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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走几步,忽然想起她以前从这里下楼的样子。那件偏硬的浅驼色旧风衣,和那把黑色的长柄雨伞。他掏出手机,见还没回复,叹口气,一个字一个字发:【突然好想你。】这次有了回复,她的一贯口吻【我也是。】他低下头,不悦地撇了下嘴,只觉得她打个“想你”会有多难。他有些不满,【那我不想你了。】顿了两秒,那边回了【?】。把手机揣回兜里,乔彻又觉得自己特别好笑,像个斤斤计较的小姑娘。走到包厢门口,他看了看时间,又靠在墙上抽了支烟,这才不紧不慢地进去。胖子正在看楼下钢管舞表演,笑呵呵道:“乔先生。”小个子坐在最边上,神情有些焦急,看见乔彻进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那天酒喝得太多,根本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没说什么。他讪讪地站了起来,“乔先生。”乔彻摆了下手,仍旧是礼礼貌貌的,“哥,别这么客气。”乔彻坐下,三人寒暄一阵。他的态度和上次没什么区别,周全和善。那俩人态度却不再像上次那般。话没说几句,酒倒喝了不少。绕来绕去,他们终于是绕到重点,胖子指了指楼下:“楼下生意这么火爆,年轻人也多,这种玩意儿在小年轻中最是紧俏了,如果乔少爷是价钱方面的问题,我们还可以再谈。”乔彻朝楼下瞟了一眼。“不是价钱问题。”“那是?”乔彻笑笑,“哥您也知道,我们不仅有这一家店,需要的量呢,一直比较多,还得稳定,纯度高,质量好。”小个子在旁边点头,“我们这边都是九分,您再往下兑一兑,是没问题的。”他不紧不慢:“先前龙哥在的时候,我们也和你们合作过,我清楚,你们这里的货,说实话——比较糙,说是九分,但没那么纯粹,像家庭厨房自个儿生产的,我们实在是不太敢用。”“这不还出了那回事儿。”他目光瞟向小个子,眼底暗光涌动梗。“那是以前,我们现在这儿都是正正规规进的。”小个子缩了下脖子,补充:“工厂制的。”乔彻眉梢一挑,“可以验货么?”第49章“可以验货么?”话一出口,空气有刹那间的凝滞,一时间谁都没有接话,包厢里静悄悄的,两个男人彼此交换了一个目光。乔彻胳膊肘搭在沙发椅背上,目光从他们脸上掠过,漫不经心笑了笑。等待半晌,见两人无话,他起身整了整领带,“我还有点事,二位慢慢考虑。”话毕,慢悠悠地拉开包厢门。“等下。”身后的人叫住了他。乔彻脚步一顿,“怎么。”胖子开口:“可以验货。”旁边的小个子瞟了他一眼。乔彻的手定在门把上,侧过头,重新审视他们一番,嘴角扯出一个礼貌的笑,转身坐下。“但有个条件。”他说得很慢:“只能你一个人。”乔彻神色自然,答得利落,“好。”胖子将手中酒杯放在低矮桌上,沉默半秒,道:“那到时候我给乔先生打电话。”乔彻:“没问题。”小个子听见胖子这么应下来,眸中虽有狐疑,但也没有反对。乔彻低头喝了口酒,他没想到他们会这么轻易答应下来,心底有些意外。一抬眸,见两人神色也十分从容,谈完这个,又开始闲聊。乔彻从包厢出来时已是深夜,廊灯凄清,路过的小弟一一冲他点头问好,他不喜欢这种架势,但无奈于现在身份,只好沉着一张脸。他往下没走几步,便听见刺耳聒噪的音乐。Blood一楼仍旧是热火朝天,他脚步一顿,倚在墙边看了一会儿。气氛暧昧迷离,年轻男女像鱼一般扭动身体。他看着,心底说不出什么滋味。如果真抓到了,这几个地方至少会停业重整一阵子吧。至于那个人……乔彻眼神微黯,从裤兜里摸出一盒烟,抽出一支,咬在唇边。徐平山是靠这种场所发的家,随后才转战酒店、洗浴、按摩等等。那时还是九几年末,歌舞厅刚刚兴起,他也算是白手起家,出外打工攒下第一笔钱,回来后开了第一家店。后来,随之时代发展,歌舞厅变成夜总会,再变成夜店、酒吧等等,生意是越做越大,事情也越来越多。一支烟燃尽,乔彻转身从侧门离开。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去找邵淇,径直开向医院。上次的事情还存储在大脑里——病床上头发花白的年迈老人,紧皱的眉头,插着冰冷管子和器械维系的生命。他如今回忆起来心里也沉沉的,像压着口闷气。乔彻深叹口气,轻手轻脚走进vip病房。徐平山已经睡熟了,看上去气色好了许多,安静地阖着眼睛。乔彻搬了把椅子坐在他身边,目光扫到床头柜上的大束康乃馨,低下头仔细瞧了瞧。花束被银色的纸包着,白色的花瓣上还沾着露水,香气幽幽,娇嫩而新鲜。乔彻最近没有来看过他,但看得出来,有不少人来探望过他。想至此,他竟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病房里只有仪器滴答滴答的规律声音。冬日很冷,病房里却异常温暖,他搓了搓被热风吹得有些发痒的手指,垂下眼帘。有护士小姐进来,看见乔彻,愣了下。后者冲她比了个手势,静悄悄推开房门,来到走廊外侧。护士小姐简单说了下情况。乔彻自动略过那些他听不懂的专业名词,抓住重点,“月底就可以出院是吗?”“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病人也不想再留在医院。”顿了顿,她问:“你是他家属吗?”乔彻嗯了声,护士抬头细细打量他一番,没再说别的,临走前,又道:“多陪陪你爸爸吧。”乔彻一顿,低低地应了声。护士小姐离开,走廊里重回寂静,他转过身,将病房门拉开一半。外面苍白的灯光顺着撒落进去,投出昏沉一角,隐隐能看清徐平山的侧脸。乔彻静静地立在门口,寒风灌进他的后背。如果真照护士小姐所言,前两日徐平山身体已经恢复大半,不可能不知道他在Blood所做的那些事情。乔彻下颌收紧,右手不自觉攥成拳头,指甲嵌进掌心。但是,徐平山却没有阻止。***从医院出来已是清晨,他心绪复杂,更不想回到空荡荡的家。开车到了老城区,停好车子,路过早餐摊位,他顺手买了两屉热气腾腾的小笼包,又拎着两杯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