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５

    自那天與李謹成告別之後，顧崇雅就又再次回到她原本的那個工作、回家、擼貓的簡單生活。

    今天她上早班，如往常那般，她在６點離開家門，騎著腳踏車去上班，中途停在一間早餐店買一份早餐，再到便利商店，買了一份沙拉當午餐。

    如此平淡且規律的生活，顧崇雅已經習慣成自然了。她並不覺得這樣的生活有什麼不好，也不覺得這樣的生活需要改變，在減法生活流行之前，她就已經是這麼生活了。

    這讓她顯得更自在一些。

    中午巔峰時間一過，顧崇雅終於可以坐下來，好好地休息一下，吃個簡單的午餐。在員工休息室裡，她從冰箱裡拿出早上買來的沙拉，準備享受一個人的輕鬆時光。這時，店長張羽菁進到休息室，坐到顧崇雅的身邊。

    「還記得上次跟妳說過的，要做新品推銷和宣傳的事嗎？」

    「嗯嗯，記得。」顧崇雅點點頭，嘴裡還嚼著剛吃進去的沙拉。

    「晚上７點，負責的電商公司會進行拍攝，妳上完早班又要去拍攝，要不要更動一下妳的班表，讓妳明天休假？」張羽菁擔心顧崇雅無法負荷。

    「沒關係，我可以先回家休息一下再過去。」顧崇雅搖搖頭，心想，反正只是拍攝，重點在新產品，不是她，沒什麼累不累的。

    「那就辛苦妳了。」張羽菁拍拍顧崇雅的肩，然後便起身離去。

    晚上７點，顧崇雅準時出現在攝影棚門前，正準備開門進去時，她聽到後頭有一個很熟悉的聲音。

    「是妳？」李謹成以為自己眼睛看錯了。

    「你怎麼會在這裡？」顧崇雅一度以為是李謹成跟蹤她，但後來想想，最近都已經跟他毫無瓜葛了，怎麼可能跟蹤？

    「我來拍攝你們公司的新產品啊！難道妳不知道我們承接妳們公司的網路購物平台嗎？」

    「這……我可還真不知道。」顧崇雅愣住了。心想，我為什麼一定要知道？

    「她是今天的模特兒嗎？」李謹成身旁的一名高大男子問，眼睛正向顧崇雅上下打量著，還微微露出一股邪惡的笑容，那眼神令顧崇雅相當不舒服。

    「今天的主角不是新產品嗎？」李謹成突然冷言冷語，看著那名高大男子的眼神像是要吃了人家。

    「啊，對，對，是新產品，不是人。」那名男子又更猖狂地笑著。

    「我帶妳去整理妝髮。」

    李謹成一把抓起顧崇雅的手，將她護在身邊，走進攝影棚，帶她到裡面一間小房間裡，然後把門關上。

    顧崇雅被李謹成這個關門的動作嚇到了，以為他又想對她做什麼事。上次在飯店房間裡的事她還沒忘。

    「坐。」李謹成比了比化妝鏡前的椅子。

    「應該不需要特地梳化妝吧？」顧崇雅坐下，然後透過鏡子，看著身後站著的李謹成。

    「因為也要順便拍攝品牌代言人的部份，所以還是需要弄妝髮。」

    「品牌代言人？？？」顧崇雅不知道還有這個。

    「當初說好用公司形象良好的員工來拍攝新產品的宣傳照，所以也算是品牌代言人的一種。」

    「那我是不是得要求巨額代言費？」

    「看妳們公司怎麼跟妳談的？」李謹成戲謔地說著。他也不是聽不出來顧崇雅在開玩笑。

    兩人對著化妝鏡相視一笑。

    「我們又見面了。」

    李謹成看著鏡子裡的顧崇雅，不知為何，內心裡和身體裡的某種難以言喻的慾望又再次翻滾。

    「剛剛那個男的，是誰啊？」長得很猥瑣。顧崇雅忍住了後面的那一句，卻沒想到惹得李謹成不開心了。

    「有興趣？」李謹成挑起一邊的眉毛。

    「我是會對那種人有興趣的人嗎？」顧崇雅覺得李謹成這個問題像是在嘲笑她一樣。

    「不，但我不喜歡妳在我面前問起別的男人的事。」李謹成一步步慢走近顧崇雅，然後將雙手放在椅背邊緣，俯身向前，看著鏡子裡的顧崇雅。

    「你這個人是不是腦子有病？」顧崇雅透過鏡子，斜眼瞪著李謹成。

    「我說過，我不喜歡妳的身體被別人觸碰。」

    「那跟我問剛剛那個男人是誰有什麼狗屁關係？」顧崇雅發現自己只要對上李謹成，就會滿口髒話，而且還變得粗俗無禮。

    「因為我會不開心，就這樣。」

    李謹成冷不防地從身後捂住顧崇雅的下巴，讓她的頭向後仰靠在他的喉頸間，然後用力地給她一個深吻。

    這樣的舉動，著實嚇到了顧崇雅，但她也只能雙手無力地往前揮，沒能打向李謹成，讓他停止這深吻。

    扣！扣！扣！敲門聲在他們倆左手邊的門外響起，隨即有人打開了門進來，沒等他們的回應。

    「哎唷！抱歉、抱歉，我不知道你們在忙。」走進來的人是剛剛在門口的那個高大男子。嘴裡說著抱歉，但卻沒有要退出這個房間的意思。

    李謹成心不甘情不願地放開顧崇雅，轉頭看向那名闖進來的男子，為他的無禮感到有些憤怒。

    「什麼事？」

    「化妝師來了，要讓她進來嗎？」那名男子打趣似地看著李謹成和顧崇雅兩人。

    「讓她進來，你出去。」

    「你不來看看我擺設得對不對嗎？」

    「滾！」李謹成低吼，那名男子便退出去，接著化妝師進來，李謹成整理一下衣服也出去了。

    那名高大男子原來是攝影師，李謹成叫他阿松，兩人似乎是熟識的關係。阿松看起來痞痞的，但拿起相機可是很專業，又十分地專注，拍攝算是非常快速且順利。

    李謹成一整場盯得緊緊的，沒任何空閒時間多說一句廢話，有要移動產品或讓顧崇雅變換姿勢的，他都會親自上前來調整，不讓那個阿松靠近顧崇雅一步。

    不過，在拍攝完成後，李謹成到外面接到了一通電話，顧崇雅先進化妝室準備換掉身上的制服，阿松也跟了進來，這可把顧崇雅嚇了好大一跳。

    「請你出去，我要換衣服。」顧崇雅冷著臉，將阿松趕出去。化妝師已經離開，現在除了在外面接電話的李謹成，就只剩阿松和顧崇雅兩人了。

    「妳長得挺標致的。」阿松又露出那一臉邪笑。

    「身材也不錯，要不要考慮當模特兒？」

    顧崇雅沒有回答阿松，甚至還離他站的位置再退幾步。但阿松可沒那麼輕易放過她，慢慢地向顧崇雅靠近。

    「妳這貨色，不太像阿成會喜歡的那一型。」阿松猥瑣地看了看顧崇雅，「至少，他的前任就不是妳這一型的。」

    「他喜歡什麼型的女人跟我沒有關係。」

    顧崇雅雖然是這麼說，但心裡有些酸酸的。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該如何逃離這個地方？她甚至連制服都不想換了，包包也不想拿了。

    「那你們剛剛在這個房間裡做什麼了，還說沒關係？」阿松邊說邊靠近顧崇雅，最後直接壁咚她，顧崇雅退無可退了。

    「既然妳跟阿成沒有關係，就代表妳不是他的女人了，那我想做什麼，就可以做什麼。」

    阿松想要強吻顧崇雅，另一隻手還往她身上游移，顧崇雅大叫出聲，並用雙手用力推開阿松，但阿松力氣很大，由不得她亂動和亂叫。

    就在阿松準備侵犯顧崇雅時，有人從阿松身後狠狠地揍了一拳，阿松踉踉摔向一邊，顧崇雅全身發抖，躲在李謹成的身後。

    「我李謹成的女人你也敢動！」

    李謹成在外頭接一通重要的業務電話時，突然聽到顧崇雅的尖叫聲，他趕緊跑進來，卻看到那副情景，心裡的憤怒火整個瞬間燒起來。

    「你什麼時候看上這種貨色了？跟方可霓分手之後，你的眼光倒是不好使了啊。」阿松奮力站起來，用手摸摸被李謹成揍了一拳的頭。

    「我給你３秒，立刻滾出我的攝影棚！」李謹成雙手握拳。

    呸！阿松吐了一口沫在地上，恨恨地看著發怒的李謹成和身後的顧崇雅。

    「裝什麼高尚。」說完，阿松就離去了。

    顧崇雅在阿松離去時，雙腿一軟，背靠著牆，整個人瞬間滑落地板，李謹成趕忙將她抱起，讓她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接著再幫她倒一杯水，讓她可以緩緩情緒。

    「對不起，團隊找來了這樣的攝影師。」李謹成憂心地看著顧崇雅。

    「他剛剛對妳怎樣了？有沒有傷到妳哪裡？我帶妳去驗傷，如果妳要對我們公司提告，我沒關係，這本來就是我們要負責的。」

    「不用了，我…我想回家…」

    顧崇雅全身仍然發抖著，用盡所有力氣，想把話說得流利一點，但還是白費工了。

    「我送妳回家。」李謹成扶著顧崇雅起身。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我不放心妳。而且我堅持。」

    李謹成溫柔地對顧崇雅說著，讓她的眼睛可以對著他的眼。顧崇雅虛弱地點了點頭，在李謹成的攙扶下，坐上他的車，讓他送她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