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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定,声音越发嘲弄:“因为,我亲眼见到姑姥姥,是如何被魔性控制,狂性大发,杀了数名亲信弟子,最后她趁着还有丁点意识,悔恨之中,兵解而亡。”那血雨,铺满了秋光淡。从此,秦芾眼中的秋光淡,再无碧玉阶、雕白栏,只有一片细碎的血rou之红。“她临死之前,眸中藏满了恨。最后想留下的话语,大概是想让不落天、让秦氏能摆脱这命运。可最后留给我的只有一句话,守住不落天百世尊荣。”秦芾嘲讽的笑:“我当时不屑一顾,可到最后,也为了这可笑的百世尊荣,作下了最不愿为之事。晅……羲渊,往日之事,最是我错。”她早知错。偏偏她的知错,在霍晅眼中也是不值一提。第111章无方琉璃霍晅冷淡淡,但也并不在意,轻描淡写:“你若真的知错,又叫我来做什么?”秦芾一时语塞,无言以对。霍晅道:“无论当时你如何纠结,还是会选择这么做。就像现在,你依然想要我来镇压血池一样。”秦芾静静的看着她,自嘲一笑:“当身在局中,固然初时觉得可笑,可终有一日,也变成了可悲的枷锁。这枷锁是秦家世代府仙的,我做了府仙,也成了我的。无论我起初如何不堪,如何的坚定,绝不会被这枷锁所困窘,但我做了府仙。”“霍羲渊,你永不会相信,我听了姑姥姥的话,想的是,若终有这一日,就让我和秦氏一起覆葬在血池之中。”“可这件事来的太迟了,迟到,我已经成了一个合格的府仙。秦氏的尊荣就是我的尊荣,秦氏的名誉就是我毕生拥护。我曾经有多不屑,到后来,就有多看重。”“我对你不住。但你说的没错,我永不知错。”霍晅顿觉无奈,深深看她一眼,想说什么,又觉,说什么都是徒劳。“说到底,不是你后来变了,而是你从一开始,就是最合适的府仙。骨子里,流的就是秦氏的血,破釜沉舟,无妄匹夫的孤勇。”秦芾顿时反驳:“胡说,我一开始,不是这样想的,我从来没想过,用你来镇血池……秦氏向来对我不好,我为何要将不落天的尊荣放在第一位?”霍晅冷冷的瞥她一眼:“既然没有,那你起初知道了血池之危,为何没有想过求助问心令令主,为何没有想过知会天道各门?不落天若陷入血池之中,此处就将成为第二个魔气浓厚的魔隙!你是知道的!即便你当时没有求助天道,后来呢?你结识了我,结识了佛门若存金仙,为何仍然只字不提?”秦芾再一次无言以对。霍晅总是如此,深知她心,唯有她,能一针见血的戳中她的心,叫她无处可藏。霍晅叹息一声:“你瞧,我早说过,你天生就是秦家人。你那姑姥姥,从来没有看走眼。”秦芾最后一次无言以对。二人默然,坐在台阶上。秦芾无精打采的靠在冰冷的石阶上,问:“你看,我们像不像两条落败的丧家之犬?”“那是你。我可不是。”秦芾轻笑出声:“第一次见你,我跟你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你答我的第一句话,也是如此。”那时,霍晅结丹不久,出外游历,到大洲西海深处一荒岛之上,找到了罕有的五阶灵兽无方琉璃。这无方琉璃四处游走,并且本身没有一丝气息,色泽会随着四周景物变化,寻常时,拟山成山,拟水成水。只有每隔百年,将内丹吐出体外吸收月华时,会露出本形。当时思云树病重,琉璃内丹能缓解他的痛苦。霍晅意外见到无方琉璃的踪迹,自然是喜不自胜。那时,她都没想过,自己还不是这五阶灵兽的对手。凭着一腔欢喜,就杀进了无方寿的老巢。然后,见到了一个,被无方琉璃兽困在老巢中的倒霉蛋儿秦芾。再然后,倒霉蛋儿变成了一对。两个刚结丹的小姑娘,被愤怒的无方撵进了洞xue深处,差不点儿就偷丹不成,反而成了无方兽的晚餐。霍晅掏了一把中品灵符,才炸开了一个小洞,二人滚进洞里,接着复杂的山洞形势,好容易暂时甩脱了琉璃兽。秦芾嗑了一把补灵丹,气喘呼呼的自言自语:“真是要命,要让人知道,我偷丹不成,反而差点被灵兽吃了,真是丢脸死了。”两个人滚成一团,衣裳破了,头发乱了,一脸的灰尘,秦芾哈哈大笑,指着她鼻子笑的接不上气儿:“你看,我们两像不像两条落败的丧家之犬?”霍晅鄙夷道:“那是你。我可不是。”秦芾不服气瞪她:“你还不是被无方琉璃兽给撵到了洞里?你要是不怕,你正面和它干呀!刚才它甩尾的那一下,要不是我用昭天尺替你挡了一下,你能躲得过去吗?”秦芾嫌弃的摸出昭天尺,莹绿透亮的骨尺上,都沾上了霍晅的血迹。她正要拭去,霍晅忽而凝神,眉峰一挑,昭天尺猛地绽出了三尺幽光。秦芾“哗啦”一声,把命根子一样的骨尺给摔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幽幽的开口问:“方才,是你催动了证灵?”她结丹之后,姑姥姥才肯将昭天尺给她摸了一摸,才肯告诉她如何催动证灵。这个不起眼的小丫头……秦芾这才细看了一眼,但见她手持青绿柳枝,随手一握,如捏着一根拐杖,并不似寻常握剑的姿势。剑势起时,才改换手势,寻常时看来,甚是平平无奇。此时乱发之下,双眸微微垂落,更是没有半点犀利神采,锋芒内敛,丝毫不肯显露。秦芾差点咬着自己的舌头。光是这一点,她就不如这丫头远矣。她以前不懂,为何姑姥姥总是说她急功近利、锋芒毕露,还总是沾沾自喜,自己是不落天小辈之中,修行最为进益的一个。这次终于得了姑姥姥认可,得了昭天尺,她也是洋洋自得。可见了这丫头,她才明白,什么是姑姥姥所说的,灵光内敛,声色不露,神采岿然。霍晅收了神识,轻飘飘的拍了拍手:“对不住,一时好奇。秦仙子莫怪。”她如此称呼,自然是认出了她出自不落天。秦芾却还一头雾水,哪儿能看出她是谁啊?可丢了什么,不能丢了场面,于是绞尽脑汁想了想,若是猜错了,难免丢人。可若是说一个同辈之中身份最厉害的,虽然错了丢人,但她身份不如那人,势必也会有些黯然。于是,秦芾这傻丫头,咬咬牙,开口了:“看这位仙子剑法卓绝,神莹内敛,想必,一定是晏极山蘅仙老祖尊驾座下爱徒羲渊仙子?”她都做好了表情,这丫头说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