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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有条,不仅学术有成,娱乐也丰富多彩,她从未在任何场合有感而发提及过去,酩酊大醉时都未曾有过,可这般回避不提及却不是因为她已走出过去,或许正是因为时时都记在心里不曾忘记,才不至于偶然感怀惦念。鲍里斯是和谭稷明完全不同的男人,他热情温暖性格好,阳光开朗知进退。全不像谭稷明霸道不讲理,脾气不好压榨人,可这般懂得距离和分寸的鲍里斯,遇上同样知进退的项林珠,却怎么也擦不出火花来。项林珠曾仔细想过,就算没有谭稷明,她和鲍里斯也无可能。单看俩人的性格,长期发展下去的可能性只有一种,便是老死相伴却谁也不跨过那道防线。这样的感觉太适合做朋友,而爱情总需要一些蛮不讲理和激进才能产生化学反应。像她这样的静如潭水,总需要谭稷明那般突如其来的袭击才能产生美妙的涟漪。三年了,她终于完成曾经梦寐以求的愿望。可如今,心中却有了另一个愿望,她掰着指头过日子,只盼着颁发毕业证的那天能快些到来,因为她已迫不及待想回去看看。当她把这个想法告诉史蒂芬时,史蒂芬还不太明白,问她是不是回国探亲。她说不是,是回去生活,离开这里。史蒂芬惊讶不已:“我已准备替你申请劳工移民,申请成功你就可以很快获得美国绿卡,我们国家有公民最完善的权益保障,比你们国家好太多,你们出来留学工作不就是为了尽早成为美国人吗,而你现在却说打算离开这里回中国,你疯了吗?”又说,“你最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她回答:“我从没想过拿什么绿卡,我出国三年是完成一种交易,当然也是为了梦想。可我的梦想只是读完研究生,或许还能继续读个博士,但这都是回国后的打算,我从没想过留在这里。”史蒂芬仍然觉得她疯了:“我们实验室是全球海洋生物最权威的地方,有最先进的设备和技术,还有这么多顶尖人才,而你却说你要离开?你的梦想就只是拿个硕士学历?你的目光太短浅了!”她笑着说:“是啊,我的梦想只是拿个硕士学历,我已经实现了,所以我得离开。”难得她在经受这一系列学术成果所带来的荣耀之后,还坚持着最初的梦想,可见其骨子里的轴劲仍在。这就不难理解为何她对待生活有所进步,可对待谭稷明的感情却一直停留在原处。所以她决定回去试试,她想主动寻回曾经亲手葬送的爱情,虽然不知道如今的谭稷明是什么样子,但她愿意试一试。☆、65在那个座头鲸自阿拉斯加南游回归的季节,安田美纪和早川西原在西南部的科奥利纳举行婚礼。那间礼堂设有蓝色玻璃穹顶,巨大的落地玻璃墙外是蔚蓝大海,白色的仪式台和长柱点缀新鲜粉色花瓣,很符合安田美纪的公主梦。一对新人在牧师的主持下完成简单仪式,大家鼓掌欢呼时,穿着白色婚纱的安田美纪拿着捧花走向项林珠。她把那束鲜花递给她:“我希望下一个结婚的是你。”项林珠笑着接过,闻了闻花草的清香和她说谢谢。后来他们顺着台阶往下,去到花园和沙滩。那时的天色已暗,深邃的大海在星光点缀下变成沉静的墨蓝,亲友们分批和新人合影留念,请来的毛利姑娘们伴着尤克里里跳草裙舞。靠右的姑娘跳到热情之处递给项林珠一支花环,她把那只嵌着白姜花和浅绿草叶的花环戴在头上,探出脚尖在沙滩上和她们一起跳舞。气氛霎时燃到最高点,众人皆加入进来一起舞蹈。项林珠一曲跳下来觉得口渴,便去铺了白色台布的冷餐桌上吃水果,将把一块儿西瓜塞进嘴里,却不经意间看见椰树下的鲍里斯,他正和一金发姑娘坐在一块儿拥吻。“林珠。”安田美纪换了休闲礼服靠近她,手里端着一杯香槟,她也跟随她的目光看了看树下的鲍里斯。“你要走了,所以他去关注别的女孩。其实我们都是这样,没有机会就会放弃,生活总是有多种选择,很少有人像你这样执着。你们三年不见,他不一定在等着你,也许他已经有了新女朋友,更有可能已经结了婚,你这时候怎会有勇气回去?”“当初我都有勇气放弃他,如今又怎会没有勇气回去找他。”安田美纪说:“正常人在给别人伤害之后都不敢再回头的,你真是太奇怪了。”她笑了笑:“哪怕他已经结婚生子,我也要亲眼看一看才能安心。”那时kekaimalu的病已经治好,关于座头鲸的新项目才进入开端,那是一个关于海洋生态系统的全新课题,如果取得新收获,将是人类关于海洋探索的革命性颠覆。这个节骨眼和当年在国内开展的青蟹育苗很相似,都是一个绽放光彩的良好契机,当年她极力想抓住可是偏偏不能获得,如今机会摆在眼前她却选择主动放弃。时隔几年,同样没有人能理解她,不同的是她的心境早不像当年狭隘,她期待着理想结果,却也能接受最坏的一面。临别时史蒂芬那个老头还是不愿意原谅她,只一再告诫她就这么走了肯定会后悔,她不和他争辩,和实验室的同行纷纷告别,叮嘱史蒂芬的助理按时提醒他服用降压药。安田美纪和早川西原送她去机场,同行的还有鲍里斯和他的女朋友。在那个大风纷飞的机场,她终于主动送鲍里斯一个拥抱,并祝福他获得幸福。鲍里斯开玩笑说,要是这个拥抱能来得早一些,他肯定不会放她走。几人说笑着目送她离开,安田美纪看她走远,忽然冲上去和她拥抱,眼中已含着泪水。她拍拍她的头说:“又不是从此不再见面了,你们到中国时和我联系,我们再聚。”安田美纪噙着泪说:“我希望是你邀请我们去中国,去参加你的婚礼。”她又拍拍她的头,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飞机上她一路辗转难眠,因着近乡情怯既觉得时间太快又觉得太慢。当终于抵达目的地,她只身走出机舱感受铺天盖地的潮热时,那种既熟悉又遥远的陌生感让她有些紧张,热血澎湃到指尖都微微颤抖。她看了看表,指针刚好指向十一点半,她于是拎着箱子去附近找了间酒店住下。那间客房面朝大海,她洗完澡出来站在窗边看风景,那窗户面朝东,盈盈海峡的正对面是金门,往北有条漫长的海底隧道,三年前她刚考上研究生的那年,谭稷明不管刮风下雨总是来回在那条路上接送她去上学。顺着隧道一路往南,可通向最南面的演武大桥去往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