!你们输了就得听我的。”沈玉川有些无奈,君子一言九鼎,答应了任他罚,只是没想到他会提这样的要求,西山虽说罕见大型动物出没,但不代表没有,他想了想,记起母亲在南郊还有个陪嫁庄子,父亲以前回京时曾带他去那里猎过狐狸,于是说道:“我母亲在南郊有个庄子,庄子上也时常有兔子狐狸偷粮食,不如我带你们去南郊猎狐狸?”袁钧立刻眉开眼笑,“好,表兄,煦哥儿,就这么说定了!”袁煦松了口气,还是沈玉川有办法,西山其实他也不想去的,毕竟上次的经历太不愉快。下个休沐日时,沈玉川带着袁煦、袁钧去南郊猎狐狸。听庄子上的管事说开春以来,几乎每日没有狐狸来偷粮食,有时还能小貂的爪印。袁煦和袁钧都很兴奋,如果能猎到个小貂就好了。管事叫人带着三个小主子还有一些护卫上了山,沿途寻着爪印,还真让他们捉到了两只貂,还有一窝小貂,袁钧说要抱回去养,还问袁煦要不要,袁煦看着一窝雪白的小貂想了想,小东西看起来可爱,凶起来爪子也是锋利的很,不如捉几只兔子回去给瑜儿玩,于是摇摇头说不要了。回程路上,三人心里都开阔不少,袁钧骑在马上,听着远处寺庙传来的钟声,看着漫山刚冒了骨朵的桃树,忽然对袁煦沈玉川说:“前日我听酒楼里说书人讲东汉末年蜀公刘玄德与关云长张翼德桃园三结义的故事,表兄,我们三人结拜为兄弟如何?”见沈玉川与袁煦呆愣了一下,又道,“有云:二人同心,其利断金;同心之言,其臭如兰。咱们三人加起来肯定比兰花还香,哈哈!”袁煦与沈玉川额角有冷汗流下,你这是学以致用吗?袁煦当然不会反对,开心得表示赞同,然后两个人一块儿望着沈玉川。沈玉川略有犹豫,父亲以前叮嘱过不可与京中宗室子弟交往过密,能与袁钧袁煦结为好友已是不妥,若是结为义兄弟可是违背了父亲的嘱托。只是为了父亲的嘱托,他独自在京城五年,没有朋友,这种孤单的滋味太过难熬……沈玉川再沉稳老成,却也是十三岁的少年,正是少年义气的年纪,心想下次写信与父亲说清楚,大不了被父亲训斥一顿,更何况他真的不想失去这两个朋友,于是也点点头同意了。于是三个十来岁的少年快马去了山上寺庙,学着刘关张桃园结义的样子,跪在佛祖面前,签了金兰谱,结为义兄弟,“……三人慕管鲍之谊,愿结金兰之好,在今日既神明对誓,隔山河而不爽斯盟,历岁月而各坚其志!”沈玉川年长为兄,袁钧排行第二,袁煦最小为三弟。再说忠义侯沈良收到儿子来信是已是月余之后,刚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立刻拿着军棍回京揍这小子一顿,又接到京中快马邸报,太子失德被废。现下宫中形势不明朗,忠义侯气愤变成了担忧,儿子独自在京,又与晋王长子交好,若是圣人器重晋王还好,若圣人选了襄王,那可就糟了。.第10章变天三月桃花盛开,袁煦听别人说过宫里桃源的桃花堪称天下之最,满塘的桃花盛开,绵延好几里,放眼望去,都见不到尽头。只是今年的桃源,怕是要染血了吧!三月初三,圣人下诏,太子失德,枉负圣恩,废去太子之位,封为庆王,三月底分府出宫。这京中刚议论了没到半个月,三月十五晚,袁煦在家正与安郡王说起玉矿之事,宫里来了人,宣安郡王即刻入宫。安郡王换上朝服匆匆进了宫,还吩咐了这几天宗学也不用去了,守在府里不要出门。袁煦将大门紧闭,守着母亲、弟弟meimei哪里也不敢去,也不敢派人出去打探消息,宫里形势瞬息万变,虽有前世的经历告诉他事情的发展走向,但谁也难保中间不会再出什么差错,让命运偏离了轨迹。直到两日后,安郡王才从宫里回来,一脸的憔悴,张氏吩咐下去备水备膳,袁煦在父亲休整好之后见到了他。安郡王让其他人都退了出去,只留了张氏和袁煦在屋里,“宫里出了变故,庆王死了,圣人急火攻心吐了血,昏迷了两天才醒过来,诏书应该过两日就下来了。”张氏听到前太子已死的消息呀了一声,连忙捂住嘴巴。虽然没有亲眼见到血染宫墙的场面,袁煦还是胆颤不已,“父亲,到底是怎么回事?”安郡王叹了口气,小声道:“我在庄亲王与肃亲王低声谈论时听到的,好像是庆王勾结了金吾卫与府军前卫,准备逼宫,不过圣人提前得到了消息,于是让虎贲卫和羽林卫埋伏了他们。庆王兵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