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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后嫁去王府,内要掌管整个王府内务,外要周旋于皇室宗亲,赵穆也不是个贴心的,她以后的艰难便可想而知。杨熙叹口气:“有舍才有得,你既心悦于他,多少要为他舍弃一些,才能换来白首不离。”“嗯,我知道的,”沈莹点点头,又换上了笑脸,“不说这些了,今儿出去一趟,忘了给母亲带东西回来,不如咱们给母亲沏上一盏茶,也应和了咱们去渌水居。”“是个好法子,”杨熙也顺着她的话赞道:“还是你机灵。”总能逗得张氏开怀。张氏喝了沈莹和杨熙沏的茶,赞了又赞,又问沈莹今儿在渌水居里如何。沈莹自是如实回答,只省去了杨熙和张珂作诗的事儿,以及谢晋安与杨熙以诗传情。张氏得知她们是去看文会,倒也没生气,年轻小姑娘都喜欢看才子们吟诗作对,她未出阁那会儿,也与好友们偷偷去过,只是那时的文会不是在渌水居,而是在城外的竹簧山上。小姑娘们出去看看,只要带足了人,做的隐秘些,不叫人发现就不算什么,便是渌水居也是有数的,不然怎么会轻易叫沈莹定了包厢,还特意给留了后门让姑娘们走。略说了几句,沈莹就乏了,张氏留她歇息,杨熙一个人回了玉兰轩。路过水仙阁时,忽然有个面生的蓝衣丫头拦住了她:“表姑娘请留步。”杨熙不解:“可有什么事儿?”这丫头穿的是府里粗使丫头的衣裳,埋着头叫杨熙看不清模样,杨熙心里有些打鼓,这样的桥段好似在话本里看过......爷们与姑娘幽会时,都是找个不起眼的丫头传话。府里只有沈莱在,沈莱......不会不会,他不敢在张氏眼皮子底下干这种事。“殿下请您前去,”蓝衣丫头口称殿下,杨熙认识的殿下,只有那一个了。“我不是认识你,如何知道你说的‘殿下’是真是假,”就算真是那位殿下,杨熙也不打算去。有事方才不说,现在才鬼鬼祟祟的找她过去,想来定不是什么好事。蓝衣丫头没想到杨熙如此戒备,有些焦急道:“表姑娘明鉴,真的恒王殿下命奴婢来请您的。”“你说恒王就是恒王,我可没见过你伺候恒王殿下,”杨熙也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绕过她就往玉兰轩走。蓝衣丫头一时着急,抓住杨熙的衣袖,谁知用力过猛,直接将杨熙的衣袖扯开了。“表姑娘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蓝衣丫头急忙跪下磕头请罪。“放肆,姑娘岂是你能拉扯的,”素月斥了一句,赶忙上前捂住杨熙的手腕,袖口扯开了有两三寸,将杨熙的手腕子完完全全的露在外头,外头人多眼杂的,叫人看见了可怎生是好。杨熙让素月站在她身边,借素月的身子挡住手腕,对那丫头道:“算了,此事也不全怪你,这回就饶了你,下去罢。”“姑娘,这怎么行呢?”素月赶紧道,这丫头犯了这样大的错,怎能如此轻易的饶恕。杨熙给她使了个眼色:现下最重要的是将人弄走,她才能不去见赵穆。素月果然住了嘴,虽不知恒王殿下怎会私下找姑娘,但男女有别,能不去还是不去的好。谁知那丫头却不肯走:“表姑娘仁慈,奴婢铭感五内,只是奴婢受殿下之令而来,若是表姑娘不去,奴婢,奴婢如何向殿下复命。”丫头一边说还一边哭,偏口齿伶俐,每一句话都说得清楚。杨熙实在头疼,赵穆哪儿找的这个丫头,连她都糊弄不住。“不敢欺瞒表姑娘,奴婢是露华院的洒扫,因殿下在露华院歇息过才认得殿下,两刻钟之前,奴婢在外院碰到殿下,殿下便叫奴婢来内院请表姑娘,殿下今日穿的玄色蟒袍,”蓝衣丫头几句话说清了原委,顺带还说了赵穆的穿着,以示自己并没有说谎。露华院是专门招待贵人的客院,杨熙到成国公府这么久,知道那里头只住过赵穆,而且是老太太去世时,赵穆歇过一晚上,此后露华院便不再留宿其他人。这就是不能再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杨熙必须要走这一趟了,况且此地并不隐蔽,与这丫头待久了也容易引人误会。“也罢,”杨熙道:“我就信你这一回,若是你骗我,我必回了太太,将你撵出去。”“奴婢不敢。”“行了,起来带路,”杨熙不耐道。这赵穆真是阴魂不散,明明不待见她,却三翻四次的私下见她,若不是每次都没什么好事,杨熙都要怀疑他有别的心思了。跟着蓝衣丫头走了一会儿,杨熙发现,她们走得这条路就是通往杨凌院子的小路,路那头的假山,就是她第一次遇见赵穆的地方。杨熙惊疑不定的走着,这丫头竟端端地将她领进了沈蔚的院子里。“表姑娘,殿下正在里头等着呢,您请进去吧。”说完,丫头就转身走了。杨熙对素月道:“你在外头看着,我片刻就出来。”素月满肚子疑问,却只能深深地看了眼自家姑娘:“姑娘当心些。”杨熙点点头,她跟赵穆的渊源一时半会儿也不好解释,待回了屋,再慢慢告诉素月罢。还是上回来过的东厢房,赵穆正襟危坐,青渠立在一旁,不声不响。杨熙双手交迭,左手紧紧抓住右边被扯坏的袖子,低着头走进去,行了礼:“请殿下安,不知殿下找民女来,所谓何事?”说着便不动声色的往上瞟了眼,赵穆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刻薄样子。杨熙垂下眼帘,蓝衣丫头嘴紧,一路上任她如何套话,都只说殿下命她请人,并未说缘由。这时“刻薄”的赵穆开了尊口:“你们去了渌水居?”“是,嫣嫣邀了张家meimei,张家meimei好诗文,我们便去了渌水居看文会,”这没什么好狡辩的,去渌水居的闺秀又不只她们一家,赵穆因着这个要教训她们却说不通。杨熙第一时间就想到赵穆是来教训人的,可见之前赵穆确实没干过多少好事儿。赵穆嗤笑一声,这女人,说的都是别人,将自己甩的干干净净的。“除了看文会,还干了什么?”杨熙道:“还叫了太平楼的席面。”“只有这些?”“只有这些。”赵穆再次冷笑:“倒是嘴硬,”又对青渠道:“出去候着。”青渠一言不发的出去了。东厢里又只剩下赵穆和杨熙二人。杨熙此时已然明白了,这厮多半是知道她们作了诗,才特意来训人的。一边在心里腹诽,一边想着对策。果不其然,赵穆冷冷道:“若只是看文会,那这个,是哪个写的?”说着,便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