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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担心街上人多,便在宫中宿了一晚。”林藏秀点头,唤了拿着文章候在一旁的阿宝过来:“将你的文章给公主看看,让公主点评一番。”魏熙闻言接过,低头看了几行,复又抬眸看向阿宝,只见她面上毫无寻常学子给她看文章时的忐忑之色,只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有些期盼之意。魏熙自然明白她期盼的是什么,自然是盼着她夸她。魏熙垂了眼睫,一目十行的将文章看完。她将文章递给阿宝,笑道:“引经据典,有理有据,写的不错。”阿宝接过文章,眼里闪过些失望之色,又听魏熙道:“我书房里有个兔子模样的玉镇纸,小姑娘用最合适,等会让人给你拿过去。”阿宝闻言笑道:“多谢公主。”魏熙点头:“去玩吧。”阿宝低头看了手中纸张一眼,便告退出去了。林藏秀看着阿宝仪态不俗的背影,赞道:“等她长大了,若论才智,满书院的男子,怕是都比不得她。”魏熙依着栏杆,寻了个舒服的坐姿:“可惜心气太高,这样的性子可难能长久。”林藏秀收回视线:“才十岁,以后大了自然就懂事了。”魏熙淡淡一笑,却又听林藏秀道:“不过这小丫头机灵,倒是有些像公主少时。”魏熙眉梢轻挑:“一样爱掐尖卖弄吗?”“公主乃天之骄女,哪里用得着如此。”林藏秀说罢,仔细看了魏熙一眼:“是出什么事了吗?我看公主今天有些不对劲。”魏熙摇头:“没什么。”她说罢,突然笑道:“我看你如今倒是一心当起先生来了。”林藏秀浅浅一笑:“我又不愿嫁人,如今能教学生些东西便心满意足了。”魏熙看着神色温润,不复当年隐含棱角的林藏秀,不由得想起来少时给林藏秀的许诺,心中有些嘲讽,真是少年意气,不知天高地厚。魏熙静了片刻,突然道:“我想去封地。”林藏秀一惊:“去封地作甚?”魏熙道:“我如今在长安过得憋屈,去封地多好,去了我就是那里的土皇帝。”魏熙抬手折了亭外的一支梅花,又道:“况且,这也是我阿耶之意,当初是我糊涂,如今不会了。”林藏秀握住魏熙的手:“你不打算回来了?”林藏秀的手温热,捂在手上很舒坦,魏熙此时才恍然发现,原来她的手一直都是凉的。魏熙手上有了热气,心中却越发乏力,她将头靠在柱子上,道:“我现在心中乱得很,只想着先去,至于回不回……”魏熙抬眸看向林藏秀:“若是回来,就必须是天下无人再动的了我。”林藏秀将魏熙的手握的越发紧了:“那我相信,公主一定会回来。”魏熙勾唇一笑:“你倒是对我有信心。”林藏秀微微一笑,复又问道:“公主可与谢公说过此事?”魏熙神色一淡:“明日说一句便是。”林藏秀觑了魏熙一眼:“您想去封地,可是和陛下闹了不痛快?”魏熙不答,只道:“六哥于政事上最是清醒,阿翁也不是无能之人,就算我去了封地,你们也是安全无虞的。”“这些我自是清楚。”林藏秀见魏熙对她和魏潋之事绝口不提,便也不再问,只道:“听闻公主的封地富饶,不如公主带我去长长见识吧。”魏熙听了长见识之言,又是一顿。“想去便去吧。”————魏熙第二日便去了谢家,宋氏见了她,又是好一顿嘘寒问暖,等魏熙在宋氏的关怀下饱餐一顿后,便听家奴来唤,说是谢珏有请。魏熙听了,和宋氏拜别,随着家奴往谢珏院中去了。魏熙到时,谢珏正在念经,魏熙便也不再打扰,自顾自的坐在席上看着谢珏。魏熙看着谢珏的背影,面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一抹笑,天底下是没有比他再清闲的中书令了。谢珏念完了经,便起身坐到魏熙对面,开门见山的问道:“上元节那夜发生了何事?”魏熙极为乖巧的又将昨日说给谢宜安的说辞,又说了一遍:“我和六哥出去玩,街上的灯树不知怎么倒了,六哥为了护着我,受了些伤。”“伤势如何?”魏熙道:“没什么大碍,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谢珏点头:“你为何会与他一同去赏灯?”魏熙答道:“是他在在宫里待烦了,让我陪着出去,皇命难违嘛。”谢珏抬眼看着魏熙:“没想到陛下还挺有玩心的。”魏熙轻笑,顿了顿,道:“阿翁,我想去封地。”谢珏问道:“为何?”魏熙故作轻松:“在长安待烦了,去封地玩一遭。”谢珏眉梢一挑:“你不是不想离开长安吗?”“我的封地,总是要去看看的。”谢珏打量她一眼:“可是有什么难处?”魏熙故作气恼:“阿翁就不能盼我点好?我如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能有什么难处。”魏熙说着,托腮看着谢珏,虽有心事,面上却是一丝不显:“要说难处,也是如今在长安过得太顺遂了,觉得有些无趣。”谢珏拿桌上经书就要敲魏熙:“吃饱了撑的。”魏熙抬手抵住:“正是因为吃撑了,才要四处走走消消食。”谢珏摇头笑道:“歪理邪说。”————等魏熙走了之后,谢珏唤来了谢宜安。谢宜安方在谢珏对面坐了,便听谢珏问道:“阿熙最近可有什么异常?”谢宜安闻言神色一紧:“阿熙怎么了?”谢珏蹙眉:“我在问你。”谢宜安问道:“阿翁为何问我?”谢珏道:“阿熙想要去封地。”谢宜安神色一松:“阿翁又不是不知道,她是安稳不下来的性子,大概是觉得无聊了,她想去便去吧,阿翁不必如此紧张。”谢珏瞪他一眼:“阿熙如何我还要听你说?我只问你阿熙最近可有何难处,你常和她在一起,难道连这个都看不出来?”谢宜安见谢珏如此态度,有些担忧魏熙,也仔细回想起来:“阿熙这些日子过得比先帝在时还滋润,哪有什么难处,若说有,也只前天晚上差点被烫了。”谢宜安说罢,心中一凛,要说有异,也只有魏潋对魏熙过于亲近关怀了,只是魏潋一直对魏熙好,所以他们也都习以为常了。可眼下再看,无论是带着魏熙去益阳,还是上元节和魏熙一同去赏灯,出了事又对魏熙舍身相护,都是远超兄妹之情的。谢宜安启唇,却又顿住,阿翁年纪大了,这些捕风捉影的污糟事,还是不必告诉他,让他烦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