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496
娘一直仔细带着他,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儿子,这孩子眼下早就忘了当初,只将王娇娘当做亲生母亲,日日叫娘比谁叫的都欢。五爷容稽早之前一直没再娶,说是王娇娘就很堪做五房主母了——既是对的人就摆在这里,又何必再去费心另寻。只可惜早几年一直碍于王娇娘进门便给他做妾的身份,容稽又不好将她扶正罢了,便打算只与她就这么过了。后来还是锦绣出了主意,说她五叔既然不是顾忌别的、譬如王娇娘过去的出身,又打算一心与她过日子,那就不如给她换个身份。因此上“王娇娘”早在四年前便“死”了,如今的五房奶奶也是在那年年底嫁给容稽的、来自于山东登州一个落魄秀才之家,娘家也姓王,正是山东东昌千户所王家川的族妹,细算起来也是容府的姑太太容若繁的小姑子。五爷容稽听罢涵哥儿这几句话,顿时乐得不行,直道涵哥儿也长进了:“还知道悄悄替弟弟和外甥们瞒着了。”涵哥儿抿嘴儿直笑,笑够了方才小声道,这也是三jiejie教的呢。“三伯父打发出来寻人的小厮早被三jiejie交代了,这才帮我瞒着,说弟弟们和兴哥儿就在我那儿,又叫我早点寻了他们将他们带回来。”……这般等到第二日正日子口儿,这一年的腊月初十,正是辅国公府老国公爷的六十六岁大寿;容府的正门早早就打开了,迎来送往怎么一个热闹了得。锦绣既是昨日便带着孩子们回了娘家,也便早早陪着华贞忙碌起来,外加上身边还有四房康氏、五房王氏相帮,大房杨氏也在,众人也不需如何费心,便将阖府上下打理得甚是井井有条。大姑奶奶容之芳与二姑奶奶容之萱倒也都是昨日回来的,可谁叫两人又都有了身孕?锦绣便指派了昨晚回到娘家的莲姐儿只管陪着两位jiejie说话儿,连着茗姐儿与葭姐儿也跟过去了,只是不许两个小的嘴儿巴巴儿说个不停,再惹得两个jiejie心烦。众人也便都没想到,远嫁山东的姑太太容若繁竟也在今日赶了回来,还是夫妇俩携家带口回来的,天刚一亮便进了城。“国公爷闻讯便已差了小容管家亲自带人去接了,想必不出半个时辰就该进府了。”付mama轻声回禀道。华贞听罢这个回禀便轻笑道,亏她还当路途太远、姑太太才生的儿子也还年幼,恐怕受不得舟车劳顿,便没给山东去信儿邀请,如今再看敢情是她失礼了。实则她心里却是明白,这京城再有老父亲在,也算得上是容若繁的伤心地了——要不然她也不会说出这话来。锦绣这才说了实话:“据我所知姑母确实也不想回来,可谁叫姑父这些年的差事办得好呢?”毕竟容程早在一年半前、也就是永乐帝驾崩不久便辞了锦衣卫指挥使的差事,一心做起了连个虚职都没有的国公爷。永乐帝驾崩后继位的虽是太子,这位又一向以仁慈宽厚著称不假,想来也不会用那一朝天子一朝臣的手段对付锦衣卫,按说容程也不用很急着辞官。可是这位既是仁慈宽厚,那些知道太多秘辛的旧人……不趁此机会离了锦衣卫还待何时?与容程一同辞差的也就有不少旧手下,或离了锦衣卫后从了商,或举家离京做起了田舍翁,难免令继任之后的方麟很是缺乏自己人。因此上就在一个月前,方麟便给东昌千户所下了调令,调千户王家川回京任职锦衣卫指挥同知。想来也正是因为这份调令去得有些迟,这才令王家川与容若繁夫妇紧赶慢赶、终于赶在今日一早到了京城。华贞这才纳过闷来,原来竟是方麟的一纸调令将那夫妇二人调来了京城,怪不得她事先一点动静儿都没听说。她便连忙一边叮嘱付mama快带人去给姑太太收拾院子,等得付mama领命走了,这才又一边对着锦绣叹了口气。“你怎么也不劝劝子玉?”要知道永乐帝当年之所以示意容程仔细带一带方麟,那可是为了太孙、不,如今要称呼当今了,是为当今准备的左膀右臂。可在永乐帝驾崩后继位的却是太子,也就是半年前驾崩的那位洪熙帝,而不是当今陛下。容程却在永乐帝驾崩后便辞了差事,又推举了方麟继任,令方麟成为了洪熙帝的臂膀。虽说洪熙帝也不过在位十个月,便撒手而去,这江山如今已是当今陛下的江山,方麟年纪轻轻却成了“三朝老臣”了,这岂不是将他架到火上烤了?华贞当年倒也想劝过容程,说是既然洪熙帝继任后、也没表露催促容程卸任的意思,便是与先帝一样信任他。容程的年纪也还远远不到告老的时候,不如替洪熙帝再打拼几年。只是华贞虽然敢想,却不敢说,毕竟她的出身便决定了她的眼光,令她深知容程早退永远比晚些再退合适得多。何况哪怕她明知方麟接任洪熙帝治下的锦衣卫指挥使后,恐怕更难做,也没有为了择出女婿来、便将夫婿架在火上进退不得的道理。华贞如今也便终于悄悄提醒起锦绣来,叫她不妨劝着方麟些,万万不要这么大肆提拔亲信与亲戚,也免得当今陛下哪日一个不高兴……难免与他清算。锦绣轻笑——她倒是明白华贞出于一番好意,这番好意她也一听就懂。可是方麟既然早在永乐帝驾崩后便已被架上去了,其中也自有道理,此时哪里还有改口下来的理由,这不是主动找死么?她就轻声安抚华贞道,母亲安心。“父亲和我虽然从来没敢跟母亲明说过,可如今母亲既是如此担心,我也不妨和您说一句,既是先帝在位只有十个月,母亲只需……将方子玉当成一直都是当今的臂膀就好。”锦绣说罢这话就不敢再多说,想来依着华贞的聪明也听得懂。华贞闻言果然先是一惊,旋即就笑起来道,原来如此,那她可就真正放心了;两人也便迅速换了话题,又回到了今日寿宴的安排之上。随后的寿宴场面也便在多年之后还有人再度提起,满口赞道那是怎么一个繁花簇锦了得。“那容家不论是自家的爷们儿还是姑爷们,几乎将锦衣卫里的顶用官职全占遍了,几位阁老却也毫不在意,依然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