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你在内涵陆总，人的堕落是没有底的

    周五的彩排总的来说比较顺利，程舒然除了主持还要献歌一曲，需要留棚里练歌。顾真则打算回去补个觉，为晚上出行养精蓄锐。

    大概因为心里有事，她睡也睡不着，杜琼珍又不在家，她也没人说话。好不容易挨到四点，换衣服化妆，去提送修的车。

    补漆的部分乍一看无碍，仔细看却比周围颜色要浅一点。漆有新旧，也是没办法的事，顾真没怪4s店老板，只在心里又问候了顾小曼。

    她原本想请费弦吃晚饭，但费弦拒绝了她的好意——怕跟着顾真吃出个好歹，重返病房，他宁愿继续在家吃养生药膳。

    顾真理解，又主动提了要来费弦家接他，这回他倒是答应了。

    她下车按响门铃，门很快开了。

    费弦穿着大衣和毛衣，款式休闲，不失风度，看着比平日线条要柔和些。顾真一个箭步冲过去拉开副驾驶的车门，狗腿地做了个“请”的手势：“请上车，费老师。”

    费弦一边走，一边打量着顾真。她打扮得很中性，焦糖色的长大衣，宽松的裤子，宽松的毛衣配挺括的衬衣，将所有女性曲线都藏了起来。扎着低马尾，戴着细框眼镜，在昏暗的天色里，连比例优越的五官都显得不起眼。

    ——她想用这种方式，使自己看起来“不好吃”。

    “你不用这么殷勤。”他淡淡道，“我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临时反悔。”

    顾真眨了眨眼睛：“我当然知道费老师一诺千金，不过我这么殷勤，当然是因为还有其他事想拜托您。”

    顾真的鬼主意比他想得要多，他也怕掉坑，不禁皱眉问道：“还有什么？”

    顾真无耻道：“保护我。”

    费弦露出一丝冷笑：“你付得起报酬吗？”

    一瞬间，顾真就梦回了“金棕榈奖”后从费弦家醒来的那个尴尬的早上……她赶紧摆了摆手，说：“我瘦不拉几的，五两rou都没有，口感也不好……费老师，你想要点什么别的都行……”

    费弦盯着她：“既然你也这么说了，那你又在担心什么，何必还需要人保护？”

    顾真一脸讨好地笑：“费老师是讲究生活品质的正人君子，但我怕有人茹毛饮血，肥瘦不挑嘛……”

    费弦瞥了她一眼：“你在内涵陆总？”

    顾真吓得后退了一步：“我没有！我可是本分打工的，怎么敢内涵陆老板？”

    费弦很少和陆亭打交道，对他了解不深，更不了解他和顾真之间的接触。但他看得出来，顾真还是有些忌惮陆亭的。酒吧本来就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就算顾真不说，他也愿意行保护的职责。

    他说：“上车吧。”

    顾真雀跃道：“那费老师是答应做我的护花使者了？对吗对吗？”

    他觉得要是不给个准话，顾真能一路聒噪下去，语调有点不耐烦：“嗯。”

    “哈哈哈……”顾真一踩油门冲了出去，“费老师答应我了！”

    她载着费弦来到一条异常冷僻的酒吧街，天寒地冻生意差，不少店都关张转租。费弦是本地人，却连这条街的名字都没听过。顾真先不急着下车，两个人就在车上等。

    顾真看了看表，说：“离约定时间还有十五分钟。”

    费弦问道：“你酒量怎么样？”

    “一般般，喝啤酒还行，喝不动度数高的。”顾真早有打算，“待会儿我就打算喝点果啤，费老师你喝饮料就行，陆老板应该也不会强迫员工陪酒。”

    费弦点头：“回去的时候我送你。”

    顾真微微睁大眼：“你……这么好？”

    “我既然答应你，就一定会做到。”

    顾真听了，对费弦的好感又上升了一个层级，原来他只是面冷，心还是热的。接下来的时间她向费弦大概介绍了一番“秘境”酒吧，以防这位正人君子待会儿被吓到。

    费弦听了神情还是很淡，并没任何惊讶的神色。末了，他问道：“这种会员制的酒吧都需要介绍入会，否则根本进不了门，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顾真的神色有点不自然，但想想她那点老黄历费弦多半也知道，便说：“是菲乐的……那个人，以前他和这里的老板闫姐是朋友。”

    听到涉及对方的往事，费弦便没有再追问。十五分钟后，顾真的电话响了。

    她招呼费弦下车，自己从后排拽出来一个手提箱。费弦伸出手：“我来提。”

    既然有免费苦力，顾真大方交了箱子。费弦接过，大概有10斤，单手拎挺沉手，他不禁疑惑，到底是什么东西，放车上不安心，去酒吧也要拎着？

    对着顾真，他也懒得猜，直接问道：“里面是……”

    顾真用稀松平常的语调道：“五十万现金。”

    费弦：“……”

    “jiejie！阿……阿弦哥哥？”

    背后传来陆灿的声音，顾真回过头，走过来一行四人，穿着款式类似，做工精细的双面羊绒大衣，身量和费弦不相上下。

    顾真笑了笑，礼貌道：“陆总，陆潇先生，陆烁先生，灿灿，晚上好。”

    回应过顾真，看到费弦，对面其他三人也顿了顿，才开口打招呼。费弦的神色和单独与顾真在一起时明显不同，又恢复了在公司惜字如金的冷漠，只朝陆亭点头：“陆总。”

    陆亭回以颔首，低头看到费弦手里的箱子：“顾小姐也做了准备吗？”

    顾真如实回答：“嗯，也是五十万现金。”

    陆潇的手里也提了个类似大小的箱子，陆亭沉吟片刻，道：“冒昧地问，只是一晚，一百万会不会有点多了？”

    顾真摇了摇头，笑容神秘：“如果目的是见闫姐，是不嫌钱多的。我打听过了，今天她在店。只要闹出足够大的动静，她会愿意亲自出来招待。”

    陆亭笑了笑，胜京确实藏着一些运用严格的会员制，只面对小部分人群开放的高档娱乐场所，他知道，却从未光顾过。

    听顾真说起”秘境”时，他的内心深处是存在好奇和渴望的。他想去看一看，这样的地方是否能承载所有来客的罪恶。

    他看着顾真的侧脸，笑问道：“顾小姐曾经是这里的常客吗？”

    顾真心里一动，她过去来的不算频繁，但为了花掉徐淮方给她的钱，也做过挥金如土的事情。她知道的召唤老板的方法，也是经过自身实践行之有效的。

    她简单概括道：“来得不多，花得不少。”

    “我很期待。”陆亭和她并肩走，声音带着温度，“今天并非工作场合，顾小姐可以继续叫我‘陆亭先生’。”

    顾真想了想，笑道：“好。既然不是工作场合，那费老师是不是也可以这样称呼你？”

    “可以。”陆亭首肯后，又忍不住好奇，“顾小姐，为什么要尊费先生为老师？”

    没等顾真回答，陆灿突然出声抢答：“这个我知道！jiejie住院的时候我问过！”

    顾真没来得及捂陆灿的嘴，只听他辛苦地憋着笑说：“因为jiejie说，是费老师教会广大少男少女什么叫zuoai！”

    “噗……”

    陆潇第一个笑出声。顾真抬起拳头要揍陆灿，瞥到一旁陆烁核善的眼神，又捂着烧红的脸低下了头。这下可好，陆亭该不会阅读理解到，她也是通过和费弦的床戏学会zuoai的吧……

    “是这里吗？”陆烁出声问道。

    顾真抬起头，“秘境”的大门还和之前一样，将里面的声色犬马死死捂住，就像是此岸和彼岸的一道分割线。

    她走到“秘境”的大门跟前，也有了一丝隐隐的雀跃。她暂时忘却刚才的尴尬，轻挑眉尖：“各位少爷们，准备好了吗？”

    陆灿嘟囔着：“又不是没来过……”

    顾真摇了摇头：“上次咱们总共花了不到八万块，一百万和八万是不一样的。”

    陆烁盯着顾真：“难道还有什么特殊服务吗？”

    顾真给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这个要陆烁先生自行体验了。放心，无论你玩得多大，都不会有人说出去。”

    陆烁听完嘴角带几分笑意：“听起来很值得期待。”

    陆亭作为一行人里的主角，当先拉开了沉重的大门。扑面而来的空气暖融融的，似乎是个很妥帖的去处。

    他的笑容也带着几分难言的隐喻：“阿潇，阿烁，今晚我们暂且放下这个姓氏需要遵守的秩序和规则，做自己吧。”

    顾真和费弦跟在后面，顾真悄声说：“费老师，你也可以放松些。”

    费弦走在最后，望着陆亭三人的背影，低声说：“人的堕落是没有底的，你不希望做狼群里的小白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