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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她饿得厉害,只觉得这是人间美味。白粥滑到喉间,柔和湿润,十分舒爽,于是她一口接一口,很快就把粥吃完了。稍歇片刻,喉间的干灼之感又现,她又一气把青菜汤喝完。“还想吃点别的吗?”林牧远见她吃得这样快,而且从昨夜到如今也好些时辰了,肯定是饿得很了。陶书容摇摇头,喝了杯水润了润嗓子,才道:“很饱了。”林牧远也不再勉强,只将碗筷收拾好,送回厨房去。陶书容这才想起来,自己起得晚,至今还未梳洗呢!她忙坐到镜前,仔细瞧了瞧。还好还好,早上肃安一定帮她擦过脸了,脸是干净的,或许是昨夜喝了酒的缘故,脸颊上红晕明显,并非满面病容。只是头发披散着,睡了一夜,有些乱。她把头发梳顺,懒得梳发髻了,便寻了根发带,将头发全部束在脑后。做完这些,她才又回到桌前,一杯接一杯地喝水。只有吃东西和喝水的时候,她的嗓子才觉得舒服。林牧远回来见她将头发束起来了,便淡淡道:“早上帮你洗过脸了,头发也梳顺了,只是我不会梳发髻。”陶书容一愣,是林牧远帮她洗的脸?还帮她梳了头发?这真是一件既尴尬又温暖的事情,陶书容不知道自己该作何感想,她感觉到自己的脸微微发烫。“多谢。”陶书容颤声道。林牧远走近她,把手探在她的额头,松了口气道:“还好,没发热了。”他又坐到她身旁,才淡淡道:“大夫说只要发热不再反复,就无大碍了。”陶书容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林牧远沉默片刻,才又开口道:“今日是端阳了。”陶书容恍然,是啊,日子过得真快。“你有力气吗?可要出去走走?”林牧远又道。陶书容愣了片刻,随后用询问的眼神望向林牧远。“想去就可以去。”林牧远笑道。陶书容自然是高兴得很。逛街啊,她早就想去了,又是过节,哪怕是病入膏肓也得去啊!“稍等我片刻。”陶书容艰难发出声音,随后奔到镜前,挽了个发髻,用竹簪固定住,又取出胭脂,在脸颊和唇上各点了一点,轻轻抹开。完成了这一套动作,正举步要走,才察觉自己还得换衣裳。她又奔向屏风后,悉悉索索地捯饬了一通。再出来时,林牧远已站在门外等着她,他脸上带着笑容,道:“很好看。”陶书容也跟着他笑,关上门便朝集市走去。已是下午了,集市却还是人头攒动。林牧远撑着伞,陶书容走在他旁边。集市拥挤,他们二人并排前行,实在艰难。见路边商铺门上都挂了艾草,陶书容想起了往年端阳的时候,家里也是要挂艾草的,只是今年在外头,想挂艾草都没地方挂。陶书容见一旁的小摊上摆了一排香囊,她随便瞧了一眼,却听见摊主朝她吆喝道:“姑娘,是不是要看看艾草香囊?”陶书容走到摊前,想仔细问一问,嗓子却疼得厉害,正打算清清嗓子,却听见有人帮她问了。“这香囊里装的是艾叶?”问话的自然是林牧远。摊主殷勤笑道:“是啊,这位公子,如今端阳,蛇虫都出洞了,艾草驱虫避邪,带在身上对人有许多好处咧!”林牧远点点头,望向陶书容。陶书容挑了三个拿在手中,付了钱,那摊主连声道谢。大地方就是好啊,连小贩都格外殷勤客气。林牧远已往前走了一步,陶书容拉住他的衣袖。他回过身,见陶书容将一个艾叶的香囊挂在他的腰间。他有些不解,却也不动,任由她处置。挂好了香囊,陶书容抬头,见林牧远正低头看着她,她笑道:“保平安的。”林牧远也笑。两人挨得有点近,陶书容不自觉地有点脸红。林牧远又把手放到陶书容头上,陶书容顿时慌了,想推开他的手,却不如他力气大。“没发热,可能是晒着了,你得离我近些。”林牧远认真道。陶书容心头一暖,依言往前半步,离林牧远更近些。人太多,实在是走得很慢。陶书容又被路边摊子上的五色线吸引了,摊主依然殷勤,忙问道:“姑娘是要五色线么?”陶书容点点头。“姑娘要多少?”小贩又问。陶书容也不知要多长比较合适,她转头看向林牧远,林牧远正在关心他举的伞能不能遮到她,并未注意到她在看他。陶书容一笑,大致算了算,便向摊主道:“五尺罢。”摊主倒是不介意她声音嘶哑,忙量了五尺五色线,包在纸中,递给陶书容。陶书容付了钱,点头道谢。陶书容见前面更是拥挤,半天都挪不了一步,便有些犹豫,她望向林牧远。林牧远瞧见她的眼神,立即会意,问道:“嫌太挤了?”陶书容点点头。“那我们回去吧。”林牧远道。回去也同样拥挤,只是路程要短很多,毕竟他们才刚刚进入集市。离开了集市,林牧远又道:“听说今日有龙舟竞渡,此时应该尚未结束,我们可以去瞧瞧。”陶书容点了点头,心里却不是十分情愿。要去河边,她有点儿尴尬。不过再往前走,那些尴尬害怕就通通烟消云散了。河边热闹得很,里里外外都是人,河面上动静也不小。只是前面人太多了,陶书容站在人群之后,根本什么都看不见,只听得见人声和水声。陶书容有些沮丧,水都看不到,还妄想看龙舟?林牧远见她如此,也大致了解她的心情,便开口道:“我们可以坐到树上去,那儿高一些。”陶书容心头一惊,后退半步,正想拒绝,却听见林牧远柔声道:“这次我会护住你。”☆、五彩长命缕陶书容只得点了点头。她若再推辞,只怕林牧远会觉得她嫌他武功不好,甚至可能会觉得她还记恨着他让她掉下水了。树上视线果然好了很多,只是旁边人群不善的目光也有点多。之前树上都是被孩童占领了的,只是孩子们没耐心,看了两轮便走了,如今让陶书容占了便宜。周围的人见两个成人坐到了树上,大约是觉得不妥,反正有人议论,还不时有人看向他们。陶书容尴尬起来,这可怎么办?“他们只是妒忌。”林牧远凑到她耳边轻轻道。陶书容忍不住笑出了声。说来也是,这树粗壮稳固,她们坐一坐也不会怎样,他们非要议论,无非是他们自己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