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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扯紧被子,不知不觉,泪轻轻滑落眼角。有风自窗外吹过,窗子没关,桌上的杂志书被吹得哗哗翻开来,下雨了。淅沥的小雨直下了好几天,顾思存的车几天都没出现了,宝凝有些气馁,又有些焦躁。电视机开着,电脑开着,可是宝凝仍然觉得无所适从。她想,也许“南方以南”说得对,她应该找份工作,即便不为衣食,也该为了排遣这过多的时间。连金栀都没出现。电话过去,那头只压低声音,不是在忙工作,就是忙与男友厮混。宝凝气,骂,“讨厌!”金栀嘻嘻笑,“这种话应该跟男人说。”男人。宝凝xiele气。晚上看到“南方以南”,忍不住便说:“我想去相亲。”“南方以南”答,“去罢。”宝凝抱怨,“你也不劝劝我。”“南方以南”笑,“你这么聪明,什么道理不懂,哪用人劝。”宝凝叹息,“其实我怕人家嫌我老。又不够风情。更不够温柔。根本不是贤妻良母的人选。”“南方以南”说道,“你还真有自知之明。”宝凝:“呸!”“南方以南”哈哈大笑。周末的时候,天气倒格外晴朗起来。大街上的女孩子们迫不急待地脱下了厚重棉衣,套上了薄薄春装。宝凝独自驱车前往阳明山疗养院。天气晴好,青山也格外苍翠,甚至能听到清晰鸟啼。竟然有护士还认得她,主动招呼道,“咦,来看雪姨啊。”宝凝有点不自然,答道,“朋友来看病人,我就顺便过来看看。”护士并未怀疑,笑着说:“雪姨最近的情况很好,很乖。”她示意宝凝跟着她走,“顾先生前些日子刚给雪姨换了个房间,说是过一段就是春天了,新房间可以看到院子里的花开……”宝凝脚步一滞。“您请进吧。呵,她又在看那本书了。她最爱拿着那本书看……我有事先去忙了。”护士微笑着离开。雪姨就坐在窗边的藤椅上,手里捧着一本书,专心致志地看着。书很旧,但很整洁。仔细看去,原来是本童话书——。宝凝轻轻走过去,在雪姨身边蹲下,雪姨被惊动了,看到她并不吃惊,反而熟人似地笑了一笑,亲昵地说:“你来了啊。”宝凝露出微笑,温和地说:“你在看书啊。”“是啊。”雪姨说:“我女儿最喜欢这本书。你看,她写字是不是很好看……”雪姨把书翻到扉页,上面写着:“我永远爱mama。”笔迹稚嫩,还真谈不上好看。宝凝笑了笑,“是啊,她的字真的写得很好看。”雪姨很骄傲,“她很能干的。”宝凝点点头,“我猜也是。”雪姨的目光掉向窗外,神情突然惆怅起来,“可是她很久都没来看我了。”宝凝问,“也许她工作忙。”雪姨笑了,“思存也是这么说的。”宝凝握住她的手,“我猜想她很快就会来看你的。”雪姨容光焕发,“真的?”宝凝点点头,“真的。”她站起身来,“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雪姨颇为恋恋不舍,“嗯……”宝凝伸手为她拨拨头发,便要转身走。突然间雪姨抓住她衣角,宝凝回过头来,雪姨说:“天黑了。小心点。”眼泪倏地便冲进眼眶里来。她掉头便走。刚出门,便迎头与某人撞个满怀,她尚未看清来人,便急急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那人好整以暇,等待着她抬起头来。宝凝的目光触及他的,顿时大吃一惊。“你怎么会在这里?”顾思存紧蹙着眉,冷冷地问。宝凝结巴起来,“嗯……那个……我陪朋友来看病人,就过来看看阿姨。”顾思存并不相信她,“是吗?”宝凝微微晗首,“我先走了。”顾思存并不答腔,宝凝只觉难堪,低下头急急离开。不知为何,只觉他目光一直盯住自己身背,以至于她惊慌失措,明明路面平整,她脚下却一个踉跄,几乎摔倒在地。她开车下山,心神恍惚。明明中午时还是明媚天气,几小时后天空却变得格外阴沉起来,又值山中,不一会儿,车窗上沾满雾气。没等宝凝反应过来,只听得“砰”地一声震响,她整个身子便往前冲去,她下意识地踩一脚刹车,车子往边侧一滑,才停下来。她系着安全带,只额头磕了一下边窗,并无大碍,但已一身冷汗。稍稍定神,她才打开车门下车来查看车子详情。车子撞着了山边路石,车侧凹了一块。她正沮丧,突然远远有车灯逼近,她抬起头来,眯缝着眼睛向前看。只见车子霍然停下,一个人影在苍茫暮色中向宝凝疾奔过来。“你没事吧?”他一把攥住她胳膊,一脸焦灼。是顾思存。鬼使神差,她一离开,他便跟着走人。她的车子开得歪歪斜斜,他已经暗暗担心,只不过短短瞬间,她已撞车,他的一颗心顿时高悬起来,五魂直丢掉四魄。她怔怔地看着他。他们,有多久没有这样接近?他的鼻息温热,如此熟悉亲切。他伸手抚住她面孔,细细打量她,再次问道,“你没事吧?”她突然软弱下来,泪水哗哗地。他慌乱地替她擦泪,“哪儿疼吗?嗯?告诉我……”他心急地要抱她起来,“走,我们去医院。”她突生勇气,一把搂住他脖颈,心头只想,算了算了,我认了命。我爱这个男人。管它将来怎么样,管它是否万劫不复。“心疼……”她喃喃道。他身子蓦地一震,喉咙发紧,声音不由自主哽咽起来,“是吗?”他问。她不敢看她,声音低得几不可闻,“你恨我吗?”他紧一紧手臂,“无论你做什么,我永远也不会记恨你。”他的下颌摩挲着她的发,“宝凝,你记住这一点。永远也别忘了。”她吸吸鼻子,故作轻松地说:“真的吗?那我下次还骗你的钱!”他也笑起来,“好。”他取出手机,“我打电话叫拖车来。来,我们走吧。”上了车他还牢牢抓着她的手,她轻声斥他,“好好开车啊。”嘴里虽然这么说,手却没挣开。他抬起手,轻轻亲吻她手背,“我每天都想念你。”她微笑起来,轻声回应,“我也是。”他熟门熟路地径直把车开至她楼下,她吃了一惊,“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他并不回答,只说:“我常常就站在你楼下,吸一整晚的烟。”她张大了嘴。他笑笑,“你不想让我知道,我就只好装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