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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潮红,她不得不担心,这是肺结核的典型症状,在古代叫做女儿痨,也就是肺痨,有很强的传染性,还是传染系数最高的呼吸道传染。而且,在这个时代,肺痨还没有被攻克,是种不治之症,即使在她上辈子生活的地方,这种病人治疗起来也很棘手,是必须要隔离的。可是自己一个年仅7岁的小庶女,如果贸然要求把当家主母别室另置,还不许人靠近,就算别人不把她当成妖怪,也要扣她一顶不敬不孝的帽子。所以当务之急是得想个办法,先弄清范氏得的到底是不是肺痨。她两世为人,总不能还没过上独立自主的好日子就翘辫子。唔,万一范氏病情确实不好,至少也要避免更多的人被传染。其实,担心之余,向晚也是真的心疼范氏。比起这一世的生母谢氏,向晚其实更愿意亲近,也更敬重这位嫡母。不仅因为她无微不至的庇护与照佛,而是向晚从范氏身上看到了一个强大,坚韧又独立的人格。她明明有能力轻易踩死后院里的任何一个挡在他们夫妻之间的第三者,可她却不屑于这么做。她没在一段破裂的感情里扭曲自己,变得面目可憎,而是保留着宽容与良知,这是向晚最钦佩的地方。向晚上辈子是在外婆家长大的,父母在她三岁上离了婚。父亲,母亲,对她而已只是个模糊的称谓,却没给过她实质的温情。在爱里长大的孩子学会爱,那么在孤独中长大的向晚学会了自立。向晚上辈子死的时候才28岁,却是个无人问津的老姑娘,只怪她家里穷,长的不漂亮,性格也太要强。没有阴司里的鬼差来拘她,她是给外婆守丧的夜里睡过去的。梦里,她浑浑噩噩地追赶着不远处的外婆,走了一段路,趟过了一条河,外婆不见了,只远远看见一座桥,桥上的老婆婆在给人盛汤,她口渴的厉害,上桥想讨口水喝,却不知道被谁推了一把。一睁开眼,就成了俞家的二小姐,俞向晚。向晚生下来就被抱到了上房,养在范夫人屋里。于一个庶女而言,这是天大的体面。起初,向晚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范氏亲生的,直到有一天,有个眉目如画的年轻妇人来上房偷偷看她,赵嬷嬷劝她要体谅夫人的苦心,为了女儿今后前程也该向夫人感恩戴德。向晚才知道这谢氏才是自己的生母。谢氏最后还是选择让向晚生活在范氏屋里。这大概就是爱之深,则为之计深远。可是向晚百思不得其解,谢氏的心思她还勉强能懂,但范氏为啥替别人养女儿,而且怎么看都是倒贴的赔本买卖。如果自己是个男娃娃还能光耀门楣,继承家业,争气一点或许能给她挣个诰命。可是自己一个小庶女,又能有什么利可图,何况范氏还有一个亲生女儿,叫向晴,只比她大了5岁。想不出所以然来,向晚干脆也不去想了。不如安心过好她锦衣玉食的古代宅女生活。一晃7年,向晚长长久久地在范氏屋里呆了下来。前世亲缘淡薄的孤女,这辈子有了一个衣食无忧的生存环境,一个宽厚大度的嫡母,一个默默关注自己的生母,和一个全心全意呵护自己的jiejie,向晚觉得,自己简直是人生赢家。至于阖府上下有那么几个见风使舵捧高踩低阳奉阴违的恶奴,向晚只把他们当成是这辈子美好生活的小瑕疵。刚刚默了三张帖,丫鬟珠儿领着半夏进了屋,半夏手里还捧着满满一盆樱桃。“二小姐,庄子上的牛管事给府里送来了一筐樱桃,大小姐特意让我也给您送来一点尝尝鲜。”“这个时节还能吃上樱桃也真算是稀罕物了,难为庄头怎么办到的,只是jiejie她才能得多少,怕是连盆给端来了。珠儿,快拿个盘子过来,给jiejie再送回去些。”“大小姐特意吩咐了,她这两天甜点心吃多了坏了胃口,一时也吃不下,二小姐前几天还说想吃南边的水果,这樱桃就先打打牙祭。二小姐只当心疼奴婢,别让奴婢办砸了差事。大小姐还等着奴婢回去分线,奴婢就先告退了。”半夏说着把樱桃就搁在了桌子上。“那我可就偏得了,珠儿,替我送送你半夏jiejie。”向晚知道jiejie向来爱护自己,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总不忘给自己留一份,今天这樱桃还没入口,心里已经甜滋滋了。等了好一会儿,珠儿才一脸官司的回屋。不知道在哪处受了闲气。“这是怎么了,才刚不是好好的”“小姐,他们简直太欺负人了。”珠儿这话简直不要太委屈。“哦?谁给我们珠儿气受了,说出来,让你家小姐我给你顺顺气。”向晚揶揄道。“还不是那些狗眼看人低的,正经的主子不知道孝敬,就知道巴结西院那位不三不四没脸没皮的,不就是一筐破樱桃嘛,当谁都稀罕吃,还要有人假好心,小姐你才别吃别人挑剩下的……”珠儿像个连铳炮仗,大有抱怨个没完的架势。“你住口,这些混账话是哪个教你说的。”向晚不等珠儿把话说完,就厉声打断了她。“小姐……”珠儿没想到自己替小姐打抱不平,反而被她呵斥,瞬间红了眼圈,却也不敢再说什么,委屈地抽噎。向晚顿时觉得头大。平时她不喜欢摆小姐的架子,看来太过宽和,反倒把这小丫鬟的心都惯大了,大到摆不正自己的位置。对于这种拎不清又爱口舌的人,向晚知道多说无益,只告诫她谨言慎行,让她先回房反思几天,等想明白了再来当差。心里却是明白,这样的丫鬟,是万万不能再重用的。不大一会儿,九儿来屋里伺候,好几次吞吞吐吐话到嘴边,最后都憋了回去。向晚看她憋的难受,也心知她平时和珠儿要好,眼下肯定想替珠儿求情。“有什么话就说吧,我可不想看你心急的翻来过去的烙饼。”向晚现在还有心情打趣。“小姐-”九儿尾音拉得老长,向晚却不吃这一套。“你不说,我习字去了。”“小姐,你就原谅了珠儿这一回吧,她下次再也不敢了。”九儿说着居然跪了下去。“你先起来说话。地上凉”向晚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了两岁的贴身大丫鬟,突然有些动容,也想点一点她。“你先说说,是珠儿让你来求情的吗?”“不不不,是我自己想来的,我知道小姐生她的气,免了她的差使。小姐你平时人最和气不过,就饶了她这一次吧,她下次再也不敢了。”“她要是丢了差使,她后娘会打死她的。”最后这句,九儿有些哽咽。向晚只知道珠儿是家生子,倒没想到她原来没了亲娘,又摊上个狠毒的继母。“你知道她错在哪儿了吗?”“啊?”九儿一时没反应过来。“还是你也觉得她并没做错?”向晚反问。“她不应该说主人的是非。”“还有呢?”向晚继续引导她。“她也不应该说那樱桃是挑剩下的。歪曲了大小姐的一片心意。”“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