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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依我看,也是袭人的造化了,正巧赶在这个时机上。”她一面说,一面拿眼尾扫着金钏儿,柳五儿也去看jiejie,只见金钏儿默默低头吃饭不说话,脸色却很阴沉。当着彩云和彩霞的面,金钏儿自然不会说什么,但是在柳五儿看来,金钏儿的心事瞒不过她,自然也瞒不过日日共事的彩云和彩霞——就连王夫人,恐怕都心里有数,只不过金钏儿在她眼里并不甚重要,她就算知道了金钏儿的那点子想头,只要没做出什么丑事,也就不会给予什么反应。或许在王夫人看来,丫鬟们都看好宝玉,是再自然不过的事,甚至代表了二房一系在府中的地位。水涨船高,丫鬟们必然是更看好二房上位,所以才会一心都系在宝玉身上,而不是惦记着贾琏,或是别的爷们。这里面当然也有不同房头的关系在里面,王夫人可以赏丫鬟给自己的儿子,却不好把自己房里的丫鬟赏给侄子,这说出去可不太好听,就像邢夫人就算再喜欢宝玉,也不可能把自己的丫鬟送到宝玉身边服侍——更不用说只是面子情了。但是,如果她们中的某些人,真的和这些爷们有了首尾,只要这件事能在大面上抹平,这些豪门贵妇们也不会不通这个人情,应拦着屋里丫鬟们的晋升之路。而之所以贾府的丫鬟大多都瞄准了宝玉使劲,归根结底,还是她们更看好宝玉的前途。当然,或许和凤姐之威也有关系、但是——在名利面前,老虎的胡须或许都有人敢去拔,更不用说凤姐就算再厉害,在一家之主贾琏面前,也不得不有所让步了——不然平儿又怎么会有如今的地位?因此,丫鬟们会对宝玉存在这样那样的心思,说到底还是因为贾母和王夫人明里暗里的纵容。不过到了现在,既然眼看着袭人的身份就要定了,在宝玉成年、成亲之前,出于对未来宝二奶奶的尊重,短时间内他身边是不可能再进新人的了。特别是:眼下看来,虽然贾母和王夫人各有心思,但是未来宝二奶奶的人选不是宝钗就是黛玉,这两个人平日里也都住在大观园内,有些事可瞒不过她们。她们或许可以容下从小就在宝玉身边服侍的袭人,但是如果除了已经在大家的默契中有了名分的袭人,还要在她们过门之前另赏人,那可就会生出不被尊重的感觉了。这道理柳五儿能想明白,金钏儿、彩云等大丫鬟也不一定就看不透。虽然当下没说什么,但是晚上回了姐妹俩自己的房里,金钏儿就忍不住露出了真实情绪。好在还没有吐露抱怨,柳五儿见她情绪还好,就由她自己消遣去了。***之后几日,宝玉借着养伤,没少生事,这天又说想和什么汤,凤姐特意让人做了,王夫人又让柳五儿端着汤给宝玉送过去。刚巧莺儿过来寻宝钗,宝钗又说让她去宝玉那边帮着打络子,于是两个人就结伴往怡红院那边去了。事关宝玉,莺儿当然不敢怠慢,一路上就几次三番地在柳五儿面前提起宝钗的好来,柳五儿知道她的心思,也不搭那个话茬。等到了怡红院,宝玉刚喝了两口汤,就有不知哪个傅家的姑娘派了两个嬷嬷进来给宝玉请安。这傅家的少爷原是贾政的门生,有个meimei,蹉跎到了二十三岁还待字闺中,这次派家里的嬷嬷过来,明面上说是请安,实际上也不无别的意思在里面。柳五儿却不关心这个——比起傅家的老姑娘,那自然还是宝钗更好了。可惜经过了晴雯那一世之后,她对宝玉和黛玉间的感情心知肚明,后来又借着鸳鸯的身子看到了那三个人真正的结局,不由得在唏嘘之余,也有几分同情。待那两个傅家的嬷嬷走了,莺儿才进来问宝玉要打什么络子,又借着说络子的时机说了宝钗不少好话。柳五儿听着就觉得更加可悲:不晓得如果莺儿知道了贾家日后的结局,还会不会这样热心地想让她主子嫁进来。因为莺儿把自己的心思表露得太过明显,宝玉还可以装着听不懂,柳五儿却在这里坐不下去了,就搭讪着找了个由头出了怡红院,回了王夫人的院子。回到王夫人的院子里的时候,王夫人正和凤姐商量家里散月钱的事,又问凤姐:“袭人还算在老太太屋里?不如从这个月起就裁了她的,从我的月钱里分出二两一吊钱来给她,再送个别的丫鬟给老太太使去。”这话一出,不只凤姐,连正坐着吃西瓜的薛姨妈、宝钗、黛玉也都会意过来,王夫人身边的几个大丫鬟更是互相之间悄悄打着眼色。二两银子一吊钱,这是正儿八经的通房大丫鬟的待遇了,甚至是贾政身边的两个姨娘,赵姨娘为贾政生儿育女,这么多年下来也不过拿着二两银子的月例,另外的那一吊钱,还是单给她身边的丫鬟的。现在袭人身边又没有别的丫鬟,这二两银子一吊钱就都算是她落在手里面的了,待遇上比赵姨娘、周姨娘还要更高一筹。虽说几个要紧人物现在都在这屋里,但是宝钗、黛玉也都不是容不下袭人的,更何况她们两个也早就默认了袭人的身份——她们或许还会争一争,但是袭人和她们,却不是同一个世界里的人,她们犯不着为了一个连宝玉都认准了的丫鬟,在王夫人眼里落了下乘。又或者,王夫人之所以选择在今天当着她们两个的面和凤姐提起这桩事,也不无考教观察的意思,这柳五儿就说不准了。不过她们两位的表现也很符合身份,纷纷向王夫人道喜,却又没有过于热络。只有薛姨妈热心地道:“我早就看着这丫鬟好,可是怎么不明着放在身边服侍?”她说这话,也未必没有为了女儿打算的意思。这样的恩典,眼瞅着是落不到未来的宝二奶奶身上了——袭人只要一拿到这个月的月钱,自然心知肚明,再加上前些日子里的那一番恳谈,自然不会错认了恩人,知道是谁把她带擎上去的。现在虽然差了一个明面上的名分,但是既然待遇已经摆在那里了,这名分的有无有时候也没有那样重要——起码比起到手的实惠来说,并不重要。既如此,那不如做一个顺水人情,当下就把袭人的名分给落实下来,或许日后袭人听说了这件事,趁着热乎还能领她一个情。王夫人在这件事上却另有看法,柳五儿猜度着恐怕还是碍于贾母——宝玉到底算是从小养在贾母屋子里的,给宝玉身边的丫鬟开脸这事可大可小,却不能不问过贾母的主意。还有就是宝玉前儿刚在贾政面前得了不是,这会子若是她就张罗起这样的事,未免让宝玉在贾政面前的印象更差,白白给了赵姨娘、贾环等人在贾政耳边挑唆的话柄。袭人的身份从此也就确定了下来,虽然府中众人都不曾明说,但是也都已经心知肚明:袭人已经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