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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它忽然变得这么乖巧,怕不是装出来的吧。昨晚便是这样,用它那双漂亮的瞳孔迷惑了她,在她神识飘忽的时候咬了她一口。她边顺着它茸茸的毛,边注意着它,以防它下一刻张开嘴,露出牙齿咬她。可是,她给它顺毛都顺了那么久了,还不见它有什么动作,而且看起来还很享受的样子。颜迟:“?”颜迟奇怪。明明前一刻还这么不待见她的。怎么一下子就变了?她一面抚着它,一面凝思细想。突然,她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试探着开口,“阿狸?”“喵~”“阿狸?”“喵~”颜迟收声。她眉尖挑了一挑,难道它喜欢她叫它“阿狸”?颜迟额角微微抽搐,这样的么?她敛眉,拿起瓷碗,对着黑猫说:“阿狸,来,吃东西。”黑猫蹭了蹭她。“阿狸,吃。”她把碗怼到了它鼻子前,它别开脸,不吃。“阿狸,阿狸……”她又温柔地叫它。它终于将嘴巴凑到碗衔边,伸出粉红的小舌头舔了一口。颜迟震惊。这么听话的吗?她捏住它的耳朵,想扯一下,看它生不生气,但是又怕它被她扯了耳朵之后又变回之前攻击力强盛的样子,所以她也就没敢试。现在这种情况已经完全超乎她的意料了。她原以为要花费很多时间才能驯服它,没想到就这么一会儿会儿,它就变得这么乖巧听话了。不可思议,不可思议。黑猫把瓷碗里的东西全部吃完了,颜迟给它倒水,让它喝。她直起身,让它在地上喝水,她坐到凳子上去。黑猫喝完水,又来蹭她的脚踝。颜迟把它抱起来,她怀疑它是不是被其它的猫灵魂附体了。她上下左右端详着它,也看不出来个什么。算了。不管它是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听话,只要它现在不攻击她,听她的话就行了,她想那么多干嘛?她把它放下去。它就蹲在她脚边,慢慢地打起了呼噜。颜迟耳里是它的呼噜声,心思却渐渐飘远。她不知道书院那边情况怎么样了。她这么一个大活人不见了,书院应该会派人去找她吧?赵小郭……她不见了,赵小郭肯定会担心,肯定会急哭的。徐有途肯定也会趁着她不在欺负而赵小郭。————陆昀看着似乎在发呆的江修玺,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心不在焉,魂不守舍的,她撅着嘴,她当然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还不是因为颜迟的失踪。颜迟……颜迟……她在心底低念着这两个字。昨天午时,七哥命令他们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了颜迟一人在里面。他们都出去后,没过多一会儿,七哥就叫了玄七进去。等她能进屋时,玄七和颜迟都不见了身影。她本欲问七哥,但接触到他的一张冷颜后就不敢多话了。后来她求七哥让她在这里再多待一些时间,她挤出眼泪,泪眼婆娑地还搬出了去世的母妃来。七哥还是没有任何松动。直到她说马上便是她的十五岁生辰,她的生辰愿望就是能在这里再待一段时间。七哥蹙着剑眉,最后终于应允。随后七哥就离开书院了。她也是到下午上课时发现颜迟没来上课,她才才发觉了哪里不对劲。颜迟去哪儿了?她惊疑,该不会是七哥把颜迟带走了吧?她越想越觉得是。七哥不会把颜迟带回去杀了吧?“江修玺,赵小郭,你们两个,出去罚站一个时辰!”夫子伸着戒尺,厉声道。陆昀被夫子陡然拔高的音量震回了思绪。江修玺一言不发地走出学堂。在门口撞见赵小郭时,他厌恶地睨了他一眼,随即拂袖远远地走到另一边。那个人消失了。寻不到任何踪迹,仿佛凭空没有了般。江修玺虚靠着墙,薄薄的唇线抿成细细的一条,平常一直微微上挑起来的眼尾也塌陷下去。赵小郭脸色不太好,像是睡眠不足一般。他站直小身板儿,木木地凝望着远方。“阿迟……阿迟……”他低喃着,瘪着小嘴,眼眶红红的。————傍晚时分,颜迟吃过晚饭后,想起了小紫之前交代的话。她看了看天色,唉了一声,抱着阿狸出了小院。按照记忆,她摸索着路线往前走。怀里的猫暖乎乎的,它乖乖巧巧地紧挨着她。它有点儿重,沉甸甸的,也不知有多少斤。颜迟抱得累了,想把它放下来,但是又怕它到处乱跑,就坚持抱着它,只是走得更快了些。穿过中轴线,走过几道月洞门,她来到了目的地。玄七如同石刻的雕塑一般抱着双臂,守在门前。颜迟抱紧了阿狸,看也没看他,只是说:“贫僧……嗯……奴才送阿狸过来。”玄七冷冷地颔首,然后向里面禀告,“王爷。”“何事。”“下人送阿狸过来。”里面沉默良久,然后传来两个字,“进来。”“是。”颜迟连忙要把阿狸递给玄七,让他送进去。可是玄七才做出要接它的手势,阿狸就呲着牙要抓他。玄七双臂重新抱起来,说:“进去!”颜迟哪儿能进去啊,她额头上的伤口还疼着呢,进去不知道会不会又添上新伤口,她可不敢冒这个险。“快点儿!”玄七道。颜迟不敢再磨蹭,立即走了进去。她低伏着脑袋,才入了屋子没多远,怀里的阿狸就挣扎着从怀里跳了出去,直奔往一个方向。颜迟顺着它奔去的方向看过去。陆致像昨日一样,沉坐在长案前,案上是一堆堆叠起来的奏折文书。“奴才扣见王爷。”她磕头行礼。颜迟等待着他说话。她的心突突突地跳着,怕他又故意忽视她,让她再跪一晚上。再跪一晚上她的膝盖就废了。“起。”淡淡的一个字在颜迟听来宛若天籁之音,她从地上起来。又继续等待着他吩咐她退下。然而等了很久却不见他有任何吩咐。颜迟心里一个激灵,她有个不好的想法,难不成,昨天让她跪,今天让她站?可别啊,她宁愿去打扫马槽,也不愿同他待在一起。她还在想着就听陆致道:“磨墨。”颜迟四周看了一看,屋里只有她一个下人,所以是让她去给他磨墨?“嗯?”他似乎不耐了。“是。”她赶忙回道,话音一落就走到了长案旁。陆致一只手放在阿狸头上,一只手拿着笔,神情专注地写着什么东西。颜迟没有半点儿迟疑,拿着砚滴往砚台里倒了些许清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