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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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晚沐浴完出来时,盛雪霰不知何时坐在了屋里,屋里烛火正旺,窗外悠悠明月。 “不是说今日不得空来吗?”芦晚挥手让搀着自己的梨奴出去,自己向他走去。 她刚从水里出来蒸腾的热水将她脸熏得微红,头发梨奴用巾子擦了半天,又上了发油,现在香味更甚。 一件藕色净面里衣,外罩一件穿花绣蝶粉纱裙,不似白日宫廷中矜贵,柔柔软软地走来。 盛雪霰一只手捏着信,另一只手着墨,正在斟酌着下一步计划。芦晚凑上去,盛雪霰没抬头,将信放下,伸手揽住她的腰,让她顺势坐在自己怀里。 怀里女人伸头看了看,盛雪霰的字苍劲有力,比芦晚那几个鸡爪刨地写的好,信上写着,夜里潜入偷取书信一类的话总归是盛雪霰现在忙着的任务。 “有什么麻烦吗?”芦晚轻声问道。 盛雪霰吻了吻她头顶,道:“无事,左右不过有些繁琐,总能解决。” 芦晚坐着无趣得紧,伸手拿了那封来信看,说是兵部尚书连夜烧了库房,难以取证。 “可有需要我的地方。”芦晚将头放在他手臂上。 “小事,他烧了库房,总不能杀了所有人,毁了所有账,总会留下痕迹。”盛雪霰写好回信,让人在军营继续探查。 轻叩几下窗棱,一只同体黑色的鸦飞了过来,盛雪霰将信绑在鸦腿上。期间,那鸦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一直打量着芦晚。 芦晚瞧着可爱,从旁边抓了一个小枣来,黑鸦啄了几下,还没吃完,便被盛雪霰一指头弹走 “这畜牲吃太饱了就不爱干活。”盛雪霰看着芦晚手里还捏着的枣,解释道。 “好吧。”芦晚收回手,将枣扔出窗子,落在花园子里。 “今日药可喝了?”盛雪霰找了一堆滋补的药品,饶是芦晚知晓他的好意,还是有点吃不消。 送来的全是顶好的补药,都是这些年间宫里权贵用来拉拢他的物什,梨奴天天用品相极佳的百年山参煨汤,喝的宫里主仆四人都要流鼻血了。 “参汤喝过了,督主要检查一下吗?”芦晚张开嘴,粉嫩的舌乖巧匍在口里。 盛雪霰亲了亲她的唇,芦晚舌尖很快撵出来,吻得难舍难分。 “没有想象的苦。”盛雪霰如实回答,“熬的药还剩几副?” 芦晚神色滟滟,心却顿觉不妙。是不是偷偷倒药被发现了看着窗外那株长得格外高大的牡丹,缠着枝长成半人高,花开的曼妙。 “都是梨奴在管这事,我如何得知。”芦晚轻声细语,因着盛雪霰的怀疑有些委屈。 “委屈娘娘了。”盛雪霰靠近,两只手握住她的腰,太细了,不知如何才能养胖,“咱家就是想知晓那方子可好,有甚需要改进的地方否。” 还没等芦晚松一口气,盛雪霰接着说:“确实利于开花,不知浇果树能结大果吗?” 自知理亏,芦晚讨好地笑笑,挽着盛雪霰的腰摇晃:“我身体很好的,不用担心。” 盛雪霰被她软磨硬泡,没了脾气,伸手揽住芦晚的臀将她抱至腰处,芦晚先是一惊,然后抱着盛雪霰的脖子不撒手,笑吟吟地低头凑着盛雪霰耳边说话。 两人灯下粘糊许久,耳鬓厮磨,在月上枝头时盛雪霰催着芦晚就寝。 稍晚间盛雪霰还有事,说要去夜查军司库房,便哄着芦晚早些睡下,自己离开。 走之前,芦晚伸手握住他的掌心,递来了一个竹筒。 “要是有危险,便将这竹筒扔那人身上。不伤及性命,能为你拖时间离开。”竹筒里安安静静,但拿起来晃动时能感觉里面有东西。 “好。”盛雪霰替她理好被褥,将床边烛火剪了一根芯,便离开。 走出去时,在外守着的是银锭,支个凳子坐在门口,却一直警惕着周围。 看到盛雪霰出来,恭敬地行礼:“督主。” “看护好她。”盛雪霰不复芦晚面前柔情蜜意,离了瑶妃殿里,便又是冷面模样。 军饷贪污是他来牵大头的诱饵罢了。 李景和在位几十年,面上一片安宁,那些世家大臣早就蠢蠢欲动,为了自己家族荣誉的延续,暗里争得头破血流。现在朝廷里几大世家分庭抗礼,而他从兵部下手,便是扰了平衡。 到时候皇帝再流连后宫也无法做到对世家联名上书视若无睹,只能将大把力气花费在前朝。 手指抚过袖里的竹筒,不知里面是何物,但芦晚给的东西,他很放心。