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最】别有用心(现代小甜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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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下班之前,绮罗生送给北狗一张自助火锅劵,说是有人请他的,但是今晚中层领导以上全部加班,他去不了,北狗喜欢的话可以替他去试试毒。那家新店正好开在他们公司附近,听说口味很好,北狗确实一直想去。 比起眼前这位大忙人,北狗向来都是按时下班党,加班就从来没有出现过在他的字典里。不过既然是别人送的,应该也是对方的一番心意,他还有些犹豫,问绮罗生这样会不会不太合适。绮总监非常心大,只说都是男的,又是同事,没什么不合适,况且你们也认识。北狗赶着收工下班,没注意绮罗生最后那一句意味深长的叹息,除了你,找别人可能还真不合适。 既然是吃的,北狗没怎么多想就欣然接受了。 世上哪有白吃的晚餐。他要是再想一想,有谁能是他们都认识别人还不合适去的,也许就会掂量一下自己能不能吃得起这顿宿命般的火锅。 烈霏满心期待能见到他心中的男神,转头却见一顶混在人群中也十分显眼的狗帽。 哈?“怎么是你?” 北狗用手指撑起帽檐一看,是隔壁美工组据说喜欢九千胜的烈霏。九千胜是绮罗生过去的名字,没有升到总监之前,他曾经也是美工组的组长,当时还叫江山快手。他们是一家上市游戏公司,烈霏独特而别具一格的画风在以个性见长的美工组里也相当之突出,他入职以后设计的几档恐怖题材元素在运营那边反响都不错。圈名也挺有个性,叫做暴雨心奴。 而北狗所在的游戏测试组,和美工组的合作并不如建模部门的多。公司上下津津乐道的传闻除了他们是情敌以外,还有一个共同点:都是绝对的按时下班党。除了紧急赶死线的时候,一分钟都不加班,毕竟谁让这两位都是股东的儿子,对升职加薪都没有世俗的欲望。北狗少爷打工叫做体验生活,暴雨心奴就更直白,他是为了爱情。 难怪他能在这里遇到暴雨心奴,都是男的,都是同事,这个时间点堂而皇之早退的能有几个? 北狗也很无语,想起了那句红楼里阴阳怪气的经典语录,“早知你来,我就不来了。” 【2】 也许因为和绮罗生同校毕业又合租的关系,这位总是对他抱有那种别扭的敌意。他也是被人纵着长大的,看不惯烈霏那种公主病脾气,彼此相看相厌,在茶水间碰上了一言不合就对线,又坐实了情敌的传闻。即使是在同一个项目组里,两人也少有交流。工作上测试人员平时主要和开发部门沟通,美工那边基本用不着他们。只要负责人轮不到他,他就可以躲在后面划水,谁吃饱了撑的要去交流。 其实某种意义上他们也算是同校毕业又签了同一家公司做了同事。就算没有北狗和绮罗生那么要好,他以为充其量算是半个熟人,对方总拿他当老冤家。 早知他来,他就不来,可来都来了,当然不能不吃。有人还在悄悄对手指委屈地想他约的人为什么不来,北狗已经摘下帽子和围巾,去调酱料了。 冤家就冤家吧,就算是城主给他找的小妈,谁也不能阻止他要干饭。 今天饭点也没什么人,火锅很快就上来了,一边是清汤,一边是变态辣。北狗非常有自知之明地放弃变态辣,专注眼前的清汤。等他吃了个半饱,抬头才发现对面人差点都要哭了。 他观察了一下这位传说中的情敌,还是同情地递过一杯水。 在他喝水的时候,北狗冷不防开口道,“你知道绮罗生有喜欢的人了吧?”烈霏呛了一口水,看架势还哭得更凶了。 比起变态辣的战场,另一侧的清汤简直是岁月静好。热气腾腾的白烟晕染了他脸上的轮廓,北狗挑完丸子,又悠然地下了几片青菜,“不是我。”言下之意,你要发疯别来找我。 “我不信,你这个小贱人心机多得很。”如果没有那双被辣的通红的眼眶,也许更有那种宫斗片里jian妃喊话的气势。他又抬眼打量了一会,长得也挺像的。 “?”北狗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那张冷峻的脸依旧毫无情绪波动。偏生望在烈霏眼中又是那种令人恨得心痒的无辜的眼神。可恶的最光阴,吃火锅还要跟心奴玩攻心计,好深沉的心机。 “好吧,你可以不信。”北狗低头喝了一口奶茶,无所谓地想到,跟我也没有关系。 “这边味道真的不错,你要试试吗?” 【3】 虽然是冤家,最后也没有让他买单。北狗等在门外时还乱七八糟地想,今天吃了暴雨心奴的饭,明天是不是就要取他狗命了。 夜幕降临,商业街上的人流量渐渐多了起来。他懒得去公司车库取车,打算直接打车回家。正欲打声招呼就告辞,身后的人揪住了他的围巾。这家的变态辣果然名不虚传,那人出来时侧脸还带着红,冷不禁吹了风,优雅地捂住嘴轻咳一声,“你去哪里?” 出来之后,才知道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雪,纷纷扬扬的雪花自半空飘落而下。北狗又戴上了那顶一看就十分保暖的狗帽,他侧过身,一只带着毛绒手套的狗爪子敷衍地拍拍他的肩,“吃饱回家,各找各妈。” 烈霏垂下了眼睫,衬着还有几分薄红的脸蛋,实在可怜,“我妈很早就不在了。” 北狗还愣了一下,沉声道,“抱歉。”连按在人家肩上的手都忘了收回。他的声线偏于低沉,认真说话的时候,即使是向来视他为情敌的人也不免心神一荡。 耳畔依稀传来一声轻哼,“坏人。”暴雨心奴就势靠得更近,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呼出的气息吹起了大衣上厚厚的绒毛。 北狗还在想是先主动保持一下物理上的距离还是顺着毛哄人,顾念今晚干饭的交情还是选择了后者。他看着眼前飘下的细雪,鎏金色的眸中有一丝恍然,淡声问道,“为什么要这么说?” “你总是让我难受,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他好像还确实......没怎么故意。 好吧,或许除了他们最早认识的那一次。 那时候绮罗生还叫九千胜,烈霏还没成名为暴雨心奴。大学时他们在一节公共选修课上针锋相对。当时的烈霏同学还是那位艺术系的知名“院花”,非常骄傲地和大家分享关于诗词中文学意象的鉴赏心得,比如暴雨是上苍的眼泪等等中二论调,被差点睡着还荣幸点到名回答问题的北狗同学不知好歹地怼了一通。 那门文学鉴赏,其实北狗没选,他只是替九千胜去签到的。 学生时代的最光阴上课被点名的次数如同一条无限趋向于正无穷的函数。因为老师不一定记得教室里每一个学生的面孔,但是一到冬天就带着标志性狗头的帅哥任谁也印象深刻。而九千胜翘课的时机总是那么刚好,显得他就很没心机。 不过跟公主病是不能讲道理的。北狗深知这个道理,尽管他在后来已经学会对暴雨心奴避而远之,宿命的纠缠还是割舍不断。 最光阴那张脸近距离看果然还挺有冲击性。烈霏眯起了眼,轻声追问,“你们还住在一起?” 北狗的回答十分坦荡,让不久前方才知道自己失恋的人稍微舒心了一点。“不啊,他上个月就搬出去了。” 想了半天,他终于想出了一个问题,“如果今天没有人来,你还会等下去吗?” “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来,但我知道,他不来,肯定会让你来。” 他听得半懂不懂,边听还走神,都怪暴雨心奴说话跟绕口令似的。 “他来了,我就对他最后一次告白。他不来么,心奴也不能吃亏......” 这又是什么意思? 烈霏倾身再靠近的时候,北狗眉头一蹙,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不对,他怎么可能比我高?北狗往下喵了一眼他的靴子,平跟。于是他断定此人要么是马尾梳的高,要么垫了内增高。 吃个火锅还要精致如斯,好深的心机。 不过枉费心机也是无用,他想见的人又看不到,反倒是对面的“情敌”吃得没心没肺,还欣赏人家因为失恋伤情而吃了一晚上的变态辣。这么一想,又不由生出几分同情。等北狗终于注意到这个距离似乎靠得过近了,那人已经捧着他的脸,一声招呼不打地吻了过来。 雪花落在两人的肩上,帽子底下被风吹起的几缕银发,也被人拢在了掌心。 垂落的刘海轻轻拂过他的额头,有谁的气息贴在他的脸侧,轻叹道,“因为,他再不喜欢我,我就要去喜欢别人了。” “别人......”他下意识跟着他的话呢喃道,实则脑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心下一时分不清是暴雨心奴竟然也会移情别恋还是暴雨心奴竟然亲他这两件事哪件更让人震惊。 “是啊,长得还不错,就是蠢得要死,还贪吃。” 他好像已经彻底接受了心上人另有所爱的事实,开始专注地打量起他的前任情敌。趁着北狗愣神之际,还伸手戳了一下人家的帽子,“下次不吃火锅了,试试西餐怎么样?”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