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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自己躲清闲。而是他和王氏要随时准备应付出现的坏情况,所以要保持精神,睡觉可不能少。赵蓉蓉赵莺莺赵蒙赵芹芹四个人,哪怕是最小的赵芹芹也感受到了沉重的责任,点点头不再说话。一家人做下这个布置就不再说话,就连赵蓉蓉和赵莺莺整治晚饭都很沉默。等到饭后,唯一说话的是赵蒙,因为他刚刚又扒了一次门缝。这次是出去买粮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可以听到一些消息。“粮食没有敞开卖,官府定下的规矩——每个粮铺从运粮船那里分到的有限,要敞开卖也是不能够。每个人可以买的粮食也有限!不过这一次的粮食可比平常卖的粮食便宜。”就是因为便宜,抢的更厉害了。“我听到说不少人手上了,轻的不过是青了一块皮,或者肿了一个包。重的有人头上破了鹌鹑蛋大小的洞,还一直流血呢!对了,我好像听到有人议论麦家婶婶也去买粮给崴了脚。”所有人听到心里都沉甸甸的。“有的人没抢到粮食一直再哭,哭说自家一粒粮食都找不到了。不过再哭也没用,要么回头去买高价粮,要么就回家,也不会有人把自己家的粮食让给他。”赵蒙不知道为什么说起了这个。赵莺莺看了看自己的哥哥,因为多出一辈子的经历,她一直当他是个小孩子来着。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快速成长起来了。第78章扬州,天底下第一等繁华去处。而本朝能够兴盛到如此地步,一个是因为盐,朝廷官盐设定南北两处,一处就是扬州。另一个就是运河,大运河浩浩荡荡沟通南北,沿途有多少城市?这些城市大都因为运河发达繁华起来。特别是几大钞关设置的城市——北京、天津、临清、淮安、苏州、杭州,当然也包括扬州。这些城市受到运河的辐射与供养,可以说是金银遍地。只不过扬州因为这运河,多少还要担上一些干系!都知道京杭大运河沟通了南北水系,其中黄河、淮河也都总括其中。距离扬州近的就有淮河,而淮河自身河道水患多这是大家都知道的,再加上黄河夺淮入海,即是说扬州通过运河手黄河、淮河影响很深。现下扬州一带雨不停,往北一些淮河地方也差不多是如此,于是大量的雨水自淮河反涌入大运河,再加上大运河本身早就已经涨起来了。现在,扬州附近的大运河堤坝早就危如累卵!扬州城危险倒是不大,一个是地理上的因素,就算溃堤了这边受到的影响也有限。另一个则是朝廷看重扬州,到时候真的支撑不住了,也是在别的地方泄洪,确保扬州无虞。也是因为后一个原因,扬州下辖的县城,高邮、宝应、仪征、维扬等越发紧张了——离扬州如此之近,最容易成为这个‘替罪羔羊’。这时候几个县的官员乡绅都在想办法到处活动,特别是县里有人在朝廷做官的,纷纷往朝廷去信说明。所谓朝里有人好办事——时人重宗族,朝廷里做官做的再大也不愿意宗族家乡遭难!只不过有关系的不是一两家,富庶的州县么,总是出读书人,读书人一多做官的自然也就多了。这时候就看谁的关系多,谁的关系硬了。只不过这些都是大人物要想的事情了,对于升斗小民来说,大都只看得到自己面前的一亩三分地。之前赵莺莺一家觉得扬州城里乱成一锅粥了,那是因为他们还没见过别的县城情况,没见过乡村里的情况。特别是乡村里,去年的旱灾就损失不小,今年又来了一回。旱灾之后本指望种下秋粮,至少收成一季有个活路。但是现在雨这样下,谁都知道活路是不用指望了。去年旱灾大多数的乡村都没有出什么乱子,这是因为乡民们大都有藏粮的习惯。就算没有的,在旱灾之初也能挤出一些钱买些粮食来吃。今年就不同了,存粮在去年大都已经吃完,现在除了富裕的农户,大多数人家都在发愁!扬州城里吃高价粮在于一个肯不肯的问题,只要他们舍得,大多数人还是拿的出这一点钱的。就算是最赤贫的扬州人也是这样,所谓破家值万贯,总有一点家当可以拿来想办法。但对于这些乡里村人来说,这是一个能不能的问题。有钱就能,没钱就不能。而吃饭也就算了,到底是鱼米之乡,一般来说活人都饿不死——村里有漫山遍野的草木,中间很多东西都能吃。而且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河网密集的乡村就是荷塘里的鱼虾莲藕之类都能支撑一段时间了。更让人揪心的是活命问题。“运河大堤会不会溃堤?”“就算运河不会溃堤,上游的淮河、黄河呢?黄河和淮河大洪不是一天两天了,特别是咱们这边受淮河影响那么大!到时候他们出了事儿,河水一定倒灌运河,,咱们这边免不了被淹!”“就算不淹也没什么活路了,这几天里长们日日组织防汛。村子里的青壮晚上都在河堤旁边巡视,河水就比河岸低上几寸,这雨再下下去,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漫过来了。咱们啊也不用等淮河水了,本地的河水就够咱们消受了!”这还是能清清楚楚想事情的人说的话,想不清楚,或者不愿意想清楚的早就乱了套了。一开始大家还有一点儿希望——雨明天就停下来了,一切都还有救!但是渐渐的大家都放弃了。陆陆续续,乡村人家都收拾起自家全部的财产,有骡马牛这样牲口的人家就用牲口拉车装走。没有牲口的人家,或者由人推板车,或者肩扛手提,带上最重要的家当上路。县城下的乡村就往县城走,州城下的乡村就往州城走。路上泥泞难行,天上不停的下雨,这绝不是赶路的好时候,但所有人都在咬牙忍耐,顶着风雨往城里走。只有不懂事的孩子不明所以,累在半路就不肯走。可是再溺爱孩子的人家这时候都不会松口,或打或骂,驱赶着孩子重新上路。从上空来看,就像是一丛一丛的涓涓细流汇入城市,又像是蚂蚁搬家一样往新的巢xue赶。而一切的一切都是为了活命。扬州为州城,下面直辖的乡镇也不少,一日一日地都往扬州赶,扬州的官员也不敢轻忽——如此多的新来人口进入扬州,可是很难治理的!谁也说不准最后会不会引起民间sao乱。所以除了开始一两日涌进的灾民,剩下的都让安置在城外。只有登记自家在扬州城亲戚朋友的名字,最后通知到人家,有人来作保领人的才在每天开城门的一个时辰里让进。“张牛张虎刘庄三家,报名的保人是一家人?”负责登记的文书皱眉。被叫到名字三人还没有说话,旁边的一个妇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