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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锦衣卫走去。“我有事要面见陛下。”郑玉松道。“陛下已有令——在围棋没下完之前不见任何人。”为首的锦衣卫答道。其他锦衣卫也随即集合成排,将郑玉松挡在了外面。郑玉松怒道:“放肆。”又接着道:“此事事关重大,若被耽误,后果可不是我们担当得起的。”锦衣卫没了办法,只好上大燕台去禀报皇上。皇上听毕微微一笑,望了太子一眼,道:“看来工部尚书还是挺关心你的。”太子此时已被高烧烧得头晕目眩,简直随时都能倒下,听到皇上这样说,勉强应道:“他也很关心陛下。”皇上轻笑,盯着棋盘对来人说:“叫他先在下面等着吧,若是等不及就递折子上来。”太子听毕依然神色如常,仿佛什么事也影响不到他似的。郑玉松见皇上不肯见自己,便知后者是下了决心要把这局棋下完,心里不禁焦急万分。他怕太子不小心入了皇上设的局。这一局棋,太子是万万赢不得的。郑玉松在大燕台下踱着步。他当然不甘心就此离去,他准备过一会儿再次求见。那边,内阁首辅云一亭和礼部尚书宫泽哲也正急匆匆地往皇宫赶。他们在午门处碰上了,两人于是一同进宫。“现在他们估计已经下了一刻多钟了。”宫泽哲说。“嗯,我估计陛下现在也不会允许我们到大燕台上去,不过在他们没有分出胜负前我们必须出面干扰。”云一亭边走边说,一脸的凝重。两人在敬庄皇后派来的宫女的领路之下直接去了水云阁。已经急得满身是汗的敬庄皇后得知他们到了的消息后如获救星,立即迎了出去。敬庄皇后也顾不得自己的尊贵身份了,朝着他们扑通跪下道:“请两位救救太子。”两人忙伸手扶起皇后。“皇上和殿下终是父子,总归是会手下留几分情的,皇后娘娘别太担心。”云一亭安慰道。敬庄皇后眼泪涟涟,欲言又止。她没办法不担心。她的丈夫,即使她跟了他二十年,也依然不太摸得准他的心思。想了想,云一亭又道:“依臣之见,陛下这一招极有可能是想试探一下殿下。”“但愿是这样。”敬庄皇后边擦泪边瓮声瓮气答道。宫泽哲也温声安慰道:“殿下为人能屈能伸,处事又稳重冷静,定然能想得清楚陛下这局棋之用意的,皇后莫急。”“两位的意见是……”敬庄皇后问。“真正能救殿下的是殿下自己。”云一亭说,又接着说:“我们能做的只是阻止事态往坏的方向发展。”所以云一亭决定等到这盘棋下到尾声时才出面干预。云一亭现在还不想因为太子而得罪了皇上,但他也不希望太子有事。宫泽哲也说:“臣也赞同云大人的意见。不过可能届时还需要皇后娘娘也出个面。”皇后直点头道:“这是自然。”只要能救太子,她现在什么都豁得出去。两人便与皇后一起站在窗边密切地留意着大燕台上的动静。下到中场时太子已经稳cao胜券了,他知道自己怎么走就能赢,也知道自己怎么走就能输。只是,他很清楚,这一盘棋就算他完全有本事赢但也要故意输掉,如果他考虑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话。他略一沉吟,把一子放在了可以给皇上有机可乘的位置。皇上起初颇为惊讶,他本以为太子会乘胜追击的。他不知道太子这一步棋是有意还是无意而为。他望了望太子,见后者正神情专注地望着棋盘,脸上波澜不惊。这实在不是太子这个年轻所应该有的神态。望着眼前这个一脸平静的儿子,皇上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但是皇上很快便缓过神来了,他将手中的白子利落地放在了能堵住太子那一步棋的出口。太子想了一下,在一个几乎被忽略了的角落忽放一子,形势又立即来了个大反转。皇上再次惊叹。不得不承认,太子在布局和谋略方面似乎比他略胜一筹。但太子有时候又会走一两步糊涂棋,给皇上追杀和围剿的机会。也不知他是故意还是无意。而当皇上想痛快追击时他又会忽然绝地反击,而且每次都能扭转局势,不得不让人佩服他的招数之隐秘、布局之巧妙。皇上扶额,他是越发摸不准这个儿子的心思了。但皇上也是个死不服输之人,加上也善谋略,因此每次陷入危局时也都能巧妙化解。于是,这一盘棋就下得惊险迭起、妙招纷呈。临近尾声时,皇上渐居下风。懂棋的围观者们都以为太子这局是赢定了。皇上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的严肃,和复杂。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和看不见的硝烟。观棋者们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就在此时,一名锦衣卫来到皇上跟前禀报道:“陛下,内阁首辅云一亭、工部尚书郑玉松和礼部尚书宫泽哲求见。”皇上冷声道:“朕不是早有令要下完这局棋再见人的么?”那锦衣卫忙道:“小的也是这么跟他们讲的,但他们非要现在见您不可,他们已经跪在大燕台入口处将近两刻钟了。”皇上不耐烦地挥手道:“那就让他们继续跪吧。”接着又对其他的锦衣卫说:“严守住大燕台的入口处,别让他们进来。”太子并不做声,脸上也始终没有半点的表情。博弈继续。但还没过半刻钟,先前来禀报的那名锦衣卫又急匆匆地赶来了,对皇上说:“陛下,皇后娘娘也来了,也在入口处跪着,说她现在必须见您一面。”皇上忽然笑了一声,只是那笑声有些古怪,让人分辨不出究竟是欢笑还是苦笑。第三十八章君臣父子“那就让她跪着吧。”拥有至高权力的君主冷声道。但说完这句话时他的嘴角抖了抖,他忙转过头去。太子的神情有了些微妙的变化,不过由于他掩饰得好,外人并未察觉。就在这名锦衣卫转身离开时又一名锦衣卫疾步跑了上来,对皇上禀道:“陛下,郭贤妃也来了,跟他们一起跪着。”随即又递上来一封信,说:“这是他们联名给陛下写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