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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小松的衣裙上。这夜春雾浓,枝桠带水。胭脂坐在南苑门外的石阶上,拨了拨潮湿的长发,抬头看半月已当空,估计那二人又不回来了,她起身正要走,却见远处走来一个人,夜色中一身紫衫,腰后背一把长剑,容貌干净,长眼浓眉,而神色是眼观鼻鼻观心,始终如一。俏公子从她身边路过,看也不看她,入苑关门做的一气呵成。身边有人飞影一般追了进去,喊道:“百里扶桑,你站住!”慕连侯一人滔滔不绝连绵不断,正在极力说服那百里扶桑,后者却是全然不出声,末了只听两阵脚步声,苑门大开,慕连侯拽着百里扶桑出来,前者满面笑意,后者还是眼观鼻鼻观心,始终如一。眼瞧着他二人离去数十步,胭脂心道还是作罢,抬手将怀中物件往灌木中一抛,却是慕连侯忽然绕回来一把接住,打开一看是一盅凉透的糖蒸酥酪。他笑,“这是给我的?”胭脂点头,见他用手指勾出一点放在口中,才迟迟道:“二小姐知道世子喜欢蒸酥酪,特地让奴婢连夜送来,”见他眉间微蹙,她小心问:“不好吃吗?”“太酸了。”他端在手中没再往下吃,却问她:“你等了多久”“忘记了,多久都不碍事。”她搓了搓手,“世子愿意吃就好,奴婢现在就走了。”“你等等。”他将酥酪放回她手中,“端着一起来吧。”他翩然朝前走,身上有世人所没有的风。那是很多年前了,胭脂第一次见他时,他才不过十三,生的白净,遗传了宁贵妃一张姣好的面容,她站在她爹身后露着一只眼睛,而他低头把玩手中木剑,她看着他,他看着木剑。就和今时今日一般,她看着他,他看着夜色,无论是面前还是后背,他都看不见她,记不住她。他如此。世间众人如此。“跟上来。”慕连侯回头喊了一声,胭脂收神,抬头正对上百里扶桑下一刻的回眸,他眼底空荡荡,却有杀气。一路步行出了陆公府,却是到了东来酒楼,胭脂仰头长叹,这世上狐狸一般sao,世间男子一样色.应约而来的是花不如,拉门开时她跪坐门中央,垂头微笑明眸流转,依旧美的不可方物。她见胭脂是熟脸,调弄琵琶弦的间隙走上前来:“姑娘你又来了,这两位公子也是陆二小姐的客人了?”“是贵客,看来姑娘与他们很熟识了。”“两位公子几乎夜夜都来,已经半月有余了,怎不见陆二小姐一同来?”若陆千芊知道慕连侯垂怜花不如,还会如往常一般欣赏拉拢这个女人?必然不会。“小姐她扭伤了腿脚,怕是还要二十日才可以下地走动,贵客这边我只好照应着。”花不如点头又道:“那位燕公子也来了,不过已经在楼下歇息了。”胭脂心里莫名冒出的是燕南风怀抱红翎睡去的景致。啧。花不如话不多说,脚步轻旋坐回绒垫,手抚琵琶声声入骨。她曾在京城红极一时,不知何故辗转来到青城中,被城中各大酒楼争来抢去,终于花落东来酒楼。城已换,名却依旧,闻声而来的王孙子弟权贵富商多不可数。因陆千芊曾有恩于她,她与陆公府的关系甚亲。但胭脂知道,陆千芊不交无用之人,她一番所作所为也不过是想从花不如嘴里套一些南北听闻。这头慕连侯往身后靠,听了一段曲,忽然对胭脂道:“府上的花生糯米糕做的很可口,是请人在城中买的?”“糯米糕是青城里特有的点心,几乎家家都会做都会卖,世……公子如果喜欢,府上的厨子可以多做,若不喜欢府上的口味,遣人去城里也可以买到。”他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府上做的已经很好了,我只是随便一问,你不用太在意。”说着他够过胭脂手中瓷盅,一口口吃着蒸酥酪,吃到最后一口有一颗桂圆,他将核吐出捏在指尖对光看了一会儿又丢到桌边。“胭脂?”“是。”“姓什么?”“宋。”“宋这个姓好像在京城才比较常见,你是京城来的?”“奴婢是京城人,之前在京城一户人家做丫鬟,但之后举家西迁,奴婢只好离开,后被老爷相中送到府上伺候小姐们。”“蒸酥酪是你亲手做的?你还会做什么京城名点?”“芙蓉糕、马蹄糕,奴婢都会的。”慕连侯听曲听的兴起,对一旁抱剑不言语的百里扶桑问道:“眼前歌舞升平,你却要冷着一张脸,别这么扫兴,若是吃不惯东西,明日让这丫头给你做京城的点心。”百里扶桑好似睁眼睡着了,半响才启唇回了一句:“你少吃这里的东西,别忘记四年前的教训。”慕连侯陡然脸色大变,深深看了胭脂一眼,扭头喝起闷酒。作者有话要说: 求帮捉虫··☆、湖上交易花不如一手好琵琶一直奏到夜深万巷空寂,因为还要赶去夜船,她又留了尾音早早退走了,灯火暗下去,只剩三个人影。慕连侯不知何时醉倒在软蒲上,身体蜷缩着,似乎极怕冷,百里扶桑在他身侧,抱剑靠在柱子上似乎是熟睡了,然而身体没有起伏,看上去几乎像是死了。此人的情绪说明显是明显,他不喜欢青城也不喜欢陆公府,浑身充满警惕与怀疑,此人的情绪说不明显也不明显,一张脸比胭脂的人\皮面具更加僵硬。胭脂起身拿了瓷盅,溜走了。酒楼里的大多客人都已经睡下,几扇门外偶尔传来窃声笑语杯酒之音,她蹑手蹑脚一路走出酒楼,到了街道,正草木皆兵,身后忽然呼啸来一匹马,瓷盅从胭脂手中脱飞出去正砸在马蹄上,那马受惊吓嘶鸣,马背上的人重重落地滚了几滚到胭脂脚边。胭脂凝神一望,立刻转身就跑,谁知被那人一把揽住双肩,她垂着头不去看他,却还是听见他尖细的声音问:“你要跑到哪里去?”她惊的手脚发麻,还是不肯抬起头,“你怎么会在这里,段大人?”段易四处看去,见街道空旷,“我要赶回京城了,且不能惊扰了世子,如今宫中的势头我说了你也不明白,你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待胭脂开口,他兀自望了一眼不远处东来酒楼的大门,突然窃窃笑道:“我听说世子夜夜在外留宿,原来你是来侍奉他了。”他的笑声尖细,激起她一背寒毛,“你居然侍奉世子,我记得你与他好像不太适合做这档子事……嘻嘻。”胭脂脑中一阵嗡嗡作响,她高声怒斥:“够了够了够了,要走你快走,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