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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份,他反而想的更明白:沐恩伯府是他亲娘舅家,因为传言断绝来往,才会让人觉得他心虚。“王爷,你,你怎么过来了?”沐恩伯大惊。幽王嘴角挂着嘲弄的笑:“舅父,本王如今孑然一身,不能来看看你吗?”“我不是这个意思。前些日子那些谣言传得厉害,我是怕上头知道了,让王爷难做……”幽王嗤笑一声:“现在父皇哪还会理会我,程澈立了大功回来,他恨不得搬到太医署去看奏折呢。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才是他儿子!”现在他才明白,当父母的对你斥责喝骂,往往是心怀期待,恨铁不成钢。像他这样的废太子,别说打骂了,父皇连个多余的眼神都吝啬,这才是真正的天家无情。“舅父,有没有说话方便的地方?”沐恩伯愣了愣,领太子进了寝室,转动床头机关,露出一条甬道来。入口关闭后,甬道暗下来,沐恩伯把两侧油灯点燃,这才重新有了光亮。幽王跟着沐恩伯拾级而下,转进一间密室。“王爷有什么话就说吧,此处最为安全。”幽王神色颇为复杂,问沐恩伯:“这密室后面似乎还有通道,莫非是通往府外的?”沐恩伯点头:“王爷猜得不错,密室后面的通道直通东边一个巷子。”幽王闭了闭眼,问:“舅父如此安排,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吗?”“王爷怎么这么说?”幽王冷笑:“到这个时候,舅父就不必瞒我了,母妃……不,应该是姑母,已经跟我说了。”沐恩伯脸色猛然一变,与幽王对视良久,长叹一声:“既然如此,我也不瞒你了。不错,你是我唯一的儿子,贵妃是你的姑母。”从沐恩伯口中听到这个答案,幽王是真真正正死了心,自嘲道:“所以我这太子被废得也不冤枉。”“王爷别这么说,是有小人算计你——”幽王打断沐恩伯的话:“那地动呢?还有天狗食日,怎么数十年难遇的凶兆都赶在一起了?这是老天都看不过去我鸠占鹊巢吧?”在幽王的质问下,沐恩伯哑口无言。时人深信不疑,地动、天狗食日等灾祸俱是上天警示,或是帝王德行不修,或是jian臣恃权乱政,或是妖妃祸乱宫廷,而混淆皇室血统导致江山旁落当然更在其内。“事到如今,我只想知道,你们当年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让姑母假怀孕,然后把我换进宫去!”沐恩伯站了起来,把墙壁上伸出的灯罩移开,挑亮灯芯。随着室内光线渐渐转亮,他这才开口:“这都是命!你姑母入宫数年,并非无宠,却迟迟没有怀孕。她心急如焚,悄悄吃了不少偏方,肚子总算有了动静。”幽王颇为意外:“这么说,姑母当时真的怀孕了?”沐恩伯苦笑一声:“所以我才说是天意弄人。当时你姑母发现有孕欢喜极了,皇上同样很高兴,宣几个当值的太医会诊,几位太医都作出有孕的结论。谁知几个月后,你姑母肚子渐渐大了起来,一直给她请平安脉的季太医却赫然察觉脉不见娠象。也就是说,你姑母并没有怀孕,而是患了一种假孕症!”幽王只觉荒唐可笑:“假孕?怎么会有这种荒唐事?那几个会诊的太医是饭桶不成?既然没有怀孕,那姑母的肚子为何能大起来?”沐恩伯摇头:“我亦觉得匪夷所思,可你姑母当时肚子确实大起来了,一切症状与有孕无异。她那个时候已是骑虎难下,恰巧你母亲有孕在身,产期只比她早几日。不得已之下,你姑母才与我商量,若是你母亲生下的是儿子,就对外宣称夭折,她悄悄抱进宫里来养……”“这可真是一箭双雕的好主意!”幽王冷笑。沐恩伯看向幽王的目光带着慈爱,这是以往从不敢流露出来的眼神。幽王看得刺眼,别过头去。沐恩伯叹口气:“事到如今,王爷再怪罪也是无用。就怕那小人不肯罢休,还要作乱……”“恐怕用不到什么小人了。我今日来,除了想弄清楚当年之事,主要是来找舅父求助的。”幽王一字一顿,“我打听到,有一位疑似叛逆此次被同时押解进京。不瞒舅父,那人是我派去的。”“什么?”沐恩伯彻底变了脸色,“王爷,你派那人去,是为了——”“我就是纯粹看程澈不顺眼,想教训他一番,谁成想闹成这个样子。今时不同往日,本王困于幽王府,束手束脚不能轻举妄动,只能靠舅父帮忙了。”如今幽王与沐恩伯府一损俱损,他不怕沐恩伯撒手不管。沐恩伯枯坐良久,道:“我知道了,王爷早点回去吧。”程微一行人是在傍晚时分上了京郊码头,来接的除了昌庆帝派来的人,还有卫国公府的人。程微便对北冥真人道:“师兄,天色已晚,我就不进宫面圣了,一切拜托你了。”北冥真人心知程微的状态,并没多劝:“也好,师妹先回去好好休息,一切等明日再说。”程微直接回了卫国公府。国公府上下早就眼巴巴等着,一见程微瘦得不成人形,韩氏眼泪直掉,段老夫人更是把她揽入怀里,心疼不已。程微心里空落落,那些关切的话、亲昵的搂抱,并不能让她心中疼痛减轻一丝一毫。她望着韩氏,只问了一句:“有二哥的消息么?”韩氏伸手,小心翼翼摸摸程微的发:“微儿莫急,听我说。你二哥如今在太医署,国师大人正替他治伤呢。”话音才落,就见程微转身冲了出去。第485章相见七月正是京城最热的时候,尽管已是傍晚,大街上行人依然稀少,就连林立街道两侧的铺面前迎风招展的幌子,都显得无精打采。程微一路狂奔,胸口似乎有一股火在烧,仿佛一张口心就要耐不住那火烧火燎的感觉从腔子里跳出来。站在太医署门前,她深深弯着腰,大口大口喘着气。那守门之人见来了个年纪不大的少女,偏偏穿了一身道袍,风尘满面,颇有几分古怪,遂上前逐人:“小娘子,这里可不是歇脚的地方。那边不是有个茶摊吗,你正好过去喝杯茶歇歇。”程微一手扶腰一手捂着心口,缓缓抬起头来,脸色惨白一片,汗珠子直往下淌,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守门之人顿时吓了一大跳:“呦,小娘子,你该不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