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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见疏神色复杂,传音大长老去寻乔长老速来。大长老本不爽非常,听说他独自去了魔隙,也不知做了什么,此刻又要寻乔长老,没好气的顶了几句:“乔长老去年就闭关了,你难道不知?呵,整日与外人混在一处,何时将焱阳门放在心上过?”江见疏敬他年迈,又急传了一次,大长老仍然不动,只听耳畔一声怒喝:“江千,你可还记得,焱阳门谁是门主?你们若觉得我不配做这个门主,尽管重选就是!可我今日还是门主,连号令门人的权利都没有吗?”江见疏动了真怒,大长老虽然倚老卖老,但也不敢太过造次,扶着拐棍慢吞吞行来。心想,不过去后山洞府瞧瞧,那乔长老此次闭死关,还能把人叫出来不成?江见疏虽是传音,但沈流静修为比他高出许多,他又没有刻意屏蔽,因此,二人几个回合,都被沈流静听的清清楚楚。江见疏向来不好面子,也不在意,等了片刻,传音催促。大长老许久没有回应,隔了好一会儿,才慢吞吞的道:“路上碰见了六弟,也好,我和六长老一同去瞧瞧。也免得门主说我敷衍了事,不将门主放在眼……”传音突然被打断,后山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轰响。好像一声惊雷,即将震破天地,却被人拿桶给装了起来。于是,这一声响,既惊天动地,又格外的憋屈。整个无芳佳城都随之震动,接着,巨大的“闷雷声”一声接着一声,由远及近。这瞬间仿佛有前半世那么长,可却连沈流静都来不及反应,整个百花阵接连变动,已经彻底颠倒过来,像一口巨大的锅子,把这两个人盖在了其中。焱阳支撑着防护阵,百花阵已化为杀阵,眼前百花已不复,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蓝色的天幕,无数火球在天幕之中穿行。火球不断的捶着防护阵。江见疏睁开眼睛:“方才……是元婴自爆。”第一声,是乔长老的。乔长老曾是他父亲的亲信,立下过血誓一生效忠江见疏,他一死,血誓也就失效了。整整九声。江家这些冥顽不灵、固守旧城的老家伙们,已经,一个都不剩了。而元婴自爆的威力究竟有多大?若是面对面自爆,就连入圣者都不能毫发无损的逃过。何况,此时,还是一连九个。现在,莫说江家的长老都没了,整个无芳佳城,大概也被夷为了平地。“背叛江家的究竟是谁?”江见疏眼眶怒红,忽而用力的支撑住焱阳剑,加固了这个防护阵。“沈道兄,我不学无术,只会蛮力,对阵法一窍不通,还请沈道兄帮帮忙,破了这个阵法。今日,都是我连累沈道兄了。但不论我焱阳门的叛徒是谁,都是魔门诡计,今后,有我一日,便杀尽魔门弟子,绝不容情!”他紧紧的闭上眼。即便是万千悲恸之余,仍然有一个瞬间,想起了容情。他为了江家,曾在容情心上狠狠的刺过刀,这刀刃也扎进他自己心口。可舍弃了自己才保住江家不散,现在,全都成了一地的土灰。阵法外,突传来媚声一笑,这人的声音极为温情脉脉,杀机越重,越发多情。正是布局这一切的白修莹。“……你倒是真绝情。还以为,你这一生,都再说不出容情二字。想不到,忘情也如此轻易。你哪知道,那女子为了你,正不要命的往此处赶呢。她大约是情苦,都要离开大洲了。偏偏,你这儿炸了。”江见疏已是心境大乱,勉强维持守心不惑,设局人就在阵外,说了这么大一串,只真真切切听到一句“正不要命的往此处赶”。那人显然也未把江见疏放在眼中,撩拨一句之后,又转向沈流静,阵法中心,浮出一个水色留影石,现出一个巨大的山洞。江见疏瞳孔猛地一缩,腾的站了起来。大恸过后,又乍然大喜。除了九位长老,无芳佳城的子弟,竟然全都被他囚禁在此处,还都活着!这“囚室”说是山洞,也不合适,明显可见,山石崩塌乱了一处,漏出的天色灰云蔽日满带杀气。隐约可见,阵壁上隐隐流动的血色符文。看来,这些江氏弟子是早就被困在了此处,几位大长老自爆身死,这些人却被阵法护佑的完好无损。白修莹的声音既轻且媚,十分的儿戏,格外的轻忽。无论多少人命,在他眼里,本也不算什么。大概,就像一泡尿冲走了蚂蚁窝,“尸横遍野”差不多?“料来,这些人并非你空镜墟弟子,果真,沈琅华也未有丝毫动容之色。你约莫关心的,只有霍羲渊?可惜,她坏了我的大事!我既要她的命,你若不脱出这阵,怕是连她的骨灰,也收不拢了。”沈流静本就疑心他布下这困阵的目的,听他如此说,心中暗自焦急。手中剑起,剑势恢弘如血虹贯日,这困阵被剑气撼动,连连颤抖,却见留影石中,景象忽变,江氏弟子刹那间被烈焰缠身灼烧起来。留影石十分的清晰,虽听不见号哭之声,但可见一片惨状,虽然之后一众高阶弟子很快联合起来,布好阵法躲避,但仍有不少低阶弟子受伤。沈流静剑势稍缓,又换了方位攻击阵法,留影石中景象又变,火光骤然消失,还不等这群青年松了口气,又成了漫天冰霜。温度骤然下降,连眉毛上都结起了白花,无影无形的冰寒,比火焰更难抵御。江见疏疾声喝止:“沈道兄,快住手!”瞬息之间,沈流静已经收了剑势。江见疏神色稍缓:“沈道兄,手下留情。”这困住他们的阵法不过是八方寻隐阵,虽复杂了些,但对沈流静来说,也是寻常。而困住江家弟子的阵法,则更是简单,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五行星君阵。可这两个阵法,偏偏连在了一处。寻隐阵一动,就牵连到五行阵的杀机。若是沈流静要破寻隐阵,只怕,困在五行星君阵之中的江氏子弟,将无一幸免。沈流静缓缓坐在阵心,麟血剑横与膝上。江见疏哪能坐的下来,偏又不敢催促,心头暗恨不已,自己往日实在过于惫怠,若不然,今日也能试着破阵,不必将希望全都寄于沈流静身上。四野突然静谧下来。白修莹未曾掐断传音,轻微的喘息声十分明显,犹在耳边。他一时咳了一声,戛然而止,似乎在忍受着什么痛苦。“沈流静,你这就算了?这数百年,她如何负你,你都能毫无原则的对她好。今日,不过区区一群蝼蚁,你就却步了?你对她的感情,便如此肤浅?那你可知,人若没了,就是真的没了。你今日因这群不相干之人退步,她若真的死了,你当如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