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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长了一条停不下来的舌头,大人看她如何?”那小丫鬟看了看胭脂一张死板的脸,眼眶与耳廓一齐红了。“不必。”苏如仕抬手将铃铛推去一旁,“只不过让你陪我一夜,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此言一出,三三两两处人又炸开锅了。胭脂退了一大步,作着安,曲膝不肯抬头,“可是奴婢……”话还未完手已经被苏如仕抓住,他与她靠的近,声音低沉,带着怒:“你到底为何躲我?”她心里尚且还惊的说不出一句话,便听远处传出一阵银铃般的笑,燕南风与红翎正路过,红翎卖弄着半截细腰,笑道:“胭脂jiejie到底是有本事,府上旁的下人哪敢像jiejie这般随性,虽不能不做要做的,但可以不做不想做的。”她立刻装傻充愣,摇起头:“不是啊。”燕南风盘臂,在一旁道:“苏大人说的不错,再耽误不过是一夜,成不了事也败不了事。”这话他说的慢又缓,期间胭脂想反驳,却被他的气场生生压下去。这事没有再多争辩,人群三两散去,胭脂立在原地,与苏如仕对视一眼,又看了一眼燕南风,便一言不发离开了。又是夜,众人盛衣华服随着几位主子赶往名妓花不如的花阁,到了阁下,陆千芊下车一眼便睹见胭脂,一面心道她终是乖乖听了苏如仕的话,今日很是乖巧,一面觉得府上能有与苏如仕走得近的人也好,方便往后探听虚实,何况这个人是胭脂,便于她来掌控局面,她心情不错,遥遥冲胭脂笑了一下。入了马车,一路上胭脂始终挪着身子,离苏如仕越来越远。苏如仕心里百般不悦,低声唤:“宋胭脂。”“奴婢在,大人什么事?”他微侧着脸看向她,见她一面掩饰好的笑容,欲语却无言,只得蹙着眉头先一步走入了花阁。彼时,花不如正在招待一位贵客,鸨娘满脸歉意,低头哈腰:“陆小姐,我当然知道您定了我们家姑娘的席,此刻万不可动气,可要听我的解释,这位贵客一来便窜入我家姑娘的房门,我一把老骨头哪里能拦住,如今他进去半个时辰了,你看这……来者都是客,我们不好得罪也得罪不起,要不您先入席,等上一时片刻。”“谁要等了?”陆千芊冷笑一声:“敢问这插一脚进来的是多贵的客?来青城的达官显贵哪一个不是先入我的府,哪里会有我不知道的贵客?或者,难不成我带来的客比花不如的所谓贵客要轻上几两?”“看您说的,不会不会。”她掏出两锭黄金,“把花不如叫下来。”“这……可是……”小松在陆千芊身后呆头呆脑,一句捧主子的话都说不出,胭脂只好上前一步道:“你是要我家小姐亲自去敲门还是嫌我们给的金子不够?”鸨娘又见她这冷煞煞的刻板脸,想起上回被她当头拍落的簪子,吓得扭头上去了。众人先行入了房间,宽敞一间屋,装饰的诗情画意,总耐春\宵,窗外小风一起,窗内粉香阵阵,片刻便来了几位舞女。几人落座小酌起来,只是屋中氛围狡黠,苏如仕不时望着胭脂,胭脂不自在的看向陆千芊,陆千芊心思重重望着红翎,红翎的眼珠子贴着燕南风,燕南风却盯着窗外,心思不明,时而嘴角莫名一勾。屋中寂静,一时只剩饮酒声,胭脂将身子埋在背景当中,悄无声息盯着场面,便听燕南风低声道:“今日设宴在此,千芊也真是费了一番心思,领着未来夫婿到逛青楼,你也算是世间第一人。”“我确是费了心思,城中乐趣比不上京城,小舞小唱的只怕你也看不入眼,花不如虽然出身花阁,但是弹的一手好琵琶,比的上当年八王爷府上的郡主,今夜我只管闲情逸致,其他的事尚无安排,”她有些挑衅的望过去,“怕是叫夫君失望了。”陆千芊目光中含电光火石,燕南风眼中却看不出情绪,无论是他笑他喜还是他惊他怒,只有一分似真的。“小郡主世间只有一个,如何比?”陆千芊脸色陡然一变,席间再未说过一句话。屋外突然传来鸨娘的笑声,片刻之后门从两侧拉开,门外正中跪着一个姑娘,面似三月桃夭,眉眼媚人,寒冬里披着品红薄纱衣,纱下肌肤嫩白,衣袖如长翅平铺身侧,她怀抱一把五弦雕花琵琶,指尖轻轻拨动,声音嘈嘈切切如碎珠落玉盘,短曲落罢,她才抬起头,笑道:“小女花不如来的迟了,给各位大人赔罪。”胭脂是头一回亲眼见她,果然如人说的一般,极魅却不妖,难怪连陆千芊这种见不得红尘女子的人都对她颇有赞言。美女子一笑,之前的闷怨自然烟消云散了,氛围总算从方才的气焰嚣张中平息下去。花不如稳坐名妓之名,自然八面玲珑,一人可以对付四面八方,连燕南风也不住对她一笑,她在众人浅谈下退身坐在席中央,再次拨弄琵琶弦,并道:“这一曲是不如的一位恩客教来的,还望诸位大人听得入耳。”琵琶声响,胭脂从无心听到起意,望着花不如迟迟收不回神。这一段琵琶乐先紧后松,先急后缓,而后却急转之上,在郁郁苦闷中寻得一点豁然开朗,似人翻越了一山又一山,有繁华褪尽的悲凉,有生命陌路的悲愤。苏如仕在与陆千芊交耳闲聊,小松拼命往嘴里塞零嘴,这屋子里大半无人倾听,唯有胭脂叹了口气,用手背抹着脸颊,一抬头却不知燕南风何时坐到了她身边,她用力吸了一下鼻子,将脸扭开,却听他道:“这曲子叫琵琶仙。”他侧头见胭脂又将脸扭回来望着他,才款款而来,“写曲的人最初将它奏响在皇城大东宫中,当年秋时曾在孔雀台上惊艳四座,更有邻国世子前来一探其风。”“原来公子亲耳听过。”“听过,到底是风光一时。”“怎么就风光一时了?”“已经很久无人想起了。”“为什么?弹琵琶的人死了吗?”他饮下今夜第一杯酒,“没有。”她顿了顿,“那弹琵琶的人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又饮下一杯,“不过一个女人罢了。”他瞧着她笑,“那么你刚才在哭什么?”她想了想,“这曲子后半段写的忒惨了点,让人念起家中猫狗,一时间叫人很难自制。”他哈哈一笑,“是有几分少年不知愁强说愁滋味的意思,不过我喜欢。”席间正闹,琵琶声愕然而止,一醉酒男子推门扑了进来,跌在花不如身边,一手握着酒壶,一手将花不如搂进怀中。“这花阁里没有一个好东西,居然乘我没留意把你给换下来了,混蛋,大爷今天还没玩够你敢走?”说着就要把花不如掳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