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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今年正月怀仁伯府发生了那些事,旁人避之不及,谢府却没有断了往来,微儿及笄礼时更是第一个到的,由此可见谢家人品性。有过在怀仁伯府的生活,对韩氏来说,什么高门大户、前程无量,都不如品行端正来得可靠。韩氏便笑道:“我是挺稀罕哲儿的。不过,现在微儿刚刚拜师,要是谈到嫁娶之事,还要问过她师父的意思。”小段老夫人点头:“那是自然,大姐,明珠,我可就回去等你们消息了。”要是微儿成了她孙媳妇,嘿嘿,说不定还能多看国师几眼呢。程澈端着茶盏一直沉默不语,因为耳力过人,却把这一番谈话尽数听入耳里。看起来,长辈们很看好谢家表弟与微微啊。谢家表弟……挺不错,似乎武艺上没有什么天赋。程二公子想了想,又补充一项:看着也稍微文弱了一些,微微也许不喜欢。呃,万一喜欢呢?“澈表哥,澈表哥——”程澈回神,看向韩止:“怎么了?”韩止伸手指指他衣袖:“茶水洒了。”程澈这才发觉手中茶盏不知何时歪了,袖口已经打湿了一小片。“多谢世子提醒。”程澈放下茶盏站了起来,见无人留意,便抬脚走了出去。留下韩止一脸莫名其妙,喃喃道:“世子?”什么时候,澈表哥不叫他“止表弟”,改称“世子”这么生疏的称呼了?总不会是因为现在独自立户,就这样急着与国公府撇清关系吧?韩止越发想不通,忍不住多想了些。程微跟着青翎真人走进静室,青翎真人坐下后便开门见山问道:“玄微,你可想好,跟随为师要专精哪一门?”“不能都学吗?”程微直接问。小徒弟的坦白反而让青翎真人笑了。国师大人面容清俊无双,一头银发不但未让他显得衰老,反而如谪仙出尘,这一笑真真是满室生辉,百花绽放。“只要为师老不死,你也且活着,自然可以都学。不过等你全部学精,恐怕也到了知天命的年纪了。你确定要没有重点的随着为师学习?”“弟子受教了。”程微忍不住多看俊美得有些妖异的师尊一眼,“那弟子想跟随师父学习书禁科。”她一字一顿,语气坚决:“弟子想先学招魂、通阴阳之法。”第370章试探程雅的死,是程微心中一根刺,从始至终,她都不相信程雅会自尽。瑜哥儿还那么小,是大jiejie万分期待才来到这世上的孩子,若说旁人嫌弃瑜哥儿的痴傻,做母亲的只会更担心、更放不下才是。更何况,她明明白白告诉过大jiejie瑜哥儿有治愈的希望。大jiejie死于皇宫,她没有办法从寻常路径探寻真相,那就通过招魂,亲口问一问吧。“想学招魂之术呀?”青翎真人没有意外。他们这场师徒缘分,就是从一场招魂术开始的,小徒弟对此有兴趣,就不足为奇了。“可以。你刚拜入玄清观中,既然要随为师学通阴阳之法,就暂且在观中住下吧,等入了门再回家中去。”“是,多谢师父。”程微原还担心书禁科太过高深,师父暂时不打算教她,却没想到如此顺利。仔细一想,她对书禁科的印象全是来自阿慧那里,阿慧对此避讳莫深,自然给她留下这种印象。现在看来,是阿慧不愿她对书禁科有所了解才对。“好了,你且出去,对家人说一声吧。”“那弟子告退啦。”程微恭恭敬敬行礼,从静室退了出去。从静室前往客房的道路两旁栽了许多银杏树,高大挺拔,如今还未展叶。因为路径偏僻,又正逢吃饭的时候,此时路上便只有程微一人。她行走其间,心情便不自觉朗阔许多,对在道观居住的日子开始期待起来。前方一道熟悉的身影让她脚步一顿。那人站在一株格外高大繁茂的银杏树下,青色直裰衬得他背影高大挺拔,如一株生机勃勃的白杨。虽然劲瘦,却透出百折不挠的风骨来。程微快步走过去,脚步轻盈,伸手捂住那人的双眼。她其实知道瞒不过二哥,就只是想这么做。手被一只温暖宽大的手掌捉住,好似带了电流,从指尖游窜直全身每一个毛孔。让她心弦一颤。“微微。”程澈转过身。含笑望着穿玄色道袍的少女,语气满是宠溺,“又调皮。”程微便收回手。叹道:“二哥要是没有习武就好啦,总是什么都瞒不过你,真没趣。”程澈一怔,随后表情有些复杂地问:“微微。这么说,你喜欢不会武的人?”谢家表弟貌似请过武教习。据说没有什么天赋,只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谢家表弟既不会像寻常书生那样弱不禁风,又不会像他这般耳聪目明,岂不正是微微喜欢的类型?程澈这句反问让程微也怔了一下。才笑道:“我当然喜欢二哥这般文武双全的。”程澈耳根便不受控制的红了。他的耳朵生得好,轮廓精致,耳垂饱满。好似一对学会害羞的元宝,总是不听主人使唤。“是么?微微刚刚还觉得没趣。”程微侧头望着程澈。理所当然地道:“瞒不过二哥才没趣呀。要是别人,我才不会去蒙他的眼。”程澈脚步便顿了一下,凝视着程微,表情复杂。他是一日比一日更清楚,对微微的心思越发难以自控了。特别是当母亲和离,他与两府从律法上没了任何干系,身上又无婚约束缚时,原本死寂的心就如未曾彻底熄灭的灰中落下了一个小火星,只是那么一点,就迅速成了燎原之势。姻缘不顺,身世曝光,是不是老天怜惜,在今世给了他那么一点点机会?若是如此,哪怕刀山火海,万夫所指,只要不伤害到微微,他愿意一试。只是,微微是怎么看他的?若是从头至尾,只把他当做纯粹的兄长,察觉他的心思后认为他龌龊不堪,他该如何自处呢?程澈目光温柔凝视着近在咫尺的少女,心想,他可以很勇敢,也可能很懦弱,只看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姑娘,究竟是需要一位兄长,还是一个男人。“微微,若那个别人是你夫君,你也不会吗?”程澈忽然身子前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