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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呼吸困难。“怕吗?”谭稷明问她。“不怕。”“胆儿挺大。”他说话带着笑,这一笑叫她放松不少。约莫过了一分钟,她忽然开口:“你开一下打火机吧。”“你不是说容易着火吗?”“太黑了,我喘不上气。”他又啪嗒一声开了火,在跳动的火苗里看了看她。她一张脸惨白,因为紧张额上已浸出汗意。他扯她的胳膊往自己跟前带:“逞什么能。”说着突然笑起来,从裤兜里掏出手机,“笨不笨,居然忘了这玩意儿。”那手机屏一滑开,电量只剩百分之五。☆、23项林珠皱眉:“你怎么不充电啊。”“刚车里一直充着,半道儿接了个电话就撂下了。”她接着找自己手机,半天没找着。谭稷明说:“你没准儿又落办公室了。”她说:“那你还是关了吧,也不知他们什么时候才能弄好,要是一会儿没电了,连个电话都不能打。”“你不是怕么。”他并不关掉,那电量过低,连手电筒都带不起,在漆黑的房间亮着微弱光芒。就这么又站了一会儿,项林珠想靠着墙歇会儿,他拉着她的胳膊:“油漆没干,坐下吧。”于是两人又坐下,肩并着肩。那光虽弱,却起了很大作用,至少让人视线所及有空间距离,项林珠不再压抑,呼吸渐渐平缓。可这储藏室十分杂乱,他俩虽然坐下了,却没留意到身旁货架的顶层有物件正摇摇欲坠。等那不知装着什么玩意儿的盒子接二连三砸中谭稷明的脑袋时,他的手机也因为震动的惯性蹦了出去,摔进了一米外的半桶油漆里。世界顿时又黑暗了,项林珠顾不上害怕,只听刚才的动静十分吓人,便抓了谭稷明的胳膊问他怎么了。谭稷明被那玩意儿砸的头昏眼花,半天才缓过劲,还没顾上说话呢,有黏稠的液体滴落在抓住他胳膊的项林珠的手背上。项林珠心上一紧,揩了一滴到鼻前闻了闻,是鲜血的腥味儿,接着那滴落到手上的液体更加紧密浓稠。她着急道:“你怎么了?”他抹了一把脸颊的血,“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没什么大事儿。”“怎么办?”她说着准备站起来,“我去叫人。”却被他拦下:“别动,再有什么东西砸下来我可受不住。”她于是不敢动。俩人毫无办法,只好彼此静默地干坐着。又过了一会儿,谭稷明忽然开口:“那事儿你考虑的怎么样了?”她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明白之后又惊又急又恼火:“你怎么这时候说这个。”“为什么不能说,你没个准话儿我心里总不踏实。”她没吭声。他又说:“虽然给你时间考虑,但我这人没什么耐性,你还是抓紧点儿好。”她顿了一会儿,局促开口:“我还是觉得我们不合适。”“你再考虑考虑。”“我已经考虑清楚了。”“考虑清楚就不是这答案。”“……你什么意思?”他没说话,但听动静是笑了笑。项林珠这才明白,他那番告白看上去是征求她的意见,实际她根本没得选。她要是同意了,事情就顺理成章,她要是像现在这样拒绝,他就会说她还没考虑清楚,让她再接着考虑。那意思等同于“我想和你在一起,你要是乐意,我们立马就在一起,你要是不乐意就多劝劝自己,什么时候劝得自己乐意了,再和我在一起”。至于第三项选择是什么,那不重要,因为搁谭稷明这儿压根没有第三项选择。她没立时出声。“我今儿可能就死在这儿了,临死前你也不愿意和我在一起?”项林珠很理智:“你别这样,一会儿就有电了。”“这可说不准,他们这半天都没动静,估计问题不小。我脑袋被砸了一窟窿,手机也不能用了,谁知道等这门开了我是不是已经死了。”“……”“诶,你不能总想着我的缺点,也念点我的好吧,这么多年我对你不好么?你真的宁愿死也不愿和我试试?”她还是不说话,漆黑的空气里有古怪的安静,这份古怪的安静维持了约莫两分钟。谭稷明握住她的手:“不说话我就当你答应了。”这手握着大概七八秒,只能听见她平稳的呼吸,仍旧不见她说话。谭稷明很了解她,话说到这份上她还是保持沉默,那就等同于默认。他高兴极了,叹口气道:“就算死在这儿也乐意。”“别胡说。”他整个人没来由放松,舒坦得大喘气,黑暗中一直咧着嘴笑。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让人压抑恐慌,项林珠被他握着手,那粘腻的液体还在不断往下滴。“你伤到哪了?”他头晕脑胀,脸上肩上都疼,连后颈窝都是疼的,因为眼睛看不见东西,连带触觉也不灵敏,一只沾了血的手摸来摸去也不知道伤口在哪儿。刚才掉落的那一连串东西虽动静不小,但个头不大,只是量多,七零八落全往他身上砸了,他觉得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将这么想着,头顶的灯翁一声亮了。触目所及是散落一地的高跟鞋……谭稷明愣了两秒,看了看手上的血,低声啐骂:“这他妈什么运气……”项林珠看了看他被鞋跟划伤的脸,其实那伤口不大,刚才被他胡乱抹了一把,这会儿半张脸都是血。电动门被重新打开,项林珠心下一慌,从他的手心挣脱出来。他扬了眉,想伸手捉回来,却见接待他们的人一脸惶恐地盯着他的脸,激动地叫嚷着要拨打120。但被他阻止了,一边擦着脸上的血一边埋怨那负责人:“一空架子放什么鞋,还是一摞高跟鞋,划了脸也就算了,要是歪个个儿划着眼睛,我可就瞎了。”又朝那储藏室努了努下巴,“别老想着省钱,开一窗户能费你多少银子?”那人极内疚,点头哈腰赔礼道歉,又陪着他们去了附近的诊所,等从诊所出来,还坚持送他们回去,但谭稷明整了整带血的衣袖拒绝了,那人只好极具歉意地目送他们离开。他袖口沾着干涸的血迹,裤料上也有,但因颜色深看不太出来,他额头上的红印子还未消散,脸颊上本来敷着止血小纱布,但他嫌不好看,一出诊所的门就摘了,换上透明创可贴,虽然也很显眼,但确实比白纱布好多了,莫名还多了几分江湖气。他开着车,一边转头看了看项林珠:“手给我。”项林珠神经敏感,本能地把手藏了藏。他眉眼带笑,眼睛看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