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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已有百年年份。这东西金贵,就是若存金仙,也才有这么一颗。“他这么舍得……”桑茵又道:“若存金仙并未细说,但据徒儿得知,道冲真君最后一次见若存金仙,已是近百年前,佛门的辩机大会。这之后,佛门再有何事,道冲真君都未曾前去赴会。自然,道冲真君与若存金仙私下是否见过,徒儿便不得知了。”霍晅冷笑一声:“道冲就是没出息。大概她脱口而出,跟若存说了,之后又后悔,百余年避而不见。百余年,究竟是何情伤?这丫头也太不干脆了。”桑茵轻叹口气,心说,自然比不上她干脆,不过短短月余,便昭告天下,她老人家要成亲了。师徒二人闲聊一时,碧沉与戚青寒也先后回山,二人一前一后,都冷沉着脸,不发一言,等见了霍晅,才假模假式的一齐跪倒行礼。霍晅:…………这两个徒儿,究竟又怎么了?为难的霍师尊,放了几百年的猪,实在没什么养徒儿的经验,只好假装不知道。戚青寒瞥了一眼草堆里的布裳,头痛道:“怎么道冲真君还没走?赖在我们晏极了吗?”顿了顿,又道,“整日里烂醉如泥,我去取一坛好酒来,叫她醒了,识趣的快些离去。”他前脚刚走,碧沉便草草行了一礼,追着他走了。霍晅颇有些目瞪口呆:“这么多年,他们两一直这么别扭吗?”桑茵更无奈:“师尊,您好歹也留点心。”霍晅:“……前次我回山,你不是说戚青寒入凡俗历练,碧沉也追着去了吗?怎么又闹别扭了?”桑茵轻哼一声:“他两个,从小就是这样。您抱回碧沉时,他毛茸茸的,您很喜欢,抱在怀里一个冬日。相离(戚青寒道号)便一直觉得您偏心。一来二去,便一直这样了。只不过……这次看着,好像更别扭了?”桑茵忆起往事,不由露出笑意:“师尊可还记得,相离师弟从前有个道号,叫做不服?”霍晅:“什么人给他取了这么个道……”她豁然记起来了,心虚的捏了捏耳朵。当时碧沉中了火毒,境界一直不稳,又是妖修,霍晅恰好出关,见这徒儿病恹恹的,“随手”渡了些灵元给他,以至于一直比戚青寒修为低些的碧沉,反而提前结丹了。戚青寒正在闭关结丹,出关知道后,便气鼓鼓的找上三千咫,找师尊来了。他方才结丹,还没有道号,霍晅被他缠了大半日。他当时年幼,气盛的很,口齿又伶俐,一开口就是一连串的,“为何独独给碧沉这许多灵元,弟子不服!”、“为何徒儿瓶颈也不曾见师尊指点一二,弟子不服”、“为何师尊老这样偏心,弟子不服”等等。霍晅被他许许多多的为何和不服给缠的烦了,随手给他取了个道号——不服。戚青寒这回真的不服了!打死也不要这个道号。霍晅皱了皱眉:“你又不服?”微顿之后,“不服,你看,可见为师为你取的这个道号,是多么应景。”十分符合人设。少年英气的眉头皱的死紧:“弟子没有不服……”霍晅反问:“那是谁因着我给你师兄一朵花,就杀上我洞府来,不服不服的?”戚青寒张了张嘴,不知如何争辩。霍晅又道:“所以,你是听话的?”戚青寒实在不能顶着不服二字行走,忍气吞声:“自然,弟子从不敢见疑师尊。”“既然听话,那你对师父赐你的道号,又有什么不服的?”服气,你就乖乖叫不服。不服,那不服这道号可太合宜了。戚青寒终于说不过她了。彼时少年意气,如今一个个比她还要老成。霍晅摸了摸耳朵,看那两个一前一后,穿花拂林,戚青寒冷沉着脸,碧沉依旧是跟在他身后,不知在说些什么,始终轻和笑着。霍晅:“你们三个,还是小时候,更好些。”桑茵接过酒坛,一把拍开封泥:“没被师叔发现吧?师叔可最不耐烦人饮酒,若是知道我们几个带着师尊饮酒,非要把我们逐出山门不可。”戚青寒冷面不答,碧沉笑答:“怎会?论起借酒此时,我可最为拿手。只不过,孟师叔这样讨厌我们饮酒,为何每年还要酿这么多的好酒?等谁来喝?”那边,醉卧花丛的道冲闻得馥郁酒香,摇晃踉跄过来。霍晅看她一眼,似笑似叹:“谁知道他等谁来喝?等,也是空等。酒能入喉,难入心。”第100章皴裂的师尊道冲贪酒,桑茵刚倒满一杯,就被她抢了过去,深深的嗅了一口,大喜过望。“这是孟子靖那个小气鬼老头儿的春心?他连碰都不让我碰,怎么舍得拿来给你们喝了?到底是偏心!罢了,我今日就回师门,将我自己逐出师门,拜他为师,从此后,就有喝不光的好酒了!”桑茵被抢了酒,又斟了一碗奉给霍晅:“您就别想了。您若真入了晏极,就凭您这样,孟师叔就不是每日念叨了,差不多要直接动手教训。”道冲听了,又极为赞同,连连点头:“你说的是,我如今是客,他还能客气点。”说完,刚要痛饮一碗,突然顿住,只小小的饮了一口:“这酒怎么变味了?”孟子靖酿过许多的酒,霍晅喝的少,只饮过酒劲不大的桃子酒和花荫,和一些时令果酒。这春心她从前是没喝过。此时抿了一口,顿觉心头一酸,不由道:“这数百年,我浑浑噩噩,不知他是如何自苦。”言罢,杯中酒一饮而尽。道冲骤然泪落,连忙擦干了眼泪,又道:“这酒的味道太不对了。当年我喝的时候,是甜的,怎么这次喝的,这样酸苦?”霍晅压下心头神摇,问:“你什么时候,喝过春心?”道冲趴在石桌上,碾着从树梢落下的花瓣,沾了十根手指的红泥。她认认真真的想了许久:“那时候,孟子靖的兵器,还是算盘。好久好久了。大约是我刚认得他的时候?”原来,他那时候,就学会了酿酒。至今亦是二三百年。修真之人,活得再长又如何?反不如几十年短命的干脆利落。斩不断,戒不掉,又不肯迈出一步。道冲又尝了一口,一饮而尽,笑嘻嘻的问桑茵:“你可有喜欢的人?你可曾对什么人动过情?”桑茵但闻酒香,微微皱眉,摇了摇头:“并没有。”他也喝完了杯中酒,神色有些迷离起来,改了口:“喜欢的人也有,却并不敢如何动情。我本来也算受了她的恩,才有了……”他本是无情无欲的一团混沌,见过了沈流静的情,见过了他深爱的、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