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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怎么个要法?”她问。“从今往后,你的命归我。”颜迟皱起眉头,“我的命归你,什么意思?”“我要你生,你便生,我要你死,你便死。”听完他说的话,颜迟不禁笑了出来,“不,我的命属于我自己。”“你这条命是我救回来的,你没有选择的余地。”颜迟静默不语,眸色渐深,良久,她道:“你要我的命,可以。”江修玺等着她下一句话,他听得出来,下一句话才是重点。“但是,你不能随意处置我的性命,并且你还要保证我的性命安全,如果你能做到,我就把命给你。”谁的命归谁,只是一句空话而已。要死的还是要死,要活的还是要活,自己的命从来只有自己可以掌握。她的命绝不会掌握在任何一人手中。即使她承诺她的命属于江修玺,如果有一天他想要让她死,她也绝不会遵循他的命令。她开出这样的条件,其实就相当于让他成为她的庇护,保证她的生命安全。是个人都会觉得她这样的想法太过天真。然而许久之后,江修玺道:“能。”颜迟挑了挑眉,疑心江修玺是不是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那么,你看要我的命做什么呢?”江修玺没说话,却只把目光落在她还潮湿的衣衫上,拧着眉,道:“为何还不把湿衣服换了?”他答非所问,话题的跳跃性还这么大,颜迟道:“唔,等下换。你先说需要我干些什么吧。”不说清楚明白,她的一颗吊着的心总不能放下来。“我还未想好。”他懒懒地撩开眼帘,道。“哦,你可不可以出去,我换衣裳。”闻言,江修玺面上又是一热,他掩饰性地将手握成拳,放置嘴角,然后从椅子上站起来,什么也没说,直接走开。颜迟见他离开后,迅速换下赶紧衣服。淡蓝色的长裙很是合身,她把腰带系好,随后摸了摸头发。头发也是半潮着,她索性把它拿下来,挂在墙上。等它干了之后再戴上。头上的头发也不知还要长多久才能长长,不过她算长得快的了,才不到一个月,便已经有了半寸长。估计还得好一段时间才能彻底扔掉假发。如今她虽然已经适应了带假发,但是带着假发总归不方便。假发干了之后,她把它戴上。才刚带上,就有人端着东西进来。是方才那个女子,她一进来,就说——“姑娘,这是少爷令奴婢给您送来的膳食,您请用膳。”“谢谢。”“姑娘不必客气。”女子退出门外。颜迟是真饿了。她几乎把桌子上的东西全部吃得一干二净,女子进来收东西的时候的讶异表情很是明显。颜迟也没觉得不好意思,饿了谁都吃得多,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如今性命已经没有了危险,颜迟十分放松,吃完就把自己丢在了床上,好好休息,明日的事,明日再说。但是她却睡不不着了。不仅是自己之前睡了那么久,还有她总感觉自己的头昏昏的。她起初以为是睡太久了,所以才昏沉。可是当她觉得后背仿佛有凉风在吹,而且嗓子也发疼的时候,她才隐约知道,她约莫是染上了风寒。在湖水里冻太久了,再健壮的身体,也遭不得这般折腾。她越来越感觉全身无力,嗓子又痒又疼,仿佛有虫蚁在里面爬来爬去。她挠着自己的喉咙,只想减轻这痒痛。身上很烫,腋下也出了许多汗。她打开被子,却又觉得冷。再次盖上又觉得热。这样的冷热折磨让她很是煎熬。江修玺正在书房里练字,却见丫鬟急急求见,他道:“何事?”丫鬟道:“少爷,姑娘她有不适。”江修玺继续写字,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道:“有不适就去请大夫,找我做什么?”“是,少爷。”丫鬟走后,江修玺面容无波地继续练字,未几,他把笔搁在笔架上,步伐略快地出了房间。他到了颜迟的房间时,大夫还未到。颜迟抱着被子在床榻上像是很难受般地翻过来翻过去。她的脸上很红,他要探手去摸时,突然停住,他赫然收回手。颜迟在床上烧得迷迷糊糊的,被子都被她踹下来了。他皱着眉把被子提起来放上去。她因为翻动,露出一截小腿,白皙的皮肤映衬着深色锦被,显得越发白。他急忙移开眼睛。这时,丫鬟领着大夫来了。他一听见动静,立即把辈子一拉,盖住她露出来的小腿。而且还往里压了压,让被子不再那么容易滑下来。然后他立在一旁。丫鬟进来时,不曾想到少爷竟然也来了。她与他行了礼。大夫也跟着与他行礼。少爷却不耐烦道:“别跪了,给她看病。”“是,少爷。”大夫领命,拿出一块帕子,搭在颜迟手腕上,随即给她把脉。稍顷,大夫道:“她这是染上了风寒,不大严重,喝几副药便可痊愈。”江修玺嘴唇动了动,似乎还想问些什么,却没有问,只哦了一声。随后又道:“那就抓药去。”大夫和丫鬟走后,江修玺仍伫立在那里。听得有细小微弱的声音传来,“水,水……”江修玺听见了,却未有任何行动。过了会儿,他转身,倒了一杯水来,却又不知道怎么让她喝。“喝!”他说。可她处于没有清醒意识的状态中。他很不自在地半弯下腰,把水递到她的唇边,往她嘴里一送。她仿若知道有人在给她喝水,便不再翻动,乖乖地张着嘴,一股一股地将水咽下去。等到水喝净,江修玺撤回杯子,却倏地瞧见她脖子上像是挠出来的红痕。她还要挠,他极速挡住了她欲挠的手。“痒……”她如同呓语般。不是风寒么,怎么会痒?他还在疑惑,却感到她拽住了他的手,她的手指在他的掌心游离着,软弱无骨还很烫的手贴合着他的掌心。江修玺整个人凝固住。她从她的掌心游移到他的手背,摸索一番后,终于把手缩了回去。她似乎已经不痒了。可是江修玺却觉得她好像把那痒病传给了他,他整只手又痒,又酥,又麻。不知过了多久,凝固住的江修玺终于化开,他把那只被她碰过的手藏到后面去,似有些羞怒地睨视着颜迟。然而颜迟睡着,根本就感受不到他含着怒火的眼刀子。他有气却无处可发泄,只得一直这么瞪着颜迟。直到他意识到他这么瞪着她根本无济于事,她也看不见。蠢物。他骂自己。骂完自己便气急败坏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