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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起来,伸手掀暖帘时想起什么,转头道,“外面路滑,你们也小心点儿,也不要在外面待太久了。”暖帘荡起的刹那,雪花飞入榭中,落在木地板上,很快又被暖化。杞莲侧头看着从那玉离开的那一刻起,脸上便浮现出憎恶之色的杞芸。“看来jiejie你啊,已经病入膏肓了呢。”她懒懒地笑着说。杞芸尖利的目光落在杞莲的脸上,紧抿着嘴唇没有回答,半晌,她微垂着眼,平静地看着自己手背上隐现的青筋。“meimei你……还真沉得住气。”“因为我对国君无意。”“呵,无意?既然无意,为何为国君生育公子?别告诉我是他主动要你的。”杞莲露出一抹温柔的笑意,清丽的脸孔恍如月下粉荷的骨朵儿,波澜不惊的绽放出妖冶而又洁净的美。“彪儿,他身体里流着杞家与晋国姬家的血脉,你该知道,不管有多少希望,对杞国来说,总归比无望的好。”杞芸默然,她叹了口气:“但夫人……”她话才开头,嘴唇便被倾身靠近的杞莲用食指捺住。杞莲按住她的嘴唇,低低地说,“你不仅嫉妒夫人,也嫉妒我,是么?但不要紧,我是你的meimei,你尽管怨我就行了。爱也好,恨也罢,时间久了总会淡忘,你说对不对?”杞莲兀自点头,神情有些迷离,依然美的不可方物,她松开手指站起身来,也伸手拉起杞芸。“jiejie,我们难得出来,出去走走吧,这里比后宫不是稍许自由一点。走吧。”她扭头对立在身后的贴身侍女和颜悦色地说,“外面冷,你们就不必跟着了,我和jiejie很快便会回来。”她们披上斗篷,一掀暖帘迎上猎猎寒风。踩着厚厚的雪地可以听见嘎吱嘎吱的响声,也不知走了多久,各自想各自的心事。旁边的身影突然没了,杞莲感觉自己独自一人,扭头去看,杞芸定定站在湖畔遥向南望。杞莲顺着她的目光,看见高台半开的窗边立着那玉和孙周两人紧紧相拥的模糊身影。她无声一笑,走到杞芸身旁。“放不下的,心中自苦,若放得下,一身轻松。jiejie,国君恐怕连咱们的名字都未记住,执着也是徒劳。不如不去看好,走吧,风雪愈大。”杞芸抬步离开,目光是移开了,那身影却还印在脑中,比烈火还热,带着近似耻辱的热度。她捂着胸口,简直无法呼吸,她憎恨,也厌恶如此狼狈的自己。杞莲扶着步伐蹒跚的杞芸,带着庆幸的口吻劝慰道:“你难道不知道么,女人要爱护男人,但千万不要爱上男人,一旦爱上,就只剩一个悲惨的结果。不是谁都像阿玉那样幸运。不过我也是幸运的,因为我不爱他。幸运跟悲惨,你能够选择前者。”“不曾见过也就罢了,但现在已经来不及了。你说的对,我已经病入膏肓。”杞芸凄然地说,“我不是你也不是她,她有国君,你有孩子,我什么也没有,我这一生,呵,就是个笑话。”杞莲一滞,过了一会,幽幽地说:“哎……或许你说的对,我不能解开你的心结,我自己有时也会琢磨,真要设身处地,兴许还不如jiejie这样坚毅。想来,当初我为了怀上彪儿费尽心机,简直要拼上这身薄命。以我的性子,若像你这样深爱国君,兴许会夺走他挚爱的东西,让他至死都将我记在心里。哪怕是恨,我也希望他恨的刻骨铭心。”说到这里,杞莲感觉到被她扶着的身体打了个寒颤。她看到杞芸的脖子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很快又消下去了。杞芸挣开她扶着自己的手,盯着杞莲一字一句地说:“meimei对国君无意的确是幸事,夫人便抢不走你这份心,但夫人总有一天也会为国君生下儿子,她的儿子会抢走你儿子的君位。你那微小的希望也等于无望。”“彪儿在阿玉名下,我相信阿玉。”杞莲对那玉的信任刺痛了杞芸,对那玉的憎恶,甚至演变成某种不可名状的本能。想到听到那玉的名字,都让她的嘴角不能抑制地痉挛一下。这种生理上的厌恶,那玉也有过近似的感触,不过她还不知道被憎恶的对象会有什么感触。她现在不懂。她在高台上与孙周相偎,正有些好笑的打趣孙周:“你赖着我,还要我来哄你,难不成是我将你丢下不管?明明是你将我丢下不管。”“你呀,惯会耍赖。无理取闹的话,我是说不过你。”“好啦好啦,我认错总行了吧。”那玉推开孙周,“屋里烧这么大火,也不嫌热。”“这不是半开着窗么。”孙周又将那玉捞回来紧紧箍在怀里,他背靠着窗沿,缓缓滑座在地上,从那玉背后吻着她的耳垂,忽而含在嘴里轻捻漫咬。那玉没说话也没挣扎,这,这还不算太过分吧,朝夕相处,有些不算越矩的亲昵……也是在所难免的。反正,反正最后是他受不了,是他自讨苦吃……可这家伙,真是不长记性。好半天,孙周微微喘着在她脸颊上轻轻一咬,又用自己guntang的脸触碰着她的脸颊,几丝痛苦几丝欢愉地说:“再没见过比你还硬心肠的丫头了……”这话那玉听了不知多少遍了,她哼哼着答道,“哼,那还用我说,我心匪石,不可转也。可不是说着玩的。”“……”孙周现在不想跟她说话,他这不是玩火,简直是在玩命。孙周不想说话,那玉是有话要说的,她抓着孙周扶在她腰上的右手,微颤着说:“孙周,之前鸡泽盟会你的确占了上风,可有一头,吴王原先答应好的,事到临头却未曾参加。要是吴国彻底顺服,让他们牵制楚国也更加得心应手……”听那玉吞吞吐吐地言词,孙周身上的血液瞬间冷却,他有些无力的抱着那玉,柔声道:“阿玉,吴人不守信用算不得什么,参不参加盟会也算不得什么,只要他们在军事上牵制楚国,这就够了。你何必费功夫跑那一趟。”“他们失约,连个理由也不曾解释,俗话说‘始乱终弃’,不弄个明白始终让人难安……”那玉还要再说,肩膀已经被孙周板着半侧向他。“阿玉,我会对付楚国,你不用为我奔波,你难道不信任我的能力?王子围那纨绔竖子害你受伤,我早晚会给你报仇雪恨!你不要去吴国!那么远,又很危险,别再管这些你争我夺的烦心事了。你就没有别的事情想做?你若无聊也不想管理后宫的话,那我们商讨内政之事,或者游山玩水,只要在晋国的土地上,去哪儿都行。或者去鲁国,去卫国,去宋国——”那玉赶紧伸手捂着孙周的嘴巴。“你别激动,我这不是跟你商量么?我们心平气和的商量,你可以说服我,我也能说服你,都把话摊开来说,然后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