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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青晗看到陆明远的一刹那,什么都清楚了,怪不得这位教授来了以后直接找她,后来匆匆忙忙的离开,原来如此。人家家人都找上来了,拿出了更有利的证据,这是什么都准备好了,陆青晗也知道,就算她不说,有陆柯在,或者他们逼着自己去医院检查,她也别想有好日子过。而现在,坐在陆柯旁边的两人,一看都是非富即贵,说不定看在她养了陆柯这么多年的份儿上,会给她些好处。没人比陆柯更了解陆青晗,看她落在陆明远和顾熙平身上的目光,他都能猜到她在想什么。说白了,无非是想要钱。陆柯握住陆明远还在颤抖的手,心中踏实不少。陆青晗翘着二郎腿,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模样,“你们想问什么,说吧?”“你的姓名,哪里人,当年是怎么认识陆青晗的?”宋飞安问道。“陈桂英,天兴县陈家村人,陆青晗66年夏天插队到我们村,就认识了。”陆青晗答的随意。顾熙平对宋飞安点点头,应该没错。“那你是怎么冒名顶替了陆青晗,成为县一中老师的?”宋飞安继续问道。“这个啊,她下乡时候怀着身孕,生孩子时候难产伤了身体,熬了五年熬不下去了。71年9月份,村子里有人送信,其中就有陆青晗的,大队书记看见我,让我把信捎给她。我去找她的时候,她躺在炕上,已经快不行了。陆柯就坐在她旁边哭,我都快吓死了,赶紧叫上我哥。我哥问生产队长借了驴车,铺了两层被子,把她抱上车,揣了家里所有的钱,我抱着陆柯,准备去县医院。”说到这里,陆明远和顾熙平脸色都不好,尤其顾熙平,悔恨交加,他不知道,他和陆青晗的一次放纵,竟然有后续这么多事情。他心爱的女子,为了他,竟然付出了这么多。所有人心都揪在一起。陈桂英停顿片刻,得意地看着众人的反应,在宋飞安催促下,问他要了杯水,继续说道。“村子通往天兴县的路不好走,我们赶到县城用了三个小时,大夫直接说来的太晚,救不活了。陆青晗那时候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我哥不信邪,赶着驴车,从天兴县跑来了八十公里外的白泉县,也就是这里。你们是不知道,我哥喜欢陆青晗,她大肚子都想娶她,我哥就是个傻子。”“还没到白泉县,陆青晗就醒了,应该是回光返照,她将陆柯托付给我和我哥,没多会儿,就咽气了。我哥悲痛欲绝,往回走我才想起来怀里踹的那封信。我和我哥商量着看了那封信,那是一封省城开的介绍信,介绍陆青晗去白泉县一中任教。我琢磨着还得养陆柯,哪儿有那么多钱,我学习又不差,只是没来及参加高考。”“那天开始,我就再没回过陈家村,我和我哥将她葬在了后山。我哥一个人回去,拿着介绍信,办理了陆青晗的粮食关系调转,还说我们去的路上,驴车翻了,我受了重伤,陆青晗在县里照顾我。再之后,理所当然地说我陈桂英死了,留下的只有白泉县谁都不认识的陆青晗,毕竟,陈家村那么偏远,又不归白泉县管,大家出门都费劲,哪里想的到我一个人带着孩子留在了白泉县。”听到这里,大家虽然没办法猜测那五年的细节,也知道陆青晗一个人带着孩子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陈桂英突然笑了,“没想到啊,十一年了,陆青晗竟然有家人找上门来。也难怪,我跟她在一起五年,她从来没提过家里人,我只知道,她经常写信,可是总是邮寄不出去,我还以为,她家里人都不要她了。”陆明远沉痛地闭上眼睛,他女儿给他写过信,他就知道,他女儿一定找过他,只是他从来没收到这些信,原来都被退回去了。“不管你们信不信,我说完了。”陈桂英说完这一切,好像突然放松许多,想来这些陈年旧事压在心底,并不好过。“你哥呢?”宋飞安问道,这个人物也很关键。提到她哥,陈桂英脸上有一丝落寞,很快消失不见,“他得病死了,有□□年了。”其实,要不是他哥到死都让她保证,一定把陆柯养大,她早就把孩子送走了,哪用的着吃她的喝她的。不过这话她现在可不敢说。宋飞安记录了刚才的事情,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没想到听起来匪夷所思的事情,竟然真的发生了,而且还被人顶替的这么容易。可怜了陆教授,找了这么久,没想到女儿已经离世。好在还有陆柯,对老人来说多少是个安慰。只是,以他这段时间的了解,这个陈桂英口碑不好,对这个养子是非打即骂,可是看陆柯眼中,似乎没什么恨意。“陆教授,稍后我会联系派出所核实这件事情,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陆明远看向陆柯,“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陆柯摇摇头,剩下的事情他都知道了。“劳烦宋科长,没有其他问题了。”剩下的是教育局和学校的事情了,他们不会参与,只是怎么对待陈桂英,他需要问问自己的外孙子。“好的,陆教授。不过因为陈桂英当年冒名顶替了您女儿的身份,所以她不能再在学校任教了。”宋飞安说道。陈桂英一下子就怒了,蹭地站起来,指着宋飞安,“你说什么?我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了,要不是为了养他,我能去当老师吗?你们凭什么这么把我开除,还有没有天理?”“你改名换姓,顶替了真正陆青晗的位置,学校不可能容忍这样的人继续任教。况且……”宋飞安将一叠材料扔在桌子上,“你当班主任这一年,似乎干了些不该干的事儿。”陈桂英将那叠材料拿起来,上面一条条记录的相当清楚,打骂学生,威逼学生给她送礼,什么时间地点,送的什么东西,全都清清楚楚。陈桂英的身体晃了晃,原来他们早就知道了,到底是谁害她,为什么要这么对她?“陆教授,您等等。”陆明远成了她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如果她没了县一中的工作,就没了经济来源,难道她要饿死?或者继续回去种地干那些累死人的活?“什么事?”“陆教授,你可不能把陆柯带走,我养了他这么多年,早就有感情了,你要是把他带走,我就不活了。”陈桂英扬着脖子威胁道。“对于青晗当年的遭遇,我很是痛心。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对于你和你哥哥当年对青晗的帮助,以及你抚养陆柯这么多年,我很感激,我会补偿你。你想要什么?”陆明远十分明事理。陈桂英想来想去,既希望得到大笔钱,又不希望陆柯走,她好不容易把陆柯养大,他走了,家里那些家务难道要她自己干?“我离不开陆柯,离开他我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